演武场上,水溶领着宝钗一圈,除了先前忍不住的抿了抿晶莹的耳畔以外,并无其他逾矩。
宝钗下了马儿,玉颊微醺,小手儿整了整衣摆,落下水溶便垂眸朝着芦篷而去。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才哪到哪的,若不是顾忌此处不便宜,非得细细品尝。
其实也不是说不便宜,就是怕让宝钗道心崩溃,有些事儿,还是得一步一步来,慢工才能出细活。
湘云笑看着莲步而来的宝钗,语气带着揶揄道:“宝姐姐,你这溜达的哪里像是学骑马儿,马似流星人似箭,得催促姐夫让马儿跑快些,感受风在耳边呼呼的吹,你这才叫骑马哩。”
宝钗抬眸白了湘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这溜达一圈都觉着颠簸,跑快些身子骨也受不住。”
对于骑马,宝钗确实不感兴趣,还不如做些针线活。
湘云闻言轻轻颌首,右手抚着饱满处,应和着宝钗的话语道:“宝姐姐说的也是,马儿跑的快起来一颠一颠的,我的屁股都要成菱形了哩。”
先前不觉得,经过宝钗的提醒,湘云倒是觉着有些酸胀的。
黛玉闻言,提着绣帕掩嘴笑了起来,一双如烟雨的柳眸望向湘云,啐声道:“好歹也是公侯家的小姐儿,矜贵着哩,还是请太医来瞧瞧为好。”
湘云听后撅了撅粉唇,对着黛玉轻“哼”一声,也不理会,她不过是抱怨一句,哪里就需要请太医了,而且这什么公侯小姐的,听的真是刺耳。
宝钗此时丰泽的脸蛋儿浮上淡淡的嫣红,虽说她没有成菱形的,不过确实有些不适,然而这话怎好说出口来,偏偏湘云荤素不忌的。
不过宝钗也知湘云豪爽的性情,轻啐一声后,开口道:“往后你自顾自的闹腾去,可别拉上我。”
湘云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一双灵动的双眸略带委屈的望向宝钗,若只她一人学骑马的,哪好意思缠着姐夫。
黛玉猜出了湘云的心思,柳眸若有若无的望向举步而来的身影,笑盈盈的说道:“你拉着宝姐姐不愿去,旁人拉着,宝姐姐许就愿去了。”
宝钗抬眸瞧了瞧黛玉,手儿攥着绣帕,心中有些无语起来,这林丫头的话带着刺儿,不就是在点她,毕竟她的确是因为姐夫,故而才会接触骑马。
此时水溶走了上来,目光望着如杨柳一般柔细的丽人,笑道:“林妹妹也来了。”
先前水溶让下人先照顾马儿,故而并未随着宝钗进入芦篷,也不知这些妹妹们在聊些什么。
黛玉闻言,柳眸望向眼前少年,柳叶弯眉舒缓起来,手儿捻着鬓角的青丝,应声道:“睡久了身子有些倦累,故而过来瞧瞧,姐夫不会觉着我扰了你们惹人烦了吧!”
“你们?”
水溶闻言轻蹙眉头,目光望向清丽的少女,以往黛玉与他还不算熟稔,故而还算是正常,眼下似乎见面的多了,黛玉便有些放飞自我,这话说的完全没有必要加最后一句,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是暗指了些什么。
不过水溶倒也不深究,毕竟这才是那个林妹妹,转而温声道:“林妹妹,午睡时间过长,于身子并无益处。”
午睡虽是个好习惯,然而过犹不及,如果睡的太长,确实会导致身子倦累,以至于全身无力,且不光如此,还会影响到夜间睡眠,似黛玉午夜少觉的症状估摸着与此有关。
而且午觉睡的次数过多,心血管疾病的发病率会增加许多,黛玉过早消香玉陨或许也有这一点的缘由。
细较一番,黛玉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其多愁善感的劳神以及一系列的不良好习惯,能养好身体那就出了奇迹。
通俗的来讲,这黛玉就是一朵娇嫩的花儿,若要其茁壮成长,需得细细照料,比国宝还要精细一些。
思及此处,水溶偏眸望向一旁侍立的紫鹃,吩咐道:“紫鹃,往后你家小姐午睡时长最好在一刻钟到二刻钟左右,若是妹妹乏累,最长不可超过半个时辰。”
水溶知晓黛玉午夜少觉需得补觉,午睡次数什么的不好苛责,但却需要规定健康的午睡时长。
黛玉抬眸望向少年,宛如柳叶的细眉微微翘起,这连午睡时长的都限制,姐夫究竟是何意。
她倒并未怀疑姐夫这是刁难于她,若是为难,不至于事无巨细的连时长都定了下来,且还宽裕在半个时辰。
抿了抿粉唇,黛玉清声道:“姐夫算是有心了,竟还懂医理,如此妹妹便听姐夫的。”
“.”
黛玉还是那个黛玉,话语间总是有夹枪带棒之感。
一旁的湘云亦是疑惑,拉了拉宝钗的衣袖,小声问道:“宝姐姐,你不是懂些医理吗,这午睡在一刻钟到二刻钟左右是有什么说法吗?”
水溶听见湘云的私语,偏眸望向宝钗,笑问道:“宝妹妹既懂医理,不妨说说。”
宝钗抬眸瞧了瞧水溶,沉吟一声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极爱藏书,小时候淘气囫囵的瞧了一些医书,晓得一些常识,只是对于这午睡的时长也不知晓。”
水溶目光瞧着娴静的少女,见其不解倒也没说什么,或许是真不知,亦或者是藏拙,以水溶来看,大抵是后者,毕竟宝钗身上自小藏着“热毒”,所谓久病成医,想必宝钗知晓些医理,而且原著中提及宝钗似乎是懂医术的。
倒不是说宝钗不够真诚,只是当今社会中对于女儿家极为苛刻,淘气些看了杂书不要紧,可别移了性情,以宝钗的性情不愿出此风头实为正常,故而水溶对于宝钗是否再此事上藏拙也不在意。
顿了顿,水溶目光转而望向黛玉,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大懂医理,只是听张先生提及过此事,林妹妹多注意些为好。”
医理什么的水溶也不大清楚,许多事儿都是前世的经验之谈,然而这些不好与旁人言,故而拿张友士做由头。
黛玉瞧了水溶一眼,倒未在此事上深究,毕竟她也知晓张友士,想着姐夫一如既往的关心之语,心下不由的一暖,轻“嗯”了一声,清澈晶莹的柳眸泛着亮光望向少年,眉宇间隐约带着些许莫名之色。
这事无巨细的关心,也只在父亲那儿受过。
水溶不知黛玉心中所想,迈步走到几案前,端着茶盏呷了起来,这教学两人在前,复又嘱咐一番,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
缓和许多,水溶目光转而望向湘云,轻声道:“云妹妹,且先歇一会儿,待会再带着你骑马。”
湘云闻言明眸璀璨,她可是等了许久。
黛玉那宛如柳叶的细眉轻轻翘起,如月的明眸闪烁的望向少年。
姐夫这是忘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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