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和钱升自不必说。
就是汪强也懂得这“禹王九鼎”的价值。
当初,在“何正墓”中见到了那些相当于西汉时期伪造的九只赝品,就已经足以震惊整个华夏考古界。
在他们从精绝女王墓穴之中脱身之时,更是在“天梯”上亲眼见到了“梁州鼎”的踪迹。
当时,这些画面出现在他们的直播间时,全球华人都为之一振。
网络曾经出现过无数次争论。
争论的目标就是,九鼎和传国玉玺究竟谁才是华夏第一国宝?
所有人争论不已,这个话题帖也曾一度冲上热搜。
无数专家学者都借着这个话题出来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当时论坛有一个高亮回复:如果始皇帝能找到九鼎,他就不会搞个传国玉玺出来。
算是彻底终结了这个话题。
从结果来看,民间和官方的意见基本一致,九鼎>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只是始皇帝用来传承大统,认证身份的替代品而已。
跟“青州鼎”的下落相比,现在他们手中的这一面“太宗正冠镜”的来历,以及它存在的意义,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钱升用麂子皮把铜镜包好,递给林逸,林逸把铜镜收进背包。
三人此刻,同时把目光聚焦到了眼前的棺椁之上。
这个圆形中空结构的夯土堆也终于在三把强光手电和两盏头灯之下,显露出了真容。
棺椁的位置并不居正中,而是更偏向南边的石门处。
周围十二具殉葬的干尸围立在四周。
“林爷,刚才就顾着害怕了,您不觉得这姜太公的棺椁周围有人殉,这事挺奇怪的吗?
按理说,西周已经彻底废止了人殉的,除了牲畜以外,基本不许陪葬活物。
何况依这铭文的内容,这祭祀大典是周公主持,他可是《周礼》的制定者,怎么会允许人殉陪葬呢?”
林逸走到棺椁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对钱升解释道:
“吕尚身份特殊。
他虽是西周开国元勋,可他也算是殷商旧臣,何况他还有羌人的血统。
在商周时期,祭祀又是头等大事,既要循周礼,也要尊重原住民的传统习俗。”
说罢,林逸走近那些干尸。
戴上橡胶手套,查看了这些干尸的牙齿和骨骼之后,断言道。
“这些殉葬者并不是‘活殉’,他们在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被做成了干尸,瞧,这里还有石灰和木炭的碎屑。
根据牙齿和骨骼来判断,他们平均年龄都在三十五岁以上,在当时已经算是高寿。
他们身份也许是姜氏同宗同族的人,死后跟吕尚的衣冠一并葬到了这里。
应该算是一种折中的办法,既照顾了周礼,又兼顾了姜氏一族的习俗。”
汪强则在一旁催促道:
“咱们又不是来研究干尸的,快瞧瞧这‘青州鼎’到底在不在这棺材里陪葬啊。”
林逸戴着手套,循着棺椁的缝隙抚摸了一圈,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棺椁已经被人开过了!”
“开过了?”
汪强和钱升齐声诧异。
“开馆的手法专业且娴熟,非但没有破坏棺椁的整个结构,就连外层椁室大漆的外壳都几乎没有破坏。
这绝对不是两三个人可以办到的事情。”
听到这话,汪强嘴里立刻骂骂咧咧。
“他娘的,该不会是张秋利那帮家伙干的吧?”
钱升立马摇头。
“那不能,他们要能干出这样的活计,还至于中了降头?一个个在家等死?”
林逸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个外椁的顶盖。
“我觉得,钱掌柜分析的有道理,张秋利他们这些人,根本没这本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斗,应该是在唐代的时候,就被高人给倒了,而且,这高人的身份还不一般。
瞧这,还有垫棺椁的青条石拖行的痕迹。
说明这棺椁原来并不是放在这里的。”
钱升一拍大腿。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先是有那二十四座铜像,后来又有了这‘太宗正冠镜’,肯定是有唐代的高人捷足先登了。
我们来晚了!”
“倒也不晚,往这瞧!”
林逸伸手一指棺椁的后方位置。
那个位置,应该算得上是整个圆形夯土层的圆心位置,也就是整个墓葬群的最核心地带。
但是这里太过阴暗,如果不是灯光聚焦到了这里,压根看不清状况。
“这不就一堵墙吗?能看出什么来?”
汪强走到近前,不明就里的问道。
林逸不置可否,转而对钱升说:
“钱掌柜,您上眼!”
钱升凑近先是用鼻子闻了闻,又上手摸了摸。
“林爷,这.这是‘木王’?”
“没错!就是‘木王’!”
林逸微笑着回答道。
钱升凑到跟前看了又看,开始不由自主的晃起了脑袋。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这这‘木王’的原材能长到这么粗,怕不是得上千年?”
“你们说的什么?木王又是什么?怎么又扯到木材上去了?这是块木料?”
汪强一脸茫然的伸手上去抚摸了几下,又用铲子磕了两下。
“你俩就蒙我吧,这哪里是木料,根本就是一堵墙,我这工兵铲都磕不出印子来。”
“汪爷,您有所不知,这木料的原材名为‘铁桦木’,号称天底下质地最坚硬的木材,密度非常大,硬度堪比钢铁,又称‘木王’。
这种树的根系最是发达,能够在地下绵延数里,充分吸收地底的养分和各种矿物元素,吸收到主干当中,使得他的木料质地坚硬如铁。
而且这‘木王’生长周期很长,别的树,一年生一道年轮,它十年才生一道。
别说您这工兵铲了,就是子弹,也甭想打穿。”
“真有这么神?”
汪强偏偏不信这个邪。
“唾!唾!你俩闪开些!”
“唉,您别.”
钱升刚要阻拦,被林逸一脸坏笑的拉到了一边。
汪强朝着自己手心啐了两口吐沫,攥紧了工兵铲,铆足了力气,朝着这跟铁桦木就砍了过去。
只听见“咣当”一声。
汪强手中的工兵铲脱手飞出。
“哎呦卧槽!”
汪强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自己的左右手虎口,蹲在了地上。
“怎么样汪爷,您没事吧?我拉您起来吧?”
汪强一摆手。
“别,震的我头疼,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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