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耗材
莫扎依斯基人在圣彼得堡，无论如何都跑不了。
卡尔本茨是德国人，乔治想下手就要趁早。
聪明人很多，有眼光的人也很多，另一个时空本茨没有得到乔治的援助，依然成为汽车之父，乔治现在让人去找本茨，已经是锦上添花了。
锦上添花肯定不如雪中送炭，不过乔治也有他的优势，没有人比乔治更懂汽车。
本茨制造的第一辆汽车，是一辆三轮车。
德国另一位汽车发明家戴勒姆，第一个作品是摩托车。
乔治最擅长的应用，给乔治一个发动机，乔治就能造汽车，他拥有的资源，本茨和戴勒姆绑一块都比不上。
造汽车这事急不得，乔治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钢铁厂。
圣诞节前一天，乌拉尔机械厂生产的炼钢设备抵达海参崴。
乔治和科尔夫来到西伯利亚舰队司令部，参加西伯利亚舰队的新年庆祝活动，受到舰队司令斯塔克的热烈欢迎。
米哈伊尔来到海参崴的时候，斯塔克只是布雷艇艇长。
和米哈伊尔结交后，斯塔克平地青云，不仅军衔升为少将，还被任命为西伯利亚舰队司令，登上人生巅峰。
斯塔克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贵人，对待乔治很热情。
米哈伊尔在海参崴之所以如此顺利，和斯塔克的支持密不可分。
乔治投桃报李，在宴会上宣布为西伯利亚舰队捐赠1万卢布，得到西伯利亚舰队军官们的欢呼。
1万卢布并不多，但这并不是军部的拨款，属于西伯利亚舰队的小金库。
俄罗斯大公很多，但是为西伯利亚舰队捐款的，只有乔治一个。
海参崴还是乔治的封地，科尔夫则是阿穆尔的总督，处于对乔治的感激，连科尔夫都被西伯利亚舰队奉若上宾，这让科尔夫对乔治的社交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锤子的社交能力。
其实就是金钱开道。
道理谁都懂，可是拥有如此魄力的人并不多。
“高丽必须把釜山赔偿给我们，才能弥补我们的损失。”斯塔克胃口大，区区几间使馆的房子而已，居然就如此狮子大开口。
俄罗斯使馆走水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6号当晚，高丽民众并没有围攻俄罗斯使馆，俄罗斯使馆却莫名走水，一共被烧毁了两个房间。
7号动乱平息后，俄罗斯使馆再次走水，这一次又有两个房间被烧毁。
俄罗斯使馆给出的解释是第一场火灾并没有彻底扑灭，死灰复燃，于是就有了第二天的火灾。
实际情况到底是如何，谁都不知道。
区区四间房子被烧毁，就要求高丽以釜山港作为赔偿，野蛮人名不虚传！
大概俄罗斯大使也觉得两间房子不太够，所以就烧了四间。
这下够了吧！
“釜山难度会不会太高？高丽人不会同意的。”科尔夫居然还一本正经。
乔治根本不插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釜山是高丽第一大港，就算高丽人同意，清国人和日本人也不可能同意。
“釜山确实不太可能，不过我们的目标也不是釜山，任意港口都可以――”斯塔克说完，意犹未尽：“――当然，如果能得到釜山，那最好不过。”
呵――
俄罗斯！
“西伯利亚舰队好像在长崎有租界，能否把长崎租下来，或者直接占领？”乔治胃口更大，西伯利亚舰队那么会讹人，去讹诈日本人吧。
“我们尝试过，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日本政府，而是来自英国人和美国人――”斯塔克很生气，帝国主义内部矛盾丛生。
“要小心英国人和日本人的接触，他们很可能针对我们，形成类似德意志和奥匈帝国之类的联盟。”乔治泄露天机，如果没有英国人的支持，日本人还敢铤而走险吗？
日本就是狗仗人势的典型，背后没有人撑腰，日本就是见人就怂的流浪狗。
有人撑腰的日本人不仅敢叫唤，而且还敢咬人。
这样的恶狗只能打死了事。
“就算有英国人的支持，日本人又能做什么呢――”斯塔克跟科尔夫一样，丝毫没有把乔治的提醒放在心上。
行吧，反正日俄战争还有20年呢，等日俄战争爆发的时候，斯塔克和科尔夫也差不多该退休了。
乔治只希望俄罗斯的将军们，别黄鼠狼生老鼠，一代不如一代。
1884年年底，海参崴人过了一个很开心的圣诞节。
尤里耶夫斯卡娅公主和尤里耶夫斯基超级公爵，给海参崴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
红包人人有份，连那些签订了长期雇工合同，冬天没有离开海参崴的外籍雇工都有。
公主和公爵很大方，最少的红包也有10个卢布。
军械修理所的技师们，红包是100卢布。
卡努尼科夫的红包是1000卢布，他的学生们和军械修理所的技师一样，都拿到100卢布的红包。
拿到红包之后卡努尼科夫感慨万千。
沙皇对俄罗斯的高素质人才也很好，但是好的太平均，奖惩不明，于是就变质。
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是奖惩不明的后果更糟糕，西伯利亚五年游的后果就是，所有人都不把刺杀沙皇当回事儿，反正失败了的后果只是西伯利亚五年游，回到圣彼得堡之后还会被奉为英雄。
一旦成功，可就有了名垂青史的资格。
如果没有刺杀亚二这回事儿，谁知道伊格纳蒂格里尼维茨基是谁啊。
乔治也重视高素质人才，但不像沙皇那样奖惩不明。
卡努尼科夫身为冶金专业的教授，本身拥有炼钢方面的专利。
但是在拿到红包的时候，卡努尼科夫的心情，比得到专利时的心情更激动。
这就是失而复得的意义。
人生最遗憾的事不是人死了钱没花完，而是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之后才追悔莫及。
卡努尼科夫曾经拥有财富，拥有地位，但是他没有珍惜。
直到沦为囚犯，被发配西伯利亚之后，卡努尼科夫才追悔莫及。
可是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没有乔治的出现，卡努尼科夫最终的下场，可能是无声无息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山坳。
多半连墓碑都没有。
乔治拯救了卡努尼科夫，和他的学生。
平安夜晚宴上，卡努尼科夫对他的学生语重心长：“尤里耶夫斯基超级公爵，和彼得堡其他大公不一样，他值得你们的效忠，看看现在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吧，这就是我们梦想中的乌托邦。”
民意党人严格说起来，并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
刺杀沙皇的刺客们，连为什么刺杀沙皇都不知道，就将炸弹投向沙皇的马车。
彼得堡大学的学生们也一样，他们希望改变俄罗斯的现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改变，于是就将一切责任归咎于沙皇。
只要杀死沙皇，俄罗斯一切都会变好。
这是俄罗斯帝国最大的悲剧。
“尤里耶夫斯基超级公爵迫害移民，横征暴敛，贪得无厌，西伯利亚的土地3卢布一亩，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土地450卢布一亩，这哪里是乌托邦？”卡努尼科夫的学生乌霍夫不同意，尽管他也得到了100卢布红包。
“乔尔，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土地也卖3卢布一亩，那么最终结果会怎样？”卡努尼科夫耐心引导。
“当然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乌霍夫是理想主义者。
大部分理想主义者都活的不太快乐，因为他们的理念和现实格格不入。
“不，最终结果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土地都被富人买走，穷人同样无立锥之地。”卡努尼科夫有智慧，同样有思考。
乌霍夫哑口无言，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可现在这样，穷人同样买不起啊――”安东诺夫提问，他并不是民意党人，是被他的师兄们牵累。
秘密警察追查民意党人的时候，向安东诺夫询问关于民意党人的情况。
安东诺夫没有出卖他的师兄，没有向秘密警察提供任何信息。
然后安东诺夫就被当成民意党人发配西伯利亚。
“安东，尤里耶夫斯卡娅公主给了你多少钱？”卡努尼科夫角度刁钻。
“100卢布――”安东诺夫的红包就在兜里装着呢，没地方花。
海参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有钱都没地方花。
彼得堡大学的学生们，待遇还是很优厚的，他们的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自己花钱，而且还都是上上之选，喝的酒是香槟，穿的衣服是皮草，连洗衣服的女工都是东洋马，别无所求。
“那觉得你是穷人吗？”卡努尼科夫一击致命。
符拉迪沃斯托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穷人。
俄罗斯的穷人是农奴、工人，以及无所事事的哥萨克。
符拉迪沃斯托克根本就没有普遍意义上的农奴和工人，这里的农夫都是外籍雇工，矿山里的矿工则是来自日本和高丽的移民，对于绝大部分俄罗斯人来说，来自高丽和日本的移民根本不算人。
只是耗材。
华裔移民当然也不算。
不过华裔移民都没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而是去了萨哈林岛，不在眼皮子底下，自然也就无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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