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激动的耶律延秀,赵穆安抚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如今虽掌一国之土,但也是为大宋,为陛下守土罢了。我永远是大宋的王,而不是什么岐国的王。”
赵穆望向耶律延秀笑道:“公主殿下这次来,应该依旧是想剥离我和陛下的关系,想将我这个岐国变成一个真正的国,想把我这个伪龙变成真龙。不管是策动我真的裂土封疆,亦或者是撺掇我回汴京夺位。或者让陛下猜忌我,令我们两人反目,你们的计划都是不会得逞的。或许这对你们来说很难理解。但是我与陛下一向是肝胆相照,绝不相疑。”
见到赵穆看穿了自己的目的,耶律延秀随即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她坐回了下首的太师椅上。
耶律延秀坐下后望着赵穆说道:“今天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说些话吗?”
赵穆此时也是坐回了龙书案前,他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衮冠放在了一旁,随后说道:“当然可以。说心里话,你们辽国没有几个人是值得我敬佩的。但公主殿下你却是一個。你一介女流,这搅弄风云的本事着实不输男儿。若非我与陛下两不相疑,险些着了你的道。如果你我不是因为立场相对的话,我会很欣赏你的。”
耶律延秀也说道:“说真的,岐王殿下伱是我大辽开国百年来,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赵穆听到这话,心里喃喃道:“最大的麻烦还在丛林里打猎呢。”
耶律眼下看向赵穆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想跟岐王殿下为敌。但或许我们就是天生的敌人。”
赵穆也说道:“也许是吧,若是你们没有霸占着燕云十六州,没有屡次入侵中原的话,我们也不会成为立场相对的敌人。”
耶律延秀问道:“我们的分歧点只在燕云十六州上吗?”
赵穆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不止,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君。就算大宋拿回了燕云十六州。那么我们的关系,也不过是大汉与匈奴,大唐与突勒罢了。总之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强国,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周边出现一个能威胁自己的国家,哪怕这个国家还没有对自己产生敌意。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敌人。”
耶律延秀此时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吧。既然这样,你我当真是有缘无分了。延秀今日便跟岐王殿下诀别。”
听到耶律延秀说这话,赵穆笑道:“哦?这么说来,殿下是得了什么绝症,要不久于人世了吗?若是如此,本王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名良医。”
见到赵穆那开玩笑的样子,耶律延秀瞬间便拉下脸来。
看到这女人一脸认真的样子,赵穆也是抱歉的笑了笑,让她继续说。
耶律延秀说道:“我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父皇已经说过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使。如果不能留在岐国的话,便把我嫁到高昌回鹘去。以后你我再见面的话,你是岐国的王。而我是高昌回鹘的王妃。”
看到这女人眼中的失落,赵穆也是有点惊讶。
赵穆心中感慨道:“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爱上我了?”
耶律延秀此时望向赵穆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初夜给你。与其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老头子,倒不如给一个我熟悉,喜欢的人。”
赵穆面对耶律延秀的盛情,却也只是淡然一笑。
耶律延秀苦笑一声说道:“看来我当真入不了你的眼睛。罢了,罢了。”
见她失神落魄的样子,赵穆依旧笑道:“呵呵,公主殿下的盛情,赵穆心领了。我拒绝殿下倒不是你入不了我的眼睛。只不过你这王妃怕是当不了几天。”
耶律延秀闻言望向赵穆说道:“这是为什么?”
赵穆回答道:“很简单,因为高昌回鹘也存在不了几天了。等到我破了高昌城,把回鹘王的妻妾尽数掳掠来。你也.对啊!如果公主殿下你嫁到高昌去,那我破了高昌城后,你一样是我的奴隶。这样也省的我再去中京找你去了。”
听到赵穆的话,耶律延秀有点惊讶,她说道:“你这么快就想对高昌回鹘下手了?”
赵穆冷笑一声回答道:“呵呵,陛下封我天策上将,赐我年号‘贞观’,将岐国的都城灵州赐名‘中兴府’。陛下的意图就是想让我效法当年唐太宗剿灭突勒,重新都护西域。”
不过这个倒是赵穆想多了。哲宗这么明显的暗示,不是想让赵穆学李世民的开疆拓土,而是在合适的契机,学学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不要让“大唐”王朝落在愚人的手里。而是落在他这个能开创强大“盛唐”威服四夷的“天可汗”手里。
赵穆说道:“如今我麾下兵强马壮,周边的几个国家,西夏与我是盟国,大宋是我的宗主国。至于你们辽国虽然也与我岐国接壤,但辽国的腹地在燕云。我若北上取地,得到的也都是戈壁草原。我又不养牛羊,要你们的草原做什么?”
听到赵穆这话,耶律延秀却掩面笑道:“呵呵,这倒是。所以岐王殿下就把目标盯在了高昌回鹘的身上了?”
赵穆笑道:“是的,西域自古以来便是连接东西的要冲。当年大唐盛世之时,各国商人都经过西域诸国,抵达敦煌,通过河西走廊,抵达长安,洛阳。然后在那里经商之后,带着我中原的商品,再折返回波斯,大食等国。如今堵塞的西夏国已经被我拿下,若要重现汉唐的风华盛世,那么高昌回鹘就是这上面的一个阻碍。”
“所以摆在西域诸部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跪下给我大宋当狗。要么就把他们全部喂狗。不过要想让他们甘心跪下当狗,重新敬服天朝的话。把他们当中一些人拿来喂狗,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况且我对西域的胡姬们,也都垂涎已久了。如今大宋当初西征的兵马,大部分都没有调回。有这些兵马在手,我不去高昌那边捞一笔,只是拿他们戍守,这简直有点暴殄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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