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轰隆隆!
战枪如炮弹般扎入深海,将刁五一联同其护身法器一起,扎成齑粉一堆,猛烈的气浪爆鸣,更是将刚刚见船主落海,纷纷赶来救驾表现的幸存海盗,炸的一个头两个大,头跟西瓜一般崩成两半,跟随他们的船长一起葬身大海。
“狗傀师好狠,临死之前还要拉个垫背的!”
“船长死的惨啊,这会便是狴犴号还能恢复如初,船上也再无老船长了!”
“老船长死了,我们狴犴号还没输,待那狗傀师殒命在神威炮下,我来接过狴犴号船主这千斤重担,带领众兄弟,重整旗鼓,再创辉煌!”
“狗东西,你怎么就是船长了?”
西海海面上,寥寥无几的狴犴号幸存船员,没时间给老船长之死默哀,只盯着那狴犴号看,坐等狗傀师被炮轰死,狴犴号收其罪魂,恢复如初还更进一步!
如海上放烟火,睚眦神威炮蓄积能量的强悍一击,确实有让崩山裂陆,元婴失色之威。
汹涌的炮火,灿烂的烟花,狴犴号仿若活物般发出凄厉的嘶鸣,伴有道道邪气冤魂跟随船体一起燃尽在那烟火之中。
一直在影响邵得龙等人的罪牢领域,也在此刻没了效果。
“桀桀桀,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在罪牢领域憋屈已久的李魁山,刚一解开了束缚,就要大干一场,好用双拳为一无所有的自己再打出两艘蛇龙号来。
可还没怪笑完,便就见到这片海域无论敌我,所有修士,便是联同那海中的游鱼,天上的飞鸟,都在玩命狂飙,待其反应过来后,已然见到得龙夹着厉海浪,乘着风鹰王飞远了,那姚广权也来不及救他这老队长,将蛟龙号急速下潜,在深海之下战战兢兢当王八。
焚天煮海般的白色气浪,赤炎激流般的夺命烟火,让李魁山恍惚间以为此刻不在西海,而是昔年跑商时去过的那万妖国不死火山之中。
逃是逃不了的,挡也挡不住的。
只内心悲叹自己蹉跎一生,临到死了连个媳妇都没娶到,略有些心酸不甘,闭上眼睛坐等被这炮火余威吞灭。
却不想,等了半瞬,明明周围空气都已烧灼,气血护罩,外穿战甲,都已被灼灭烧焦,隐能闻见炭烤自己的淡淡香气。
可始终未曾遭遇到那能让他形魂俱灭的绝命炮火。
“活过来了?”
闭起眼睛等待黑夜的李魁山,没等来黑夜,却发现天亮了。
但见刚才炮火中心处,风平浪静,似刚才那睚眦炮从未落到这边一般,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可那狴犴号却是不见了踪影,原地只有佛门熊二手持金刚杵,金刚杵上挂着一储物袋,储物袋内传来阵阵让人心安的木鱼敲击声。
与狴犴号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被炮火轰了正面,肉身硬抗神威炮威的狠人苏青。
再一晃神,李魁山看到,那被所有人认为,求死得死回天无术的苏青,竟是生龙活虎般,落到了睚眦号上。
李魁山不知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旁观者们却是看的清楚。
在那睚眦神威炮落到苏青身上的瞬间,其周围时间仿若停滞了瞬息。
于那瞬息时间内,苏青摆脱掉刁五一剩余法器的纠缠,将虚无四狮拍了出来,开启让伏虎真人为之变色的虚界之门,将此神威炮火大半威能接引至虚空浑沌之中,其人双脚踏浪,瞬息间落到他们睚眦号前。
说是迟那时快。
睚眦号上的船长黄植,根本无暇考虑苏青那似能冻结时间的能力是如何得来的。
此时的他,在见识到其在狴犴号上的无双雄风后,笃定让其破入睚眦号,定是有一场让他们睚眦号无法承受的恶战发生。
无奈睚眦号此刻的情况也不如以往。
防御阵法早在之前跟千岛船队海战中便被伏虎真人率众击破,船身动力系统虽未曾跟他刻意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有动弹之力,但那后备储存能源,只能让睚眦号突围一次,他是准备在关键时候用来逃命的。
阵法不足,动力不够,狠人已然逼近,黄植面色一狠,只能勒令开炮手们,调转睚眦号上所有灵炮对准苏青,试图用这枪林弹雨阻住苏青步伐,好让睚眦号调转船头,突围出这片战场。
只这些二三阶灵炮,被苏青枪剑轻易格挡大半,落在其身上的炮火,亦无法破开其九百九十九层的斗甲。
眼见其越逼越近,黄植扭眉看向季猴子:“睚眦神威炮还有几枚炮弹!”
“原有十七枚三阶炮弹,三枚四阶炮弹,现三阶炮弹还有五发,四阶炮弹还有一发!”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杀人无数的季猴子,便是看到浑身浴血的苏青,杀气腾腾而来,亦是不慌不忙,冲着黄植喊道。
闻言,黄植心下一痛,每个王船都有其凌驾于其余宝船的特殊能力。
睚眦号的特殊能力,便是其上面的睚眦神威炮。
此炮以修士金丹,妖兽妖丹,精怪精核为炮弹,每一发炮弹都贵的让人心碎。
而他这些年积攒,加上睚眦号本身自带的两发四阶炮弹,本可以让睚眦号成为凌驾于饕餮号之上的西海第一宝船,甚至他黄植都有万夏日死后,将那宁承科捏死,成为沉船湾新任海盗皇帝的野望。
只流年不利,跟千岛船队一战,他睚眦号最先对千岛船队开火,也拉满了千岛船队的仇恨,以至于战损最大不说,为了驱退有冥河护身的伏虎真人,他还让季猴子射了发四阶炮弹。
刚刚为了配合狴犴号抹杀苏青,又射了一发四阶炮弹。
眼下,三阶炮弹不多,四阶炮弹也只一发。
黄植顿时陷入了两难之际。
射不射这最后一发四阶炮弹呢?
不射?看苏青当下的表现,其余灵炮根本对他产生不了威胁。
射?射出去了,又被他用刚才的手法躲了过去又怎么办?
思来想去,黄植决定还是省下这一发四阶炮弹,以留待之后突围用,否则,没了这四阶炮弹作为威慑,便是他杀了苏青,之后又如何带队突破望海船队跟千岛船队的封锁?
“给我将所有三阶炮弹轰出去,莫要轰那苏青,轰也轰不死他,轰那些胆敢靠近我睚眦号的船只。
凡我睚眦号船队所属船员,全部来我睚眦号上听令,我等便在这睚眦号上等着这苏青进来,其能杀光狴犴号的废物,可未必是你我兄弟们的对手!”
黄植面色狠戾,从腰间抽出一虎头大刀来,恶气满满道。
他跟公孙冶不同,公孙冶受自身资质所限,金丹巅峰便就已是极限,难有上进之望,故而将所得财物,都化作修行外物,妄图靠着这些修行外物跟狴犴号之势,得过且过,先富贵几百数千年再说。
他黄植,七岁炼气,三十二岁筑基,自下海做事以来,深感法修在西海之上不如体修能打,又弃法从体,从一微末船员做起,一人一刀砍出来这睚眦号船主之位。
他三阶巅峰体修修为,距离突破四阶也只一步之遥,手下养有诸多悍将雄兵,在蓬莱那边有人脉,在中土武国有关系,他绝不可能轻易死在这片海域!
睚眦号炮威船坚,最怕被人从内部攻破,但在他黄植带领下,在西海经历大大小小恶战无数,也从未有人从内部攻破睚眦号。
这便是因为,其本身战力出色,船上养着的船员们,也各个敢打敢拼,他们远战称雄,近战亦是海盗之最。
“上来了,他可真敢上来啊!”
季猴子听从黄植指示,将睚眦神威炮剩余三阶炮弹倾泄一空,以让睚眦号周围百里范围内,无有望海修士胆敢靠近后,看着落到船上的苏青,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从储物袋掏出一副战甲,便就率众围了上去。
落在苏青眼中,睚眦号所属船队船员,无论是实力气势,还是那等如饿狼般的狠劲,都比狴犴号船员强悍许多。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帮船员身上穿着的怪异战甲。
统一的暗黄色甲胄,将修士从头到脚全部覆盖住,如一个个铁疙瘩般,散发着缕缕蒸汽,仿若这些战甲,是刚从火炉中拿出来一般,将空气都灼的火热。
再一动手,身穿虎蛋,叠满血杀术的他,面对这些重甲在身的海盗,仍有着降维打击般的优势。
灵剑扫过,战枪捅出,每每都有斩获,仍跟砍瓜切菜般简单。
但让人惊悚的是,明明他将那战甲带人都一起捅穿,明明用剑芒撕碎了这些海盗的肉身,可须臾瞬间,这些修士连同战甲一起,又再恢复如初,如同有着不死之身般!
“不死冥泉甲!没想到王家还有余孽存活,这黄植竟是出身黄家,不叫黄植,该叫王植才是,难怪这些年他对我千岛仙国的仇恨,比之其余海盗王更甚,对我千岛商队,附属仙岛发动了一次次打击!”
遥遥观望的伏虎真人,眸光如炬,将睚眦号的情况尽收眼底。
在其船队船员,穿起这暗黄战甲的瞬间,其便豁然起身,大惊失色道。
千岛王家,蓬莱英家,以及万妖国麟龟一族,中土武国铁壁王国,北境天关城,这都是天元界传承万代战甲师一脉的佼佼者。
而在千多年前,一夜之间,各方势力极有默契的对这几方势力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
其中蓬莱英家全族战陨,唯有应绝神逃得一命,隐姓埋名在望海城建立起甲天下这份基业。
鳞龟一族,在翼虎,青狮,天鹏等妖国王族的围剿下,族灭无踪。
铁壁王国被周围几个王国吞灭,天关城虽在数个大妖冲击下,保住了城关不失,亦伤筋动骨,人才断代。
伏虎真人不清楚为何各方人马为何要跟这些战甲势力过不去,但当时晋升四阶体修不久的他,也领命参与了围剿千岛王家的行动。
这王家也是冥河道统分支之一,其族人都受过九幽血海洗礼,可借助冥河之能,所炼制的战甲,有遇水而生,破灭重塑之能,若将战甲祭炼为本命物,更可将战甲特性加持在自己身上,以让本人跟战甲一起有着死而复生之能。
凭借炼制此类战甲之能,当年王家鼎盛时,也是千岛仙国顶尖势力,是掌控缘来楼的七巨头之一。
可只一夜过去,王家便在千岛仙国自己人手中灰飞烟灭。
伏虎真人本以为除了他们千岛仙国保留的那批不死冥泉甲之外,这天元界当再无此甲踪迹,却不想,竟是在今日不但见到不死冥泉甲重现于世,更见到王家余孽现身!
“本座要去睚眦号跑一趟,必须要将这王家余孽毙于此地!”
伏虎真人对着身后吩咐一声,身形几个闪烁,就要落到睚眦号上,却是动用了缩地成寸之法,将遁速发挥到了极致。
之所以他如此着急,不仅是怕这王植跑了,更怕这王植落到了苏青手中!
伏虎真人的动作很快。
但睚眦号的苏青,却是杀得比他还快。
苏青不知不死冥泉甲虚实,但却见识过,也炼制过血灵类傀儡,料想这不死冥泉甲当烙印有血灵符文的上位符文,方有此等看似生生不死之能。
但生灵在世,便是昔年那漫天神佛都免不了化作白骨一堆,被后世摸金英雄们摸尸盗骨,这帮不过二三阶的海盗船员,穿上战甲就能不死不灭了?
都有极限!
在他杀过几次之后,肉眼可见的那战甲重塑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变缓,有些二阶体修气血显然远不如之前,便是季猴子这样的三阶体修,被他速杀几次后,虽仍然凶狠不要命,但亦给了他要其命的机会!
六合手上六柄战枪在前,自身双手弃枪结印,一道佛门狮吼紧随战枪而至,佛门狮子印将那冲至身前季猴子慑在原地,如流水般分合随意的不死冥泉甲,在这上古佛门印法镇压下,亦是冻结了片刻,直至六合手的六柄战枪,自季猴子头颅躯干四肢处将之钉在地上。
等了许久,未曾见到这季猴子从地上爬起,睚眦号上原本悍不畏死的船员们,这才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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