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操蛋！
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却是被直接卷入事件中心。
林如海眼下，就是这么个状况。
朝堂风波一起，他就被当做枪使了，不管他本人乐意不乐意。
这边，贾环在荣府大书房，正和政二老爷，以及一干门客商讨此事。
听了政二老爷详细的讲述后，贾环直接问到：“老爷，林姑父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
政二老爷苦笑道：“也没给我透露什么想法，就不清楚你林姑父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都火烧眉毛了！”
贾环轻笑，心中却是不由摇头，眼下的政二老爷，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乱了方寸。
“老爷，孩儿倒是觉得林姑父眼下的举措很好！”
他笑道：“这事，毕竟不是林姑父自己弄出来的，不过就是被提出来当了枪使，朝堂上的官员基本都心中有数！”
“这时候，林姑父是相当安稳的，除非有人想要刻意针对！”
“若是林姑父沉不住气主动发声，很容易叫外人产生怀疑，这事儿就算不是他主使的，起码也是主要推动者之一！”
“搞不好，还会叫人怀疑他别有所图！”
贾环前不久才和林如海见过面，若是这位真有心的话，肯定不会什么口风都不透露，那也太过愚蠢了点。
想要在朝堂上掀起波澜，就得提前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一个不好，甚至都有丢官罢职的危险。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如海想要做什么的话，肯定要事先和荣府通气，然后协调出手步骤。
单单依靠同年和同乡的关系，还不足以保障他在朝堂上的利益。
目前的荣府大事，虽然依旧需要老太太首肯，可政二老爷的话语权越来越大，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不知道，你姑父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政二老爷感觉有些头疼，无奈道：“若是操作得当，还是有些机会的！”
“老爷，孩儿最近和姑父见过几回，可以确定姑父没有折腾的心思！”
贾环直接道：“林家表姐已经及笄了，以林家子嗣艰难的状况，林姑父眼下最看重的，还是给林家表姐找一个合乎心意的夫婿！”
说到这里，笑吟吟道：“若是可以的话，通过外孙延续林家香火！”
“毕竟姑父的年纪也不小了，身子骨在扬州的时候可遭了不少罪！”
“和姑父交流的时候，听得出来他心中也是颇为担心的，哪里有心思理会朝堂上的事儿？”
“真要是争的话，以姑父的功绩总不可能真的一点折腾的能力都没有！”
政二老爷恍然，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神色，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着，扫了贾环一眼，好奇道：“你姑父还真看的起小子，像是这种私密之极的话，都和你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待贾环告辞离开之后，就有门客轻笑道：“东翁，怕是林大人那边，看上了环少爷！”
“此言何意？”
政二老爷一愣，他还在琢磨刚才贾环告辞之前，提出的建议。
静观其变，若是有把握捞取好处的话，就要果断出手！
贾环直言不讳告知政二老爷，这次朝堂上的风波，不会那么轻松结束的。
这次，是忠顺郡王挑起的，若是没有达成目的，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接着，贾环又说了当今和忠顺郡王，在高丽丽海贸一事上的龌龊。
直言不讳表示，忠顺郡王不将朝堂局势搅乱，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忠顺郡王之前，可以说被当今狠狠摆了一道！
眼下回击，不叫当今付出一定代价，怎么可能轻易罢手言和？
既然掀了盐政的盖子，那就没有轻易放手的可能。
盐政的利益有多巨大，想想就能明白，此次风波绝对小不了。
搞不好，朝堂和地方都会出现人头滚滚的可能！
当然，这事和荣府，甚至金陵四大家族的关系不大。
金陵四大家族并没有参与盐政，不是没有想法，而是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把握好机会，想要安插人手，或者政二老爷本身更进一步，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政二老爷自然颇为心动！
他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也做了两年左右。
因为大乾武德并不充沛的缘故，鸿胪寺是个相当清闲的衙门。
打交道最多的，都是大乾境内的那些山蛮土司一流，根本就用不着政二姥爷这个大佬亲自出面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政二老爷本身的眼界，还有对官场的认识水准都在提升之中。
到了眼下，宫里又有元春作为奥援，想要更进一步十分正常。
而且他的目标都选好了，同样属于闲职的通政使！
像是政二老爷这样的存在，一旦动了心思便不可能轻易放下。
正好这次朝堂风波骤起，他又用不着亲自赤膊上阵，只要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一把就成，心中早就蠢蠢欲动了。
贾环和政二老爷打交道好些年，对于政二老爷的想法把握得很准。
只是稍稍挑动，政二老爷便起了雄心壮志，想要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若是荣府出了一位三品大员，好处那是相当惊人的。
最起码，政二老爷将有名正言顺参加小朝会的资格，而不是像以往那般，顶着小九卿的名头，结果却是个正四品，每每参加小朝会的时候都颇为尴尬。
心中还在想着这些，不料门客突然说起贾环可能入了林如海的法眼，有机会成为林如海女婿的可能。
“真要如此的话，那真是好事一件了！”
政二老爷闻言心中一喜，倒是对此事颇有些认可，甚至有那么点子期许。
放在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定会将贾环招来狠狠痛斥一通，叫他不要痴心妄想。
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嫡子贾宝玉了。
真要说起来，若是和林家联姻的话，肯定是嫡子贾宝玉最为合适。
他还知晓，老太太一直在暗地里撮合，只是可惜贾宝玉太不争气了。
原本，贾宝玉和林黛玉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经过贾宝玉一系列自毁名声的骚操作，林黛玉和他已经渐行渐远。
政二老爷只是反应迟钝，又不是真的傻子，对于府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只是遵守君子的行事作风，将荣府内务全部交托出去而已。
单单就是听传闻听八卦，府里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
随着心中对贾宝玉越发不满，对于贾环这个有能力的庶子，自然越发看重。
只是政二老爷也清楚，有老太太和王夫人在，贾环基本不太可能取代贾宝玉在府里的位置和地位。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重视，将贾环置于危险境地。
要是能成为林家女婿的话，对于贾环来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大家本就是亲戚知根知底，也不用担心磨合的问题。
府里眼下的状况相当不错，也用不着贾环添砖加瓦。
相反，若是贾环能以旁支族人的身份崛起，对于荣府的帮助才是最大的。
不管是于公于私，都是这么个状况。
“顺其自然吧！”
政二老爷神色平静，淡然开口：“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多提了！”
他也知晓，大书房里也保守不住秘密，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的，还会引来老太太的不满，怕又是一场不小风波，何必呢？
这边，贾环离开了荣府之后，并没有急着做什么。
他的日常，一如既往的规律，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只是私下里，让堂口弟兄通过江湖门路，收集一些盐帮那边的情报。
盐政这样的事儿，想要从上往下查并不容易。
主要还是牵涉的利益太过庞大，牵连进来的官员以及地方豪强数量太多。
就是当今皇帝想要有所作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皇权不下乡的情况下，还不如以江湖手段，从底层查探更加轻松方便，也不会太过引人关注。
毕竟，贩卖私盐这样的勾当，在南方不说泛滥成灾吧，也是习以为常了。
官盐的质量确实更好一些，可价格一点都不亲民啊，寻常百姓根本就消受不起，若是没有私盐补充的话，怕是早就要出大乱子了。
可一旦和贩卖私盐联系上，肯定就少不了超级江湖势力盐帮的身影。
贾环并没有刻意针对盐帮的心思，只是想要做到心中有数，手里必须要有几张王牌才行，不然怎么能给某些人和势力巨大惊喜？
事实上，正如贾环判断的那办，朝堂上的风波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其实，包括当今在内，不少朝堂势力，都想要将这次风波强行压制下去。
毕竟，眼下的朝廷运转正常，没有发生大灾大难的情况下，户部手里的银子勉强够用，在这样的情况下何必掀起惊涛骇浪？
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成么？
可惜，忠顺郡王不答应啊，和他有利益关联的宗室也不答应。
他们主动掀起朝堂风波，算是主动割肉的行为。
要知道，忠顺郡王和关系要好的宗室，在盐政里的份额可是不小。
但为了更大的利益，加上对当今的不满，这才有了割肉恶心人的举动。
若是不能达成吸引当今注意力的目的，那每年上百万两，甚至数百万两银子的巨大损失，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也是如此，在贾环意料之中的情况发生，事儿却是越来越大了，到了五月之后基本上已经无法压制下来了，必须给出一个解决方案，不然朝堂上的动荡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引发更可怕的党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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