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快,快松开……”
龇牙咧嘴的惨叫,山羊胡连连求饶。
这……
诧异看着被自己随手拿捏的地痞,齐修有些意外,低喝一声让山羊胡滚到一边。
捂着手腕慌张退了回去,山羊胡捋起袖子一看,脸色一白。
手腕上赫然印着五根清晰可见的乌青指印。
“这不是小齐吗,他好厉害啊。”
“可不是吗,平常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没想到这么厉害。”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身旁人的低声细语传进了齐修的耳朵里,他心头一安。
这武功,还真练对了。
要不然挨揍的可就是我了。
迫于齐修的威慑,牢房里原本关着的地痞流氓一下老实了许多。
毕竟山羊胡手腕上的乌黑指印,他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牢房湿冷,气味难闻。
惴惴不安的众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始终没有等到县尉的提审。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
先前押解众人的捕快回来了,掏出钥匙准备打开牢房门。
“官爷,是,是县尉大人来了吗?”
有人紧张的开口问道。
“不是,你们可以回去了。”
“啊?”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捕快,众人面面相觑,满眼疑惑。
这就,放我们回去了?
闹玩呢。
“官爷,能问下,怎么突然就把我们放回去了。”一位年长些的老大爷拱着手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们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冷眼一扫,捕快拉住牢房大门,作势就要关起来:
“不想走的就在这多住两天。”
一听这话众人哪还敢再耽误,连忙蜂拥着挤出了牢房。
顺手踹翻一个想浑水摸鱼的囚犯,捕快嘴里嘟囔着锁好了牢门。
“奶奶的,咱这穷乡僻壤怎么冒出来这么个神出鬼没的杀人犯……”
走在人群最后,听见了捕快的低语,齐修放慢脚步等着捕快走了上来。
“官爷,能跟您打听个事儿吗?”
“你又想回里面了……”
眉头一拧,刚想教训一下这个不记打的青年,一颗沉甸甸,冰凉凉的物件隐秘塞进了捕快的手里。
眼珠一转,手掌轻掂了掂,捕快露出笑意:
“嗯,你小子有点意思。
是不是想问为啥这么快就把你们都给放了。”
“您英明。”
左右看了看,捕快凑到齐修身旁,低声道:
“很简单,因为凶手又犯案了。
半个时辰前,清苑巷又有两家人被灭了门。
死法和南广巷的一模一样。
仵作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卯时三刻。
那个时候你们都已经被关起来了,根本不可能作案。
所以就把你们都放了。”
告诉了齐修事情的原委,捕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着点回家吧,这段时间不安宁,自个小心点。”
“多谢大人提醒。”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齐修道了声谢,随即便跟着人群快步离开了县衙。
……
匆匆回到南广巷。
短短一个上午的遭遇让齐修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搬家!
必须搬家!
接连的命案发生,最近的离自己不过几十米远。
宛如毒蛇环伺周身的不安让他一刻也不想在宝河县待下去。
我现在还有八十多两银子。
有熟练度在手,齐某找个深山老林,穷乡僻壤,先苟个几年。
等我把武功的等级刷上来。
一境不够,就十境。
到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想通这一点,齐修只感觉头顶积郁的乌云都散去不少。
哐当——
推开院门,一步跨进。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上还好奇打量着一张【镇】字符。
“龚艳?”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齐修眉头皱起。
她怎么在这?
“你回来了。”
听到齐修的声音,龚艳缓缓转过头,隆起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让她的眼神格外摄人。
“这是什么东西?”
龚艳扬了扬手里的【镇】字符。
【镇】字符是用云篆书写,普通人根本看不懂。
“没什么,随手涂鸦而已。”
看着屋子里的龚艳,齐修将踏进院子的右脚,又收了回来。
这女人,怕不是来灭我口的吧。
察觉到齐修的小动作,龚艳嗤的一笑,站起身来。
下一瞬。
扑面而来的倩影瞬间跨越整个院子,一把揪住齐修的领子将他追了进来。
砰!
院门关闭。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一股浓烈香气呼呼往齐修鼻子里钻。
前世今生都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齐修的老脸唰的一下红了。
“嗬嗬,没看出来啊,还是个童子。”轻笑两声,龚艳松开了齐修:
“我今天来是通知你一件事。
我师兄要请你去翻抄一卷经文。
酬劳很丰厚。”
“可是齐某老家有些要紧事,可能要暂离宝河县几天,可否等我办完事回来,再给二少爷翻抄。”
齐修摸了摸胸口残留的余温,脸色还在微微发红。
“我说了,我今天是来通知你,而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指尖缭绕着发丝,龚艳慵懒的扫了一眼齐修:
“当然,你可以拒绝。
不过回老家这条路。
可能就要我,送你走了。”
毫不掩饰的威胁隐含着森寒杀机。
“既然如此,那齐某人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微微欠身,齐修低声道。
“咯咯咯,好孩子,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不要想着偷偷跑哦,被我抓住,会把你的五条腿都给打断的,嗬嗬嗬。”
摸了一把齐修的脸颊,龚艳轻笑着打开院门离去。
保持着姿势,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了,齐修才直起身来。
拢在袖子里的双手青黑一片,黑沙掌力运转到了极致。
不行。
差距太大了。
刚才那个距离,就算我突然暴起,一掌穿了她的心口,怕是也会被临死反扑,同归于尽。
脑海中复盘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齐修缓缓散去双手的青黑。
“胸大无脑,当真以为齐某人是好色之徒。
不过也幸好这女人玩了这一手。
否则我还真无法解释运功时导致的气血上涌。”
冷笑一声,齐修走进里屋。
刚才他被龚艳突然抓进院子的一瞬。
几乎本能的就要反击。
可他现在黑沙掌还不够纯熟,每次全力运动,都会导致气血上涌,脸色潮红。
如果不是龚艳弄巧成拙。
他恐怕已经暴露了。
一个练武十天的人,能有如此功力。
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面对的就会是无止境的黑暗。
“钱玉川请我去译写翻抄的,肯定是那封兽皮卷轴。
那东西如此珍贵,怕是我译写翻抄结束的那天,就是我命丧黄泉之日。”
看着被翻乱一团的里屋,齐修眉头缓缓皱起,默默盘算该怎么破开眼前的这篇死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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