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逐一驶离的轿车,程志超幽幽叹着气,回望着空空荡荡的别墅心里很是失落,谁想背井离乡啊?
“几点的飞机?”一栋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还有什么事吗?”程志超笑呵呵的看向缓步走来的雷乐。
“唉!”雷乐叹了叹气,走到门口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程志超笑道“老同学要走了,怎么也得送送行嘛!”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程志超摇头苦笑着走了过去,靠在雷乐坐了下来。
“不告诉你。”雷乐笑了笑,一脸的神秘,从兜里掏出一包廉价香烟,递了一支给他,“很久没尝过这烟了吧?那会儿在警校里面我们这些学生一人最多能分到两三口。”
“你还记得?”程志超愣了一下,笑呵呵的回忆起警校那段时光,他和雷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警校的厕所里,同行的还有三个学员,五个人抽一支烟,每个人也就抽了两三口。
只是两人不在一个班,也不在一个宿舍,所以也没什么来往,最多的就是在厕所偷偷抽烟时遇到。
“怎么不记得,你可是我们那届的银鸡头,我一直把你当做偶像来的。”
“哈哈哈哈~那我这個偶像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还好吧!只是那会儿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和偶像平起平坐。”
“是吗?呵呵呵....不过好像我还是压你一头啊!”
“压我一头?我才是第一位总华探长好不好?所有华籍警员都归我管,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超哥的.....”
“那多谢啦!乐哥......”
两人谈论过往,回忆警校那段时光,如同回到没心没肺的青年时期聊着一件件往事,直到整包烟抽完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保重。”
“你也是。”
相互拥抱告别,雷乐洒脱的转身离去,程志超惆怅的望着他的背影,暗自祈祷,王八蛋,走就走吧!少造点杀孽。
凌晨一点,程志超悄然离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除了一直暗中送行的雷乐和临时佣人飞机木以及睡不着在天台发呆的秋临。
“你搞毛线啊?大半夜不睡跑天台来抽烟,有很多烦心事吗?”饿醒了的钟楚雄原本是想叫秋临出去吃个宵夜的,发现房间没人就找到天台上来了。
“本来睡得挺香的,被一个电话搞得睡不着了。”秋临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后悔在自己卧室装上电话了。
“什么电话?监狱里出事了?”出于职业本能,钟楚雄立即想到了监狱那边。
“监狱出事了伱会接不到电话?”秋临无语的抢过他手里的汽水喝了起来,“唉!本来我们应该又能立功的,但是我放弃了。”
“什么意思?”钟楚雄瞬间好奇起来,不止睡意全无,好像肚子也没那么饿了。
“程志超跑了。”
“什么?”钟楚雄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堂堂三支旗的把子,华人警员之首的警察皇帝要跑路?
“飞机木还记得吧?就是程安坐牢那会儿带他的羊头。”
钟楚雄有些不明白秋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记得,程安出去没多久他也出狱了,还是你找我特批的,说他表现好提前一个多月放他出去的。”
“他机缘巧合去了程志超家当短工,刚刚就是他给我打的电话,晚上四大探长和四大家族的老大去了程志超家,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会。”
“都说了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秋临没好气的白了钟楚雄一眼,烦闷的抽了口烟,“应该是交代后事吧!”
“那赶紧通知威尔啊?他肚子里的秘密绝对比任何人都多.....”
“对啊!还基本上都跟驻军有关系,你想好死的姿势了吗?”
“呃....”钟楚雄不吭声了,瞬间了泄了气。
“回去睡吧!就算想搏一把也没机会了,程志超已经上了飞机了。”甩了甩脑袋,秋临从阳台上跳下来。
“已经上飞机了?”钟楚雄彻底搞不懂了,至于吗?跑这么快?他在怕什么?
“对啊!说不定就是那架呢!”秋临抬头指了指漆黑的夜空,一闪一闪的航空灯就如天上的星星般明亮,在它的照耀下底面的行人才能勉强看的清,如水面滑行般的飞机。
“真的?超哥这是要去哪里?跑这么急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钟楚雄抬起脑袋,举着手放在额头,好像能穿破黑夜看到飞机里的情况一样。
“谁知道?”秋临瘪了瘪嘴回了楼下,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应该是*令部那位的意思吧!
也不知道是程志超久久不露面的原因,还是高层的人刻意隐瞒,直到大量三支旗的警员申请离职和调岗,保安局才回过神来。
等他们派人调查才惊愕的发现警察总部几乎已经没了三支旗的人,不是外调到偏远的郊区就是离职了,更或者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程志超的老窝也早已人去楼空,房子都卖给了别人。
怒火冲天的贝斯特伯爵彻底发飙了,直接就地卸了警务处处长的职,亲自暂管警队的工作,直到新任处长上任为止。
而另一边,百里渠的一人小组丝毫没有受到小巴爆炸的影响,他的助理马安妮就跟傻子似的光明正大的四处奔波。
中寰,瑪麗医院,住院部三楼。
某间特护病房内,一名高大壮硕的男子卖力的做着伏地挺身,门口左边的医生和护士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右边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员满眼都是同情。
病房内还有一名中年警察坐在椅子上和一名心里医生轻声交谈着什么,目光不时看向趴在地上做伏地挺身的男子,满脸的不屑与嘲讽。
“呼~~!医生,呼~呼..”
男子忽然从地上爬起,激动的看着doctor刘,“我做了七十下了。”
“近距离中枪,虽然没有打到要害部位,但是也损坏了你左后肩部门神经,你能够复原已经很难得了,还可以在半年内完全康复,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作为王一冲的主治医院,刘子星实在佩服这位阿sir的毅力和坚韧,心里也很为他感到高兴。虽然他背后那一枪是谁开的,自己不知道,但是那颗子弹是自己取出来的,带有警队特殊标记的9mm子弹。
对于他们的龌龊刘子星自然不敢感兴趣,只是有些可惜迫不及待要想复职的王一冲,这是名好警察。
“糜警官,你这位属下可以出院了。”刘子星双手放在腹部,笑呵呵的看向屋里面的糜志雄。
听到刘医院帮自己说话,趴在墙上做俯卧撑的王一冲连忙停下,激动的转身立正,朝糜志雄大喊,“sir,我希望尽快回到警队报到,请你批准。”
复职?做什么白日梦?
糜志雄眼里浮起一丝丝嘲讽,拿上警帽起身,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很好,不过按规矩,你要见过心里医生后,我们才能决定是否让你复职。”
柳琼芳打量了王一冲两眼,嘴角泛起鄙夷,和糜志雄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价格谈拢,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就是警方特聘的心里医生,doctor柳,你也可以叫我rose。”
“你好,我...”
王一冲苟合取容的扬着笑脸上前,伸直双手准备向她握手,结果柳琼芳直接让开了他,趾高气昂的朝病房外走去,“跟我到办公室做心里评估。”
王一冲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傻呵呵的看向糜志雄。
“傻愣着干嘛?我又不是心理医生。”糜志雄讥笑的摇了摇头,戴上警帽跟着出了病房。
画面一转,医院提供的一间办公室里,柳琼芳把弄着手里的圆珠笔,神情傲慢的看着对面的王一冲问道,“你和你的同事是不是合不来?”
“也许是我做事的方法跟他们不一样吧!”王一冲有些紧张,他感觉这位心理医生对他的态度很不友好。
柳琼芳假意翻了翻面前的资料,言辞犀利的问道,“你和你老婆结婚五年了,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
王一冲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忍住怒气轻言细语的回答,“因为我们合不来。”
“为什么合不来?夫妻生活不顺利呀?”柳琼芳轻佻的言语中带着强烈的嘲讽,她的目的便是激怒王一冲,这样就能在报告上写:不予复职的建议。
“这是我的私事...”王一冲气得满脸通红,看了看一旁埋头暗笑的糜志雄,他此刻再傻也明白过来,什么心理医生,他们就是不想自己复职。
看到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挑起火气的王一冲,柳琼芳脸上一阵得意,趁热打铁的刺激他,满眼都是乞求挨打的渴望,这样警队就有足够的理由开除他了。
背后的人可是整整给了五万块,不挨顿打,她觉得这钱拿得有些不好意思。
“人人都叫你铁木真,说你不懂变通。同事不服你,老婆不要你,就连你的孩子也要离开你,你不觉自己有问题吗?”
“这跟我能不能复职没有任何关系....”
“绝对有关系!”
柳琼芳高声打断,继续摁着他穷追猛打,“一个正常人在家庭生活方面过得不顺心,就会导致性格偏激、自私还有易怒;再加上你的枪伤带来的刺激,我建议你暂时停职,然后每个月来见我一次。”
果然,这些王八蛋就是不想我复职,不想让我影响他们貪钱。
一想到自己带着一腔热血从大屿山走出来,结果迎头就是一棒,以前只是耳闻,如今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黑暗。
刹那间悲从心来,或许自己就不该调来九龙,窝在那鸟不拉屎的穷乡辟岭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我不肯同流合污就是不正常?”
“在心理学上来说,凡是跟正常人不同的,都可以叫做不正常!”柳琼芳双手抱胸,盛气凌人的直视着王一冲。
砰!
王一冲拍桌而起,指着刘琼芳的鼻子怒骂,一肚子憋屈喷涌而出,“我看你才不正常,你个老姑婆,看看你那副丑样,满脸的老皮,你结过婚吗?有过孩子吗?我家庭生活过得不顺心,至少我有过家庭,你有过吗?扑街货......”
“王一冲!”糜志雄回过神来,看了看被气的脸皮发白的柳琼芳拍桌怒喝,“你别想复职.....”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嘭!”
“咚咚咚!”
回到病房收拾衣物的王一冲回头看向门口,一位穿着时髦的白领丽人拎着一个公文包敲门而进,“请问,是不是王一冲先生?”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