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九龙凡缇士街16号,陈细九家楼下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道微怒的喝骂声响起,“信不过我是吧?”
陈细九上车坐到后排,把装着钱的旅行包扔给钟楚雄,恶狠狠的瞪了瞪两个做贼心虚的家伙。
“这里是五十万,我全部的现金,剩下的过一段时间再给你。”
“九哥,不是信不过你,我们这是把剩下的金条给你送来...”钟楚雄罕见的没有看到钱就流口水,甚至连瞄都没瞄一眼转手就递给副驾驶的秋临。
“九哥,剩下的八十根。”秋临接过钱,抱起装着金条的公文包递了过去。
“送金条是假,怕我耍诈是真。”陈细九也没看包里的金条,以两人的关系,他相信钟楚雄不会耍诈。
“临仔,别跟你老表学坏了。”
秋临干笑着没有接话,老老实实的缩在副驾上,等着钟楚雄说接下来的台词。
“细九,事情紧急,能不能立马帮我把钱凑出来。”
“立马?你让我现在去哪儿再给你弄两百万?”陈细九没好气的骂了回去,暗自琢磨起来,这王八蛋自己漏了风?惩教署的鬼头查起来了?
“立马要钱就只能去找乐哥,虽然其他人也能拿出来这个数,但是乐哥一定会知道的。”
“就找乐哥,你别把我兜出去就行。。”
见钟楚雄这么利落,陈细九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鬼头知道了?”
“啊?”钟楚雄被问懵住了,瞬间反应过来,“我这边出了点状况,等不了那么多天。”
陈细九好笑的问道,“不把你兜出去?那我怎么跟乐哥说?半夜跑马路上撒尿捡了八十根金条?”
“可以啊!反正不说是我的就行。”
看到钟楚雄那一脸猥琐的贱笑,陈细九被气得捂了捂心脏,感觉有些疼,“滚尼玛的,要么一起去见乐哥,要么滚下车,半个月后来拿剩下的钱。”
“老大,我露了面,乐哥会逮着我不放的,替他做事,威尔搞不好会杀了我。”钟楚雄苦着脸,神情哀求的看着陈细九。
“你又不是没帮我们做过事....”
“那能一样吗?”不等陈细九说完,钟楚雄便出声打断,“现在是威尔当狱长,他上任的第一天就警告了我,不准再帮你们做事,否则就滚蛋。”
陈细九皱起了眉头,威尔和雷乐的恩怨他是知道的,要不是总华探长这个牌面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雷乐早都死无全尸了。
“面你必须露,我保证乐哥不会提过分的要求...”见钟楚雄想拒绝,陈细九赶忙伸手打住了他,“就一次,帮几个人减刑,我们两清,怎么样?”
“几個?你当我是狱长啊?”钟楚雄气笑了,看陈细九一脸严肃的模样,他无奈的答应道,“最多五个,不能超过三个月。”
“名额多少不重要,总数十年不能少,可以分多次减,给伱充足的时间慢慢来。”
钟楚雄正要拒绝,陈细九一把抓住他的手,严正的说道,“没的讨价还价。”
“这怎么可能?你们让我给一个犯人减五年、十年怎么办?律政司那边会通过吗?”钟楚雄一把甩开他的手,气得面红耳赤青筋暴露。
“你们简直异想天开。”
“每个名额不超过五年,这样可以了吧?”
“两年,还有提前释放的时间也要算在里面,每次减刑不超过一个月,每年最多减两次...”
“两年太少了,三年,每年减三次,每次不超过三个月。”
“不行,这样太扎眼了。”钟楚雄想了想说道,“每年最多减两次,每次两个月,邻近刑期我可以提前几个月放他们出狱,还要告诉你们要减刑的人表现好点才行。”
“表现好能不能每次减多点?比如说半年,你应该能做到吧?”陈细九琢磨了一下,钟楚雄说的太少了。
“权利我有,但是要求很高,得让你们的人立功才行,比如举报其他犯人准备闹事、越狱或者发明了什么技术,写了什么了不起的学术文章获得了什么国际荣誉,他们行吗?”
“呃...”陈细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那些王八蛋要是有这些本事还用得着当矮骡子?挑事砸场子的技术算不算?打架斗殴拿枪提刀他们在行,学术这两个字他们估计都不会写,飙脏话骂娘倒是能给你骂出一大篇文章来。
“你看着办吧!能多减一次算一次,多减一个月算一个月,你也好早点把账还清嘛!”
“用你说?”钟楚雄没好气的看着他,“两清了啊!”
“两清,我保证乐哥会很愿意帮你保守秘密。”陈细九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是又捞了钱又在雷乐那里涨了脸立了功,这笔买卖简直血赚。
钟楚雄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秋临,果然是减刑,跟这小子猜的一模一样。
没好气的推了陈细九一把,“还不去开车,小不点儿滚到后面来。”
陈细九乐呵呵的跑到驾驶室开车朝浅水湾狂奔,普大喜本的他还不知道这一去,未来让雷乐损失了一个多亿。
“老表,你他娘的确定没害我?”钟楚雄满脸担忧的看了看开车的陈细九,小心翼翼的轻声低语,“雷乐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只在梦里见到过关于他的新闻,说他跑路了...”
钟楚雄急忙打断道,“什么时候跑的?”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明天。”秋临没好气的白了这货一眼。
“老表,我是真的怕被雷乐缠上啊!被威尔知道我就死定了。”钟楚雄感觉秋临有所隐瞒,装着可怜的样子想逼他说出来。
“那就让细九送我们去19号别墅,反正都是去潜水湾,正好顺路。”秋临嘴角扬起冷笑,直勾勾的看着钟楚雄,“你说威尔会不会看在和你同外婆不同外公的份上不黑你?”
“让他知道,我分的估计还没你分给黎明他们多。”钟楚雄愤愤不平的别过头轻叹一口气,“妈的,富贵险中求,希望和你猜的一样,雷乐只让我给犯人减刑不做其它的,否则我就倒霉了。”
“谁他娘的让你点那么多,足足吃了二十八万啊!明天细九看到账单肯定会杀了你。”秋临好气又好笑的瞪了这货一眼,说他怂吧!这还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莫名背锅的钟楚雄气懵了,搂着秋临的脖子低声骂道,“我点的?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那明明是你点的好吧!”
秋临挣脱开,指着他低声喝问,“我抽雪茄...好,雪茄我抽了,酒我喝了吗?三万六千六的红酒,两瓶,一万九千九的四瓶,这就十五万多了,也就好在船上最贵的红酒只剩这几瓶了,否则账单起码还要多个二十来万。洋酒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千一瓶,得亏那些王八蛋嫌不好喝换了啤酒,要不然这顿海鲜最少三十万,雪茄就不说了,总共才四千多块,就算是我点的菜,我也只点了一轮,剩下两轮半的菜你也算我头上?”
听完秋临拉的账单,钟楚雄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大手一挥让手下随便点的模样确实很威,但是后果也很严重,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开车的陈细九,这货额头冷汗直冒,“要不....”
看他畏畏缩缩贪生怕死的模样,秋临没好气的说道,“要不让细九停车,告诉他今晚我们吃了他多少钱,老实交代免得被追杀,或许他看在多年情面上不会拔枪打你,当然你也得保证他不打我,就只扣你的钱...”
“扣我的钱?”钟楚雄很是不爽的低吼了起来。
“扣什么钱?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细九疑惑的转头看了看一直在后面窸窸窣窣的两兄弟。
“没什么,开你的车...”想起什么不好回忆的钟楚雄忽然喊道,“细九,把安全带系上,小心飞出去。”
“啊?”陈细九被搞蒙了,面色一囧,“飞出去?”
“对啊!车上有个乌鸦嘴,总之系上好一点。”
钟楚雄俯身替他拉起安全带系上,坐回去后又和秋临嘀咕起来,“要扣也是扣大家的钱,凭什么只扣我的?”
“呵呵呵!”秋临冷笑了两声,朝陈细九喊道,“九哥停车。”
接着又对钟楚雄低声说,“我赌细九不会开枪打我。”
“握草,你来真的?”钟楚雄脸色大变,连忙拉住准备下车的秋临,“说说而已,你急什么眼啊?我这不是已经委曲求全的找雷乐兑金子了吗!”
“你们两个到底再干嘛?”被蒙在鼓里的陈细九很是茫然的靠边停下车,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
“交个水费,麻烦九哥等一下。”秋临挣开拉着自己的钟楚雄,打开车门下车撒尿去了。
“我也去交个水费。”钟楚雄跟着下了车,走到马路边上,靠在秋临身旁回头看了看车里的陈细九,“威尔和跛豪有仇,自从他上任后别说帮他们做事,就是细九我都很少来往.....”
“和跛豪有仇关雷乐什么事?”秋临疑惑的问道。
“雷乐和跛豪是斩鸡头烧黄纸,跪在关二爷面前喝过血酒的兄弟。五年前跛豪宰了一个叫亨特的差佬,这人是威尔的侄子,雷乐要保跛豪,逼得威尔只能忍气吞声,这是死仇,你明不明白?”
跛豪杀了一个洋人警官,雷乐救他,这剧情怎么感觉有些像追龙啊?
听完钟楚雄的讲述,秋临愣住了,“那还是去给细九说算了吧!今晚这顿就当你请了,发了财请手下吃饭理所应当嘛!”
“别啊!”钟楚雄尿完拉链也忘记了拉,转身追上秋临,“我觉得你的梦挺准的,按你出的招应该能把威尔糊弄过去。”
“操!你还真是要钱不命啊!”秋临苦笑着摇了摇头,总算明白这货怎么会栽在钱文迪手上了,宁可冒着惹怒威尔的风险也不愿意出这二十多万,这王八蛋是多爱钱啊!
“不是我的主意好,是你现在的权利除了能给一些人减刑以外还能让你干什么?”
“说的也是啊!”钟楚雄被说愣住了,雷乐要做掉某个犯人,肯定不会找到他和别的狱警,价格贵不说还会留下把柄,随便找个犯人做了省钱又省事。狱警招聘什么的也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否则早就把秋临弄进监狱当差了。
第一次感觉自己貌似没多大用处的钟楚雄苦笑起来,他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帮犯人减刑这一点点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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