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娘早就死了,怎么会在开封府击鼓鸣冤呢?”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什么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汴河边上还躺着一具浮尸于有地,那头居然就有死人重新复活状告自己的父亲?
这不得降神剑将他们劈成几半,才能兵分两路的看热闹啊!
老仵作深深地看了顾甚微一眼,他没有再多什么,蹲下身去看向霖上躺着尸体。
他掏出一块白布来,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方才开始动手,心翼翼地割开了那草席。
草席一开,整个尸体立即呈现在众人面前,有那胆的人惊呼出声,往后退了几步,捂住眼睛偷偷地从手的缝隙里看起热闹来。
“初步来看,死者应该死于三日之前。他整个人都被麻绳捆绑,绳结在背后不可能是自己所为,是以应该是他杀。”
“他身上有多处伤痕,应该在死亡之前被人殴打过,从露出的骨头部位来看,右手等多处有骨折的痕迹。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致命伤。”
“应该是在被殴打的过程当中伤及了肺腑,体内出血而亡,具体的情形需要回到开封府详细验尸方才知晓。”
老仵作着,大手一挥,两个穿着白衫犹如送葬人一般的年轻哥儿走了出来,开始收敛于有地的尸体。
一旁的于有田瞧着,简直就是肝胆欲裂。
他手上更加用力了几分,将那李芸的手都抓出了几道深深地红痕来。
李芸呼痛出声,大声呵斥起来,“你给我放开,你给我放开。我没有撒谎,我亲眼瞧见于有地上了船,他的确是托我转告你这些,至于他后来为什么又没有去,为什么会死在汴河里……”
“我又不是开封府的官老爷,也不是那土地庙的菩萨,我怎么晓得?”
“你这人不要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是一片好心才替他给你捎话的,怎么传个口信还传出错来了!”
“你放开你放开,我的手都要断了!”
李芸着,求救似的看向了吴江,“青大老爷,有缺街强拽民女该当何罪?”
于有田一听,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赶紧缩回了手来。
他双目含泪,愤愤地看向了李芸,“你怎么会不知道?我阿弟去赌钱就是你引去的,他事事都听你的……你敢不是你害死他。”
他着越想越觉得有理,想要去拽李芸,却又忌惮着不敢动手,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于有田正愤怒着,就瞧见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朝着那李芸伸了过去,李芸瞬间花容失色,她看向了吴江身后被枷锁锁住的李茆,大喊出声,“堂哥救我!”
她这话一出,先前站在那里装鹌鹑的李茆瞬间变得阴狠了起来。
他身量颇高,九尺有余,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阴郁的毒蛇,一双三角吊梢眼自带着凶光,便是那睁眼的匣子从他身旁走过,都能够感受倒腾腾凶气。
李芸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缩着脖子不敢言语了。
一旁的吴江瞧着,挠了挠脑袋,大手一挥喊道,“统统给我拉走,带去开封府,府尹大人自有分晓。”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中响起了惊的欢呼声。
吴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直到上了马车都一头雾水,他从车窗外收回了脖子,不解的看向了顾甚微同韩时宴,“这群人怎么回事?”
“汴京城的富贵闲人这么多么?他们都不用种地,不用干活?都跟着我们的马车跑什么?”
“莫不是我太英明神武,深受爱戴,他们舍不得我?”
“居然有人跑得比我的马车都快!”
顾甚微听着,忍不住笑了出声,昨夜一夜好眠,她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的。
一旁的韩时宴的视线从顾甚微身上收了回来,他没好气的瞪了吴江一眼,“英明神武这几个字,哪个能同你沾上边?你今日早晨出门,可是没有照镜子?”
“他们哪里是追着你,他们是去开封府看热闹的,对吧?顾亲事。”
他着,忍不住问道,“死而复生,倘若当真有这种事情,王府尹还信什么漫神佛,直接去信顾七娘了。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我瞧顾亲事似乎对此并不惊讶。”
顾甚微闻言凑近了一些,她睁大了眼睛,对着韩时宴眨巴了几下。
“我哪里不惊讶了,我明明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今都没有亮,你同吴江便同门神一样杵在我家门前,吓得桑子巷里的人一大早牙没刷脸没洗,拔腿就跑。”
“咱们吃了十里煮的饺子,便直接来这里捉拿李茆了。”
“咱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若是有什么蹊跷,你不知晓,我自然也不知晓。”
韩时宴猛地往后一退,脑袋直接撞到了马车壁上,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刚想要挪位置,却瞧见顾甚微又坐了回去。
他又咳了一声,“顾七娘是怎么死的?”
顾甚微神色一正,轻叹了一口气,“病死的。她生得特别好看,同张春庭差不离,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精通,起话声音很温和。她不光长得好,待人也很和善。”
“怎么呢,阖府上下就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她虽然没有学过武功,但是身子康健时常打马球。”
“可有一年春日,顾老太太领着女眷去了一场春日宴,回来之后她便病倒了。”
她在顾家排行十七,顾家不可纳妾,所有孩子皆是正室夫人所出,她同顾七娘年岁相差较多,原本就不怎么熟悉。她只依稀的记得,七姐姐有好多美味的点心,她的身上很香,府上的人都她是顾家的希望。
她一心学剑,几乎将所有心思都耗在那上头,对于顾七娘的许多种种都不甚清楚。
“我只去探了一回病,还没有来得及去第二回,她便死了。不过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亲眼瞧见她躺在棺材里,惨白的脸上泛着青色死气。她是顾家唯一一个未出嫁还葬在祖坟里的人。”
一旁的吴江认真的听着,好奇地插话道,“那这么来,她应该真的死了才对啊!怎么又会活过来呢?”
“还有她为什么要告父亲?总不能她是被她父亲害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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