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若个书生万户侯

  而两位总兵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大军行踪,其实被南蛮方面看的一清二楚。

  如今大夏对南蛮的认知,仍旧停留在几十年前的固有印象之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近二十年来,南蛮发生了惊人巨变。

  二十年前,南蛮蛮荒部落头领孟鲁横空出世。

  他带领蛮荒部落,很快收服整个南蛮大小八十一个部落。

  然后对八十一个部落,进行资源整合。

  并且这位蛮王孟鲁乃是一位乱世之雄主,他十分向往大夏文化,不但自己在学习大夏文化,还派出一些机灵的南蛮人潜入大夏境内。

  一边搜集着大夏各地的风土人情等情报,一边派人和大夏人进行交易。

  经过十年发展,如今南蛮早已今非昔比。

  而今南蛮更是获得一个绝佳的机会。

  有大夏神秘人物找到他们,要和南蛮合作。

  约定南蛮、金国、大月氏还有他们会在大夏各地引发暴乱,最终由他们四方来瓜分大夏。

  不过要他们南蛮首先发动对大夏的攻击。

  蛮王孟鲁知道,这位大夏神秘人,大约是在拿他们南蛮当枪使。

  不过人算虎,虎亦在算人。

  蛮王孟鲁何尝没有在算计大夏?

  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他们攻入大夏,便休想再让他们退回去了。

  中原这大片的肥沃土地,这花花江山,凭什么大夏人占得,我南蛮人就占不得?

  这一次我南蛮出征大夏,至少也要占据大夏三州之地。

  而一旦大夏果真遭到围攻,国内大乱的话,那么他们南蛮,必将趁机占领大夏江南所有江山。

  到时候,他们南蛮,便能够以江南所有领土,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这一次南蛮袭击西海沿子,便是他们出击的第一步。

  而大夏两路总共十万兵马前来支援,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两支支援军队的动向,全都被蛮王孟鲁掌握的一清二楚。

  南蛮大小八十一个部落,各有所长。

  像是野狼部的狼军,象族的象军等等。

  南蛮还有一个部落鹰隼族,这鹰隼族人专好训练一些猛禽。

  这些猛禽可以在天空,清楚地看到大夏军队动向。

  并且这些鹰隼都经过严苛训练,可以通过一些动作,甚至是鸣叫的声音,将信息传递回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目前,蛮王对这两支支援过来的两支大夏军队了如指掌。

  而这两支大夏军队对南蛮军队不说一无所知,也是所知甚少。

  在这种情况下,结局几乎已经是注定的了。

  荆州还有豫州方面来的两支大夏支援军队,最终惨败于南蛮蛮军。

  最终两支支援军队,收拾残部,各自剩下四五万兵马,依托城墙之固,艰难抵挡蛮军的进攻步伐。

  幸好蛮王孟鲁所图甚大,他并没有急于推进。

  目前则是在努力消化他所占据的地盘。

  开始在他占据的地盘之中,任用官员进行管理,恢复这些地区的正常生产和生活秩序。

  而他任用的官员,并不全部都是蛮人,还选拔出一些被他们收买过来的大夏人。

  只要能够彻底掌控这些地盘,那么接下来,他们南蛮的军需等物,就不用再从南蛮调集,而是可以就地征集。

  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巩固地盘,徐徐推进,一步步蚕食大夏。

  并且,蛮王也没准备攻打的太猛。

  若是他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势必会引来大夏举全国之力的反扑。

  若是如此,他们便真的是与人做嫁衣,只会成全了金国、大月氏还有大夏内部的阴谋者了。

  如今他们徐徐图之,等待金国、大月氏和大夏内部的阴谋者一起动手,到时候就可以共同瓜分大夏江山。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才让三路大夏守军,勉强守住城池。

  而支援而来的豫州还有荆州的总兵,这次彻底被南蛮打服了。

  他们连忙奏报败绩,同时请求朝廷支援。

  而为了推卸责任,他们在奏折里将蛮兵吹成了不可战胜的禽兽军团。

  南蛮兵一个个青面獠牙,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悍不畏死。

  并且南蛮兵还有狼军、象军、鹰隼军、野牛军等等禽兽军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并非他们太废物,实在是南蛮军太强大的缘故。

  他们的失败,非战之过!

  很快,他们的奏折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往京师。

  朝廷收到西南奏报,朝堂上下,齐齐哗然。

  西南大败,震惊朝野!

  光是金国和大月氏,便给大夏带来巨大的压力。

  没想到如今西南局势也开始糜烂。

  崇康帝不敢怠慢,马上召集群臣,共商国事。

  崇康帝不由问道:“诸位爱卿,南蛮来势汹汹,荆州、豫州二十万援军战败,如今我大夏该如何应对?诸位爱卿都议一议吧。”

  崇康帝说完之后,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却是齐齐失声,半晌无人应答。

  崇康帝皱眉问道:“怎么,我大夏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有主意吗?”

  半晌之后,梅翰林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南蛮势大,不可力敌,当与之和谈。”

  礼部侍郎范钟玉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复议。如今金国和大月氏屯兵边境,我大夏万不可再和南蛮开战。”

  “一旦西南局势拖入泥潭,僵持不下,那么金国和大月氏,势必会趁虚而入,则我大夏危矣!”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崇康帝皱眉问道:“怎么,你们全都觉得,我们要和南蛮议和?”

  此时,赵衡出列说道:“启禀陛下,老臣认为,绝对不能议和!必须要打,非但要打,还必须要打的漂亮。”

  “金国、大月氏屯兵边境,南蛮直接入侵我大夏西南,他们三国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其中必有勾连。”

  “这三国皆豺狼也,豺狼围猎猎物,便是四面围之,只要猎物露出一丝软弱之态,它们便会一拥而上,将猎物撕碎。”

  “我大夏即便要和南蛮议和,也必须是打败他们之后才能议和。若不把他们打疼了,而直接议和,势必会助长他们的贪婪之心。”

  梅翰林不由嗤笑道:“赵大学士,为臣者,当为君分忧,当谋全局,不能意气用事。”

  “你说不能议和,必须要打,并且要将南蛮打疼打怕了。敢问老大人一句,不知这兵力从何而出?”

  “难道要再从其他州继续调集兵力不成?然远水不解近渴,等兵力调集过去,就要几月功夫。”

  “还有这粮草又该如何调集?老大人难道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打的是后勤补给啊!”

  赵衡轻笑道:“老夫添为内阁大学士,岂能不知兵事?在老夫看来,这兵力调集,不可再从其他州调集兵马。”

  “当调集十万京营,直赴西南,然后节制豫州、荆州并西南兵马,合力破贼,当能一举击溃南蛮大军!”

  赵衡说完之后,梅翰林脸色大变,他厉声说道:“赵大人,你难道不知,京营职责,乃是拱卫京师。”

  “一旦调集京营攻打西南,京营防守势必空虚,必将置陛下于险地,不知赵大人是何居心?”

  “陛下,臣请追杀赵衡!”

  “臣请诛杀赵衡!”

  “臣请诛杀赵衡!”

  梅翰林之后,一溜儿大臣,齐齐请诛杀赵衡。

  崇康帝喝道:“好了,赵爱卿乃就事论事,何罪之有?”

  “更何况赵爱卿言道调集十万京营,京城这边,还留有六七万京营拱卫。”

  “朕记得去年金军围困京师的时候,京营也不过有六七万兵马而已。”

  “当时京城都未曾被破,如今即便抽调十万京营出去,仍留有同等数量大军,难道京城便有失了不成?”

  崇康帝如此一说,众多臣子,这才闭口不再弹劾赵衡。

  接下来,满朝文武,再次就是战是和展开激烈辩论。

  主战者多半是变革派,主和者多是保守派。

  不过保守派要占据绝对上风。

  便是崇康帝,一时之间,也是犹豫不决。

  崇康帝明白,这都是变革带来的危害。

  早在变革伊始,崇康帝就想到了会有今日。

  而这个决定,关乎江山社稷,崇康帝也难以抉择。

  最终也没能确定下来,崇康帝宣布退朝,容后再议。

  退朝之后,崇康帝去了一趟宁寿宫。

  在太上皇掌控朝堂之时,崇康帝心怀怨尤,暗恨太上皇迟迟不肯交权。

  然则等太上皇逐渐开始交权之后,真正碰到难题,崇康帝却又缺乏自信,却又跑到宁寿宫寻求太上皇指点。

  此时太上皇已是老态龙钟,手上脸上布满老人斑,眼球混浊不堪,精神不济,怕是已时日不多了。

  太上皇静静听崇康帝说完之后,他不由虚弱地问道:“皇上,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崇康帝叹息道:“父皇,我心里倾向于打。赵衡有句话说的对,这三国皆豺狼也,豺狼围猎猎物,便是四面围之,只要猎物露出一丝软弱之态,它们便会一拥而上,将猎物撕碎”

  “若不打,必定会让他们觉得我大夏软弱,势必会让他们群起而攻之。到那时,我大夏才真正会陷入险地。”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然则若果真要打,一旦战局陷入焦灼,那大夏就真的要陷入险境了。”

  打有打的好处,不打有不打的考量。

  无论如何选择,其中都有凶险,这正是崇康帝的纠结之处。

  太上皇听了崇康帝的话,咧嘴笑道:“皇上,朕老了,怕已时日不多。这江山,早晚要交到你手上。”

  “在决定变革的时候,你不惜赌上了这皇位,怎么事到如今,你反倒畏缩起来了?”

  “认定了的事,那就去做,毋需顾虑太多。你不是训练了一支新军吗?”

  “雏鹰不飞,永远都无法真正成长,何不放出去一试?”

  听到太上皇的话,崇康帝眉头皱起。

  许久之后,他终是坚定起来。

  他笑着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怎么做了,儿臣告退,等事情处理妥当之后,儿臣再来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咧嘴笑道:“去吧,去吧,朕看着呢!”

  出了宁寿宫,回到上书房,崇康帝便将赵衡等一干重臣叫来,然后商议作战计划。

  是的,从太上皇那儿出来之后,崇康帝已经下定决心要战。

  而既然决心要战,种种部署反而十分迅速。

  大夏开国百余年,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战争,这些重臣,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最终他们决定采取赵衡的决策。

  就是调集十万京营士兵,前往西南,节制荆州、豫州和西南三军,攻打入侵之南蛮军队。

  经过一番商讨之后,最终他们决定以牛继宗为统帅,任征南将军,以贾环为先锋,率十一万大军,前往西南,讨伐南蛮。

  而其军粮,一部分由户部提供。

  沿途各地,皆要准备大军行军之军粮。

  抵达西南之后,大军军粮由荆州、豫州、西南三州之地提供。

  无论何地军粮供应不足,延误战机,皆施以重刑,罢官抄家灭门。

  一切商议妥当之后,崇康帝当即命内阁下旨。

  很快,牛继宗和贾环,便先后接到旨意。

  贾环接到旨意之后,不由一阵无语。

  没想到,他竟然被任命为先锋官,即将奔赴西南战场。

  可是,他并不想上战场厮杀啊。

  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随时都有可能身死道消。

  他活的正滋润着呢,才不想上战场拼杀呢。

  而副将周通,还有赤焰军一万士兵,听到要上战场,不由都是兴奋起来。

  周通就不用说了,他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正渴望上战场厮杀,博取军功,建功立业。

  他更想在战场上出头,彻底将贾环压在身下,趁机夺权。

  而对赤焰军一万新兵来说,也无不渴望能够上战场博取军功。

  贾环直接无视了这些满脸兴奋的家伙,而是仔细谋划起来。

  虽然皇上下了旨意,但并不是大军马上就要开拔的。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光是筹集粮草,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三月两月。

  至少也要有半月时间的筹备期。

  而既然必须要上战场,那事先必须要做出万全准备。

  而主要针对的,则是南蛮的禽兽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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