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庶孽真的要命不久矣?一时间,王夫人只觉得无比畅快。
甚至就连王家还不还钱,都没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王夫人也没听到李氏又喋喋不休说了些什么。
恍惚中,王夫人起身告辞。
不多时,王夫人便是回到了贾府。
她看到前面小院处,一群婆子们,正围着赵姨娘,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夫人心里一动,悄悄靠到转角处,她倒是想听听,这些人究竟在说什么。
自从那个孽畜去了东府之后,赵姨娘这个蠢婆子越发得了意,越发的猖獗起来。
而王夫人一来是因为王家的借贷使得她脸上无光,再者贾母又暗中护着那蠢妇,还有一分,就是王夫人畏惧东府的贾环了。
因此,这些时日,王夫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干脆不见赵姨娘,任由她猖狂,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因而,赵姨娘越发的得了意。
底下的那些婆子们,又都是些惯会踩高捧低的。
如今贾环得势,她们哪里还不会上杆子的巴结奉承着赵姨娘?
如今赵姨娘的势头,竟然隐隐有几分夫人的风范了。
这时候,七八个婆子围着赵姨娘奉承。
一个婆子不由说道:“姨娘端的是好福气啊,环三爷如今越发出息了。听人说三爷在平安县都被呼做青天大老爷,谁都说三爷是天下少有的好官呢!”
“怕是用不一二年便要高升了的,如今三爷已经是从六品,过个一二年,怕不就是六品甚至是从五品了?”
另一个婆子说道:“用不几年,便是能比得上老爷了呢!而就凭环哥儿的才能,将来必定是能登将入相的,到时候,姨娘也就是老封君咯!”
又一个婆子说道:“不说环哥儿,就说三姑娘吧,就那气度,那模样,谁见了不夸?谁见了不爱?可见姨娘果然是好福气的,一子一女,都如此出彩,将来必是有享不完的福。”
赵姨娘哼了一声说道:“你倒休要提起那个死丫头来,她心里是只有夫人和宝玉的,何曾将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
“她有钱,倒是拿去给宝玉用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宝玉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呢!也不想想,若是没她这个亲兄弟,她如何能有今日?”
因为贾环的缘故,赵姨娘和探春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但是赵姨娘心里,对探春还是有气的。
众婆子不由都笑起来,一个婆子笑道:“宝玉那秉性,如何能和环三爷比?宝二爷就是个只知道吃丫鬟嘴上胭脂的,平时就爱亲近女孩子,这谁还不知?”
“哪比得上三爷?自幼就是个好读书的,谁见了不得夸上一句?比起宝二爷来,环三爷才更像是咱们府里嫡子呢!”
听到这儿,赵姨娘心里越发的得意。
她忍不住抬起脸来冷哼道:“老祖宗和太太,也真是想瞎了心了,她们竟是还盼着宝玉能高中状元的。”
“想那状元,都是文曲星下凡,是谁想中就能中的吗?便是环哥儿,那也是日日苦读才能连中六元的。那宝玉,哼……”
刚说到这儿,暗中偷听的王夫人再也按捺不住。
她本就十分厌恶赵姨娘,只是因为贾母还有贾环的关系,这才对她视而不见。
而今儿她从自己嫂子那里听到,环哥儿这个孽畜,竟是命不久矣,用不多长时间,必会死于非命的。
既如此,自己又何须再顾忌那个孽畜?
如今又听到赵姨娘当众贬低宝玉,更是戳了她的心肝肺,她哪里还忍耐的住?
而这群婆子,见到王夫人走出来,心里不由暗道一声苦也,慌忙都跪倒在地上。
王夫人双眼喷火地看向赵姨娘,呵斥道:“你那满嘴里喷的是什么?宝玉乃是衔玉而生的嫡子,如何是哪个孽畜能比?”
“你个贱人,连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的道理都不懂,今儿我倒是要好好教你一番规矩了。还不给我跪下!”
赵姨娘只好乖乖地跪倒在地上,心里暗叫了一声晦气。
王夫人冷笑道:“周瑞家的,叫几个小厮来,将这几个私底下胡乱嚼舌根的婆子拖下去打四十棍子,然后撵出府去。”
周瑞家的应道:“是,太太。”
很快,周瑞家的便是叫来一干小厮,将这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不已的婆子拖了下去。
等把这些婆子拖了下去之后,王夫人厌恶地看了赵姨娘一眼,又吩咐周瑞家的道:“周瑞家的,这个贱婢不懂尊卑,你去给她立个规矩,也好让她涨个教训。你去掌嘴二十。”
“是,夫人!”
听到王夫人吩咐之后,周瑞家的,恶狠狠的向赵姨娘走去。
周瑞家的,对赵姨娘也是恨之入骨。
当然,她是恨屋及乌,是因为恨极了贾环而痛恨上赵姨娘的。
这还要从贾环带人查抄赖家开始说起。
贾环查抄赖家之后,这边大老爷贾赦也得了意,他忙不迭的带人先是将赖家剩下的财产生吞了。
然后又对荣国府这边的管家一通好查,不过好在这贾赦是个财迷,只要舍得破产,就能免灾。
而周瑞一家,到底破掉了大半的家产,这才勉强脱身。
对此,她如何不恨?
她恨贪财成性的贾赦,同样也恨上了始作俑者贾环,并连赵姨娘也一并恨上了。
如今王夫人让她去掌嘴赵姨娘,如何不称了她的意?
周瑞家的几步走到赵姨娘身前,然后笑道:“赵姨娘,得罪了!”
啪!
周瑞家的轮圆了,一巴掌狠狠扇在赵姨娘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赵姨娘脸上顿时印上五个清晰的掌印,嘴角沁出鲜血来。
啪!
啪!啪!
周瑞家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抽了下去,不多时,便是扇够了二十耳光。
赵姨娘一张脸颊布满了巴掌印,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嘴角鲜血淋漓,看上去无比凄惨。
周瑞家的手掌都扇麻了,她不得不将巴掌放在身上揉搓。
王夫人心里那股邪气顿时消散了许多,她冷哼一声说道;“贱人,你便跪在这里,涨涨记性。”
赵姨娘低眉顺眼地说道:“是,夫人。”
王夫人看着赵姨娘冷笑两声,这才转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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