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心里十分狐疑,他总觉得贾县令行为反常,事情哪里不对的样子。
他狐疑地向贾芸问道:“你是何人?犯了何事?”
贾芸从容说道:“回大人,我到平安县投亲,没招谁没惹谁地骑马走在中间车马道上,不料前面有几个不长眼的混账,他们就那么堵在车马道中间。”
“也不知他们耳朵是塞了驴毛还是咋地,竟是听不到我的马蹄声,丝毫不知避让。我躲避不及,我这千里马被他们撞了一下。”
“我下马气不过,就拿鞭子抽了他们一通,原本我还想让他们赔偿我惊吓到千里宝马的损失的。”
“不过恰好被县令大人撞上,在县令大人一番训导之下,学生如同醍醐灌顶,及时认知到自己的错误。”
“这位大人,不知按照我大夏律,我该缴纳多少罚金?”
曹安神情愈发古怪,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行径,和他儿子及其狐朋狗友的行径何其象也?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打死曹安都想不到,被这个年轻人撞和鞭打的,正是他儿子及其狐朋狗友。
他也万没料到,在平安县会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旁边还有县令大人看着,曹安也不敢横生枝节,他规规矩矩按照大夏律律令行事。
“你之行径,十分恶劣,今处以百两银子罚金,以儆效尤,以后不可再犯。”
贾芸从袖口随手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来说道:“大人秉公办案,在下佩服,佩服。”
曹安接过银票,正要记录,忽然一个差役大喊着跑了进来:“县丞大人,不好了,县丞大人不好了!”
等这个差役跑进来之后,才是发现,县令大人竟是也在里面,他忙闭了嘴,先给贾环见礼。
“属下拜见县令大人。”
贾环微笑着看着他问道:“免礼,本官听你刚才喊县丞大人不好了,县丞大人这不好好的在这儿吗?有什么不好的?”
差役:“啊,这……”
曹安黑着脸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
差役忙道:“县丞大人,刚才就在外面,宋公子被一个年轻人骑马撞了。撞断了三根肋骨还纵马踩断了他的腿。”
“还有县丞大人家的公子,为宋公子出头,被那个年轻人用鞭子一通乱抽,直抽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怕是没有一二个月好不了的。”
“后来县令大人拿了那年轻人来县衙缴纳罚金,不过县令大人和那个年轻人应该是一伙的,县丞大人……”
说到这里,这个差役终于反应过来,他忙捂了嘴,尴尬的脚趾头在鞋子里面差点扣出一个平安县城来。
曹安也是以手扶额,自己就不该对这个蠢货抱有丝毫幻想。
当着贾县令的面,他真是啥都敢往外说啊。
不过下一刻,曹安终于彻底反应过来。
刚才这个蠢货说啥?
说宋家的小子被眼前这个年轻人骑马撞了,还撞断了三根肋骨纵马踩断了他的腿?还用鞭子把自家小子一通乱抽,没一两个月都好不了?
曹安瞬间惊怒起来。
原来这个年轻人打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怪不得刚才贾县令回来的时候,自己告知他将宋小子等人放走,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还有点想笑。
原来是因为自己这边刚放走,一出门就被他带人给打了啊!
姓贾的,你真是欺人太甚!
曹安大怒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你为何要纵马行凶?闹市之中,是你纵马的地方吗?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曹安一声令下,顿时有差役上前,就要拿下贾芸。
刚才以金代罚只是给县令面子而已,现在得知这个年轻人居然鞭打了自己的儿子,曹安岂能轻饶了他?
此时,贾环喝道:“慢着!”
曹安看着贾环,眼神不善地问道:“贾县令,不知你有何见教?”
贾环冷哼道:“曹县丞,我来问你,为何你儿子当街骑马撞人,交了罚金就可以放走!”
“为何换个人也愿缴罚金,你就要将人拿下呢?莫非曹县丞在纵子行凶,草菅人命,以权谋私不成?”
曹安冷笑道:“好叫大人知道,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以金代罚的!必须要是贵族方才可以!而我曹家,便是贵族!不知这位是何出身呢?”
贾环一愣,不由向贾芸问道:“你是不是出身贵族,要是非贵族出身,你今儿可就惨了!便是本官也救你不得。”
贾芸微微一笑,从容说道:“启禀大人,在下出身京城荣国府,不知一门双国公的贾家,算不算贵族呢?”
“曹大人,不知在下之出身,够不够资格以金代罚呢?曹大人,现在要不要将我抓起来?若曹大人果真要抓的话,在下一定配合!”
曹安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贾家之人!
贾家够不够贵族的资格?
这不是废话吗!
一个贾家,最起码甩他们曹家十条街去,连他们曹家都够资格,若说贾家没有资格的话,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好半晌,曹安才咬着后槽牙说道:“够的,既然贾公子缴纳了罚金,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过,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贾芸忍不住问道:“曹大人,为何下不为例啊?难道下次就不能缴罚金了吗?你刚才不是说我贾家够资格的嘛?”
曹安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但是当着贾环的面,偏生又发作不得。
差点将他气到吐血。
贾芸大笑着离开,贾环也是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等两人离开之后,曹安气的一通乱砸,破口大骂。
以前他觉得以金代罚是贵族权益的象征,彰显出贵族的尊崇身份,是一条万世不易的良法。
而如今事情摊到他头上,他忽然间觉得,这条狗屁律令,完全是在包庇恶人!
今天贾县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逼的他不得不退步。
但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这口气憋在心里,始终发作不出来,
没等下值,曹安就直接早退离开。
县令和县丞,是县城的一把手二把手。
一般情况下,便是县令也要给县丞几分面子的。
因此曹安早退,倒也不算多大的事儿。
回到家之后,曹安忙去儿子房间探望了一番。
发现儿子浑身上下包裹的像是粽子似的,脸色苍白的跟死人也没什么差别,更是险些气炸了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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