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几杯酒,贾环便起身告辞而出,贾赦并没有挽留。
贾环才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摔砸器皿的声音,贾环不由微微一笑。
这一次,不但解决了迎春亲事的问题,并且就连孙绍祖,怕也不得好死。
此时,屋内的贾赦,怒发冲冠,睚眦欲裂,他一把掀了桌子,抱着屋里的酒盏瓷器就是一通乱砸。
贾赦脾气本就不好,也没人敢靠近,唯恐遭了池鱼之灾。
而贾赦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砸了半晌,便是累的气喘吁吁。
此时他双目赤红,大口喘息着,如同一只择人欲噬的豺狼,十分阴森可怖。
“孙绍祖!孙绍祖!没想到你竟是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你这是在找死!老子必让你死在我手里,放知我的手段!”
贾环的一番话,说的贾赦真的信了。
主要是平安州有人贩卖铁矿石等违禁品的事情,如果不是从孙绍祖那儿听来,贾环没道理知道这些的。
平安州贩卖铁矿石等违禁品的生意,其中就有贾赦的股份。如若不然,单靠府里分到的那点子东西,贾赦如何能够活的如此潇洒自如?
而如今,孙绍祖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明着是要和他结亲,暗地里竟是追查到他的头上来了。
若不是今儿环哥儿无意中说破,他竟还不知孙绍祖竟是这般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哼!哼!
你不是已经接触到关键人物,用不几个月便能查个水落石出吗?
你口中的那个关键人物,想必便是老子了!
不得不说,这个狗东西还是有几分聪明的,竟真的被他查到正主头上来了。
然则这件事情既然被我提前得知,我焉能让你活过几个月去?
贾赦当即就沉思起来,琢磨着怎么弄死孙绍祖的手段。
孙家祖上也曾阔过,但如今已是没落了。
若是不然,孙绍祖也不会快三十的人了还谋不到实缺。
要弄死,倒没那么容易,不过也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计议已定,贾赦亲自出了趟门。
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的机密才行,一旦事情败露,便是他也是吃罪不起的。
当然了,与平安州向大金国输送铁矿石这个叛国罪过相比,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了。
平安州的事情一旦爆发,整个贾家都吃罪不起。
……
且说贾环回去向贾母和贾政回复,大概便是已经劝了大老爷,大老爷有所松动,这亲事,未必便能成的。
贾母和贾政摇摇头,都是不信。
贾赦之顽固,他们是深知的。便连他们都劝不动,哪里是这么好劝的?
不过,他们顾及贾环的面子,倒是没有当面质疑。反倒着实夸赞了贾环几句。
出了贾母处,贾环又去了林黛玉院子。
进了屋才发现,姊妹们竟是都在这里。
迎春正自垂泪不已,探春也跟着陪泪,惜春眼圈泛红,林黛玉竟是不曾落泪,反倒是姊妹中表现最好的一个。
贾环微微一怔便自明了,并不是这个自幼爱哭的林姐姐转了性子。
而是她是知道自己必是要去劝贾赦的,她大约对我有着谜一般的自信,相信我一定会成功,因此才并不悲伤。
果然,贾环进来之后,林黛玉只瞅了贾环一眼,便自笑道:“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我说你们悲伤的太早了。”
“你们只管放心,有环哥儿出面,再没有不成的事情。这环哥儿还是我巴巴跑到东府请来的,你们该如何谢我呢?”
听闻之后,贾环不由笑道:“林姐姐,我进来之后还不曾说话,你竟便知事情已经成功?你就不怕我不曾劝说成功吗?”
林黛玉傲娇地说道:“我一看你脸色,便知事情成没成,比钻进你肚子看的还真的。让你自己说说,结果如何?”
贾环瞅了瞅屋里的丫头,林黛玉顿时将丫鬟们都支了出去。
贾环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顿时发现,姊妹们渴盼的视线,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迎春的目光,似乎将所有的期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对迎春来说,几乎是一念生,一念死。
贾环原本还想调调众人胃口的,如今也没了这心思。
他开口说道:“二姐姐,三姐姐,林姐姐,四妹妹,你们只管放心,二姐姐的亲事断不能成的。”
“不过现在事情还没定下来,这里面还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对你们多说。你们只心里清楚便是,千万别说出去的。”
听到这里,迎春不由喜极而泣。
她起身盈盈拜道:“环哥儿,若不是你,姐姐必要跳进火坑,葬送了这辈子的!你的恩情,姐姐无以为报。若有来世,便是作牛作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贾环连忙扶起迎春说道:“二姐姐,你我本是一家人,我帮你,原是该当的事情,你这么说就外气了。”
“还有,二姐姐你只管放心。你的亲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必会给你寻一佳婿,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迎春娇羞地说道:“环哥儿,你——”
说完,她娇羞不堪地躲到一边,如同鸵鸟一般埋首,不敢看人。
探春埋怨道:“环哥儿,哪里有你这么说话的?当着我们的面,你岂能说这等话?”
贾环忍不住说道:“三姐姐,我若不说这样的话,不为二姐姐操心。这府里,谁还想着二姐姐,为二姐姐操心呢?”
一席话,说的姊妹们都是沉默下来。
是啊,探春是庶出,有个不着调的老娘赵姨娘,人生已是十分艰难。
然而迎春的处境,比她更是艰难了十分。
迎春之所以万事不问,被人叫做二木头。
她自身性子偏软只是一方面的事情。
主要原因还是,贾赦这个当爹的,心里丝毫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的。
邢夫人就不用提了,至于贾琏,虽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然而贾琏两口子,可曾对她有一点半点的照顾?
迎春在幼时,受了委屈,未必便是百般忍耐万般避让的。
未尝没有向大人告过状,然而并没有一个人护着她。
时日一长,她的性子自然越来越是懦弱,也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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