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能省亲,王夫人脸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而当最后王夫人听到问起库房能折算多少现银的时候,王夫人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看到王夫人迟迟没有说话,贾母和贾政也是脸上变色,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半晌之后,王夫人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母亲、老爷,现如今库房现银折算下来,怕是不足十万两银子了。”
“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贾母身体一晃,险些从椅子上摔落下来。幸好旁边侍奉的鸳鸯及时扶住了她。
贾母惊怒交加地问道:“当初你进了我贾家之门,我把库房交由你打理的时候,库房里银子折算下来,尚有六十余万两银子。”
“如今你当了这二十年家,如何就只剩下这点银子了?中间五十万两银子,究竟花到了哪里?这件事,风哥儿可否知情?”
王夫人进了贾府之后,贾母渐渐放权,将府中的一应事情交由王夫人打理。
再后来王熙凤进门,贾母又将这差事交给了王熙凤。不过库房还一直是由王夫人来打理的,库房钥匙就在她手里。
便是王熙凤要寻什么东西,都要到王夫人那里去拿钥匙。
这如果要是王熙凤也知情,这可就是两个王家的女人搬空了整个贾家了。
如今库房里面竟只剩下不足十万两银子!
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这十万两银子,能顶什么用?
王夫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这会子,万事不关心的贾政都急了。
他怒道:“你倒是说话啊?这些年我虽不管事,也知道家里没有大宗的花钱去向,这五十万两银子,到底去了哪里?莫非都被你搬到你屋里了不成?”
贾政发怒,王夫人连忙起身,含泪说道:“母亲、老爷,这五十万两银子,儿媳没敢妄花一分。”
“家兄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回来之后,需要打点上下,王家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便从我这里拆借了些。”
“这五十万两银子,是被家兄借去打点了,家兄也因此旋升九省都检点。当时我也是要告诉母亲的,家兄说不几日便能还回来,不用惊动了老封君。”
“谁料此后王家诸多事端,竟一直没能腾出这笔银子来。这件事情,风哥儿是不知情的,我原也没曾告诉于她。”
听到这里,贾母看向王夫人的眼神,一片冰冷。
五十万两银子啊!
如今就被这贪妇拿去补贴她娘家兄弟去了,现如今自己家里要盖省亲别墅,竟是拿不出钱来。
贾母深吸一口气,寒声问道:“我来问你,你现在是王家女?还是我贾家妇?”
王夫人膝盖一软,不由跪倒在贾母面前,含泪说道:“母亲,既入贾家,儿媳自然是贾家妇,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鬼。”
贾母冷哼道:“你还知道你是贾家妇?我还当你只知你是王家女呢!你既是贾家妇,为何要把我贾家的银子都拿去补贴娘家?”
“若是三二万两银子,你拿了也就拿了,全当施舍也就是了。可你是把我贾家家底都掏空了啊!你这是要亡我贾家啊!”
王夫人匍匐到地上哭道:“儿媳知错,但儿媳再没有这等恶毒用意的,请母亲饶过我这一遭儿。”
贾政被气的浑身哆嗦,他指着王夫人喝道:“你这等毒妇,再留着你,也只会祸害我贾家,如今我写一封休书,休了你这毒妇!你自好好当你的王家女去!”
说罢,贾政当即便要去寻纸笔,要写一封休书休了王夫人。
王夫人大惊,她连忙抱住贾政的腿,苦苦哀求。
贾政丝毫不曾心软,执意要写休书。
贾母喝道:“政儿,够了!你一定要闹到全府皆知,让外人都来看我贾家笑话吗?”
贾政也跪在地上哭道:“母亲,这毒妇,既嫁入我家,却一心只念着娘家。更是背着母亲和我,做下这等恶事,我贾家还如何容得下他?”
贾母烦躁地说道:“好了,她嫁入我贾家,为你生了一女二子,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休妻一事,休要再提。”
其实,贾母心里何尝不想休了这个儿媳?
然而她终究是大姑娘的亲娘,大姑娘刚被封为皇妃不久,其亲母便是被休回家。
这不利于皇妃的声誉,因此,休妻是断然不能休妻的,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贾家。
再次深吸一口气,贾母沉声问道:“我问你,我贾家如今要修建省亲别院好让皇妃省亲,这五十万两银子,王家能还多少?”
如果能都还上,自然最好。即便不能都还上,哪怕还个三四十万两银子,再拆借一下,也勉强能够。
王夫人迟疑半晌说道:“母亲、老爷,儿媳心里也是惦念着这笔银子的。”
“便是在知道修建省亲别院之前,儿媳也向王家讨要了几次。只是王家如今越发艰难,他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至多也就能还三五万两出来。”
闻听此言,贾母只觉心口突突直跳,眼前忽然有小星星闪现,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径自向后倒去。
鸳鸯及时扶住了贾母,贾政和王夫人唬的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将之抬到里间床上。
一番掐人中之后,贾母才悠悠醒来。
醒来之后,贾母泪流满面闭着眼睛,口中喃喃有声,仔细听去,分明是造孽二字。
半晌之后,贾母才喝道:“扶我起来。”
贾政还要去劝,被贾母喝止。
贾母靠坐在床上说道:“如今我贾家在外面还有十五万两银子,算王家还五万两,这就是二十万两。”
“你们大房二房,一家拿五万出来,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三十万两银子。”
“就算老婆子把压箱底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顶多五十万两银子。如今还差了五十万两。”
“这五十万两,到哪里去寻?我们家如何盖省亲别院?”
“难道别家都接了皇妃回家省亲,独独我贾家不接?不说外人会如何笑话我贾家?单说大姑娘在皇宫后院,又该如何自处?”
一边说着,贾母一边垂下泪来。
王夫人忽然说道:“母亲,儿媳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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