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越来越是临近乡试放榜的日子。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贾环的心,也再难静下来。越是临近放榜,心里就越是不安。
而整座皇城,心不安的,并不仅仅只是贾环,整座皇城的少女、少妇的心,也被撩拨起来。
自然并不是因为贾环,好吧,和他多少还是有关系的——是香水。
薛家香水铺第一天出售香水,就销售一空。
你猜第一天有幸买到香水的那些贵妇、小姐,她们第一件事会做啥?
没错,必然会去炫耀。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这些名贵首饰,华丽的衣服,你不炫耀,买它做甚?
就像后世的某位作家,里面穿了一条牌子的内裤,苦于别人看不到,还要在裤子上贴张大大的纸条,上书:内穿名牌内裤一条。
你看,人家穿在屁股上的都要炫耀。更何况这是喷在身上的?
整座京城,贵妇圈和闺阁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但是必然是架不住有人炫耀的。
因此,只三两天功夫,香水的名气,便传遍了整座皇城。
甚至就连皇上都被惊动了,他以权谋私,硬是让锦衣卫弄来两瓶,一瓶送了太后,一瓶送了皇后。
结果太后和皇后用了,都十分喜欢,
然后皇上就让夏守忠去采购香水,成为御贡之物,以后专供太后、皇后和各嫔妃,自然,皇家唯一一根独苗的安乐公主也是必不可少的。
夏守忠领旨之后,欣然而往。
这可是个肥差,这香水是个新奇的事务,这里面,他能攫取大量的油水。
很快,夏守忠就找到薛家香水铺的高掌柜,高掌柜的不敢自专,就禀报给薛蟠。
而薛蟠听到夏守忠的报价之后,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这个死太监,竟然每瓶只给他一两银子,还说这香水的成本,那里会有他们吹嘘的这么高。
即便给一两银子,都是给多了。
这真真是——好吧,还真被这个死太监给说对了。
一瓶香水的成本,还真的不大到一两银子。
但是如果卖一两银子绝对是要亏本的啊!
如果要的少也就罢了。
比方说,一个月只要百八十瓶的,赚不赚钱都无所谓。
他们还能得个御用的名头,可以说是双赢。
但是这个死太监一开口一个月就要一万瓶香水。
宫里才能用多少?
不用说,这个死太监一月要一万瓶,肯定存了转手卖出去的心思。
若果真如此,那薛家香水铺也不用做了。
你这边每五天才卖一千瓶,一个月才卖六千瓶,还在限量卖。
而另外一边,哪个死太监一月一万瓶可劲的卖,这生意根本就没法做了。
这个死太监好狠!这可不仅仅是吸血,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但是不答应也不行,谁让这个死太监是领圣意来的。
你不答应,难道是抗旨不遵,是要造反不成?
此时,薛蟠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最后,薛蟠不得不去请他的幕后大哥贾环去了。
薛蟠一溜烟的跑到赵府求见贾环。
等贾环一出府门,薛蟠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环哥儿,不好了,不好了,祸事了。搞不好,咱们的生意要黄了。”
贾环皱眉问道:“薛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说来?”
薛蟠诉苦道:“环哥儿,这次是真真没办法了。今儿宫里来了个死太监,他说是奉圣命采买香水。一张口就给价一两银子,并且还每月要一万瓶。”
“我们果真如此给了他,这生意以后还怎么做?但是又不能不给,毕竟他奉的是圣命,我们不给他,岂不是抗旨不遵,形同造反?”
“环哥儿,怎么办?怎么办?这生意,难道咱们真的做不下去了不成?”
“对了,环哥儿,快跟我走,这会子这个死太监还在店里等着呢!若是去晚了,这个死太监说不得又要发火了。”
上了马车,贾环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贾环微微一笑说道:“薛大哥,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他不是给一两银子一瓶吗?那咱们就以二十两一瓶的价格卖给他。”
听到贾环的话,薛蟠不由张大嘴巴,吃惊地说道:“环哥儿,这,这怎么可能?这死太监可是从宫里死出来的,在他面前,那里有咱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贾环微微一笑说道:“事在人为,薛大哥只管看着便是。”
薛蟠无限疑惑,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环哥儿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哪怕薛蟠再信任贾环,再认为贾环机智多谋,这会子也不敢相信他真的能以二十两一瓶的价格卖进宫里。
不多时,两人便是来到薛家香水铺。
走进堂屋,贾环也是看到了薛蟠口中的死太监夏守忠。
夏守忠也是贾府的老熟人。
在红楼书中,夏守忠一共去过贾府三次。
第一次,贾元春晋升贤德妃,夏守忠来贾府传旨。
第二次,贾元春省亲,夏守忠负责全程伺候和主导。
第三次,贾元春端午节赐节礼,夏守忠送到贾府。
但是这个老东西,对贾府并不友好。
第一次贾元春晋升贤德妃,这个老东西来传旨,贾家问他什么事,他一个屁不放。
按理说这是好事,并不需要他口咬的这么死才对。
并且这家伙还经常向贾府借银子,前后也不知借了多少。
小太监便说:“夏爷爷因今儿偶见一所房子,如今竟短二百两银子,打发我来问舅奶奶家里,有现成的银子暂借一二百,过一两日就送过来。”
凤姐儿听了,笑道:“什么是送过来,有的是银子,只管先兑了去。改日等我们短了,再借去也是一样。”
小太监道:“夏爷爷还说了,上两回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送来,等今年年底下,自然一齐都送过来。”
凤姐笑道:“你夏爷爷好小气,这也值得提在心上。我说一句话,不怕他多心,若都这样记清了还我们,不知还了多少了。只怕没有,若有,只管拿去。”
这是把贾家当提款机了,可见即便贾元春封了妃,也没被这老货放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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