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钱东还在锻炼的时候,董老爷子就步行来到了他家,一起吃了个早餐,然后老爸送两人去了黄花机场。
两人都是轻装出行,带上证件和几套换洗衣服就出发了,就老爷子还带了一个小布包。
两个小时的车程,加上等机时间,和两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等董老爷子和钱东从接机口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一路上钱东都是左顾右盼的,说来这是钱东第一次坐飞机,所以对于一切的挺好奇的,倒是老爷子,没想到一把年纪了,确实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走,那边。”
就在钱东还在左顾右盼的时候,董老爷子已经拉着他向着一个汉子走去。
汉子国字脸,四十多岁的样子,175的身高,长得颇为壮实,脖子腰肢,还有腿上肌肉都很厚,如果平常人看到,只会说一句: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可是在钱东眼里又是另外的一副景象,那就是眼前汉子抗击打能力极强,脖子是人体极其脆弱的地方,一般人挨一下重击,轻则眼晕,重则半身不遂,眼前的壮汉脖子上的肉看着松垮,可是一旦劲力运转,寻常的打击或者裸绞对他基本上无用,也能看出来这個壮汉是实战的高手。
壮汉手上拿着一块纸板,上面写着“董卿”二字,显然董卿就是董老爷子的名字了。
钱东还是第一次知道董爷爷全名,这也能理解,农村里面对于老爷子都是尊称,他们这些小辈,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是立德师弟的徒弟?”
董老爷子走到中年汉子面前,开口说着。
“董师伯吗?家师沈立德,我是特意来接您的。”
中年汉子面露憨色,将高举的牌子收了起来,看着董老爷子和钱东二人,笑呵呵的说着。
“嗯,我就是董卿,怎么称呼?”
董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完还笑呵呵的打量着眼前的汉子。
“周士武,您叫我小周就好,您跟我来。”
中年汉子自我介绍着,看到两人轻装出行,也不多说,在前引路。
“小周,我师弟有几个弟子啊。”
董老爷子在后面跟着,随口就问着前面的周士武。
“回师伯,师傅正式弟子就我一人,倒是也收过不少学徒。”
周士武前面引路,可是回话的时候,还是侧身看向董老爷子,一副恭敬的模样。
“立德师弟身体怎么样?”
“尚可,前些天听说还偷偷一餐吃了一整只烤鸭,他血糖偏高,家里管的挺严。”
“嗯,还能一餐一只烤鸭,看来身体还行嘛,哈哈。”
两人一问一答间已经来到了停车场。
一辆很霸气的越野车停在那里,周士武很细心的打开车门,并且还是扶着董老爷子上车之后,才自己走到驾驶位准备开车。
这让一旁的钱东看得有些咂舌。
“小东啊,你得叫小周周师叔,他是师弟唯一的正式弟子,那就是唯一传人,你得跟着多学习才是。”
前面周士武已经将车启动,董老爷子对着钱东说了一句。
“嗯,是。”
钱东认真听着,一脸认可。
“你一找我,我就教你学习,其实很多都不和规矩的,不过我本来就以为你只是学个花架子,也没想过让你拜师,没想到你天赋绝佳,我也就把你当做孙儿辈来教导了。”
董老爷子看着钱东,一脸正色,说完对着开车的周士武问了一句:
“小周,你拜师花了多久。”
“师伯,我是大山里的孤儿,16岁被师傅收养,带在身边教我读书写字,19岁正式拜师开始学武,如今已经过了二十五年。”
周士武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语气中没有任何停顿,显然牢记于心。
“看到了吗?这就是传统武功传承,先是三年考教心性打磨意志,然后合格之后才收徒,之后就会视如己出,而且这种传人不会多,除了至亲也就这样的正式弟子才有可能得到传承。”
“嗯,谢谢董爷爷。”
钱东这才有些明白传统武学的学习是多么艰难。
“呵呵,我不是这么个意思,我是想说,习武先修德,其实你第一天在我那里走了之后,我是在村里多方打听过你的,知道伱重情重义,这才无保留的教导你,如果你名声差的话,学到现在你也就只能学个花架子,最多也就强身健体。”
董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对钱东毫无保留。
“额,我还真没想到过这些。”
钱东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他也觉得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并没有多想,更没想到董老爷子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哎,这也是这些传统武学失传的原因啊,以前吧,那些有真功夫的,都是这样传承的,找个徒弟,先带三年,练武先修德,德行够了才开始教导,教导完毕之后,放出去行走江湖三年,活着回来的那就是徒弟,这三年的行走,会接触到江湖的三教九流,还有江湖中或明或暗的手段,走不过来就身死。”
董老爷子语气中带着回忆。
“这么残酷的吗?那董爷爷你经历过吗?”
钱东暗暗咂舌,没想到以前还有这样的。
“咳咳,那啥,我说的是晚清的时候,那时候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些规矩,才造就了那时候国术的巅峰时期,晚清有名的大宗师,那可是一个个都鼎鼎有名,比如神枪李书文,宗师杨露禅这样的。
至于后面嘛,你们也知道因为特殊时期,比较混乱,人人都想学武,可是碍于以前的规矩,真功夫不能教,而那些来求学的都是达官显赫,又没法拒绝,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些武学套路,那些人一个个学个三五年,练了一身套路,也是师从名门,还是某某宗师亲传的。
然后这些人再打着这么个名义教拳,就这传了下去,假把式满天飞,真功夫藏着掖着,搞到最后,人人都传所谓的国术就是花架子,毕竟那些人是真的师从那些大师的。”
董老爷子说起来也是有些痛心疾首的。
“那这些得了真传的人出来澄清就可以了啊,说不能打,那就打给人看啊。”
钱东随声说了一句,虽然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可是他深知自己的的位置是什么,这个时候不说这么一句,让董老爷子怎么插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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