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最后一天
6月23,上午。
魔药学实践考试在上午十点结束,走出教室的小巫师们表情有些恍惚。
斯内普教授本学年的教学内容不算繁杂,重点内容集中在针对不同类型毒药的判别及解药配置方面,上课期间没少恐吓格兰芬多的学生,星期二对纳威说要用蟾蜍莱福试毒,星期四说要在哈利万圣节和圣诞节的晚餐中下毒……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期末的实践考试题目是耐力药剂,格兰芬多学院和赫奇帕奇学院一些执着于押题的学生直呼上当。
洛伦没有跟赫敏一起去图书馆复习,而是约好待会儿礼堂见面,他留下来给斯内普教授帮忙。
学生们的药剂熬制完成后装进细长的玻璃药瓶中,按照药剂的颜色、分层状态、粘稠度……洛伦先粗略地将药剂分装进三个箱子,不及格的一个箱子,勉强及格的一类,优秀的一个箱子。
斯内普教授再挑挑拣拣地翻看,按照药瓶上贴好的标签在羊皮纸上填写成绩,有时还会拧开瓶塞嗅一嗅。
这些考试作品最终归宿也不同,最好的一批会交给庞弗雷女士做储备药品;次一点的会流向市场,通过不同渠道散出去,收益用作下学期的教学;还有一类会倒进马桶,通过下水道冲进黑湖。
“不要着急,看仔细点,耐力药剂的颜色类似于七月青草草汁,不能浅淡,也不能太深,这一瓶都浓得发黑了。粘稠度略高于清水,但低于橄榄油,需要观察流动状态……
罗恩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魔法史考试发愁,他清楚地了解那些是考点,赫敏和洛伦分别给他押题画了重点,但知道那些知识要考不等于不用记忆,妖精叛乱持续了几十年,每一知识点都足够拓展为一片论文。
“嗯……你的教父呢?”
斯内普将手里的药剂随手丢进第三个箱子,玻璃瓶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每一年考试似乎都是魔法史放在最后,他合理怀疑其他教授欺负宾斯教授没有人权,妥妥的校园霸凌。
“哈利,那我们先去考试了,如果有多余的试卷,我问宾斯教授要一份,下午拿来给你解解闷。”洛伦说完就走了,大大咧咧地揽着赫敏的肩膀,凑在她耳朵旁边传授考试小技巧,“考试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题不要慌,先读题目,看题目涉及到了哪些内容,把你能想到的都写上,写满!不管对不对,宾斯教授说不定就看迷糊了,多给些分数……”
洛伦有种被抓壮丁的感觉,他想问问魔药学助教有没有工资,但看了看斯内普教授的脸色,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因为勇士身份不用参加考试,每次考试的时候都跟监考教授坐在一起,时不时还能聊两句应对迷宫的策略。
教授,你好像在暗示什么呀……
赫敏表情无奈,反倒是罗恩竖起耳朵听着,一脸认真。
推门走进会议室,他们一下就明白了罗恩脚步匆忙的原因。
正当哈利打算去图书馆研究一点儿咒语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塞德里克探出头来:“哈利,快来吧,他们在等你呢!”
洛伦快步来到赫敏身边坐下,瞄了一眼她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顿时受到神秘力量攻击,当即转头选择摸鱼:“啧,哈利你一脸忧愁地想什么呢,担心待会儿怎么跟宾斯教授聊天?”
……
“还有魔法史,最后一科了,考完看比赛。”洛伦回答道。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哈利的笑容慢慢收敛,回头时对上威克多尔克鲁姆有些失落的目光,他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旁边,刚才似乎也在看洛伦他们。
吃完午餐后,他们在礼堂坐了半小时。
塞德里克和他的父母站在门边,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前两个项目,阿莫斯迪戈里先生笑得嘴都要裂开了。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罗恩立即就坐不住了,拉着洛伦就往礼堂偏厅的会议室跑,赫敏脚步轻盈地追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问他们试卷上最后几个题目。
战前局势分析,战争爆发时间地点,战争胜败的意义,除此之外,应用在战争当中的有关魔法起到了哪些作用,暴露了哪些问题,后世是如何改进?
如果让他全部背诵下来,罗恩宁愿去帮炸尾螺洗澡。
洛伦默不作声地离开教室,斯内普教授表情有些阴沉,可能是因为哈利波特没能参加考试吧。
“回去复习吧。”
“后面还有考试吗?”
洛伦狐疑地瞄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时候仅凭肉眼不好判断,可以用小棍蘸取一些。
“四年级的耐力药剂批阅完成后,还有其他年级的药剂,明天有时间接着来帮忙,低年级的药剂你直接打分就好,不用分类了。”
“好的教授。”
快步上楼,来到礼堂。
上次保护神奇动物课考试的时候,哈利跟海格一起在场地上晃悠,考试结束后就找洛伦几人讨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例如炸尾螺如何应对,人面狮身蝎尾兽的问题如何回答,怎样避免被魔鬼藤缠上……
“你不会认为德思礼一家会来吧?”
“你们也急着去查几位妖精将领的名字吗,老实说他们的命名方式太古怪了,我记不住他们的中间名。”
赫敏坐在两人对面,嘴唇翕动,不停念叨着已经熟背下来的段落。
“好的教授。”
洛伦对火焰杯的黑幕有了新的认识。
哈利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其他勇士与各自亲属亲切会面,自己孤零零的落在旁边,他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那位记者小姐不在,不然明天又能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见自己上头条了。
“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考场了。”哈利更加惆怅地叹了口气,“麦格教授告诉我,勇士的亲属被邀请来观看决赛,下午会让勇士们跟亲属会面。”
“看比赛……”斯内普的眼底泛起微弱的波澜,“安心待在观众席就好,别做多余的事情。”
“小天狼星一直在忙,应该也来不了。”
克鲁姆收回目光,懒洋洋地起身往礼堂后面的会议室去了,那是亲属会面的地方。坐在拉文克劳的桌子旁边的芙蓉德拉库尔、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以及格雷维斯先后离去,礼堂渐渐冷清下来。
哈利正坐在罗恩身旁,无聊地翻动他的笔记本,表情怅然。
罗恩脑袋埋在魔法史教材里,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威克多尔克鲁姆在屋子的一角和他黑头发的母亲说着快速的保加利亚语,他父亲沉默地站在旁边,父子同款的鹰钩鼻时不时哼哼几声,带着愉悦和骄傲。
芙蓉和加布丽站在以为温柔美丽的女士身边,叽叽呱呱地用法语说个不停。格雷维斯笔直地站在角落里,他的父母黑白两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显眼的还是壁炉前的一大家子,全是红头发,仿佛壁炉里的火焰跳到外面来了。莫丽和比尔拉着哈利嘘寒问暖,看见他们推开门,笑盈盈地朝他们挥手。
“没想到吧!”
莫丽热情地拥抱了每一个孩子,不忘俯身亲了亲他们的面颊,“趁着来看哈利比赛,在你们放暑假前还能看看你们,亲爱的……”
洛伦和赫敏都轻微的羞意。
比尔笑着跟他们握手,头上的辫子和带尖牙的耳环和他温和的笑容完全不搭:“你们好吗?查理也想来的,但他得留在罗马尼亚照顾那只母龙走不开,龙蛋破裂了,母龙患上了抑郁症。”
赫敏小脸露出几分纠结,替火龙伤心地同时又觉得好奇,实在没忍住问道:“火龙也会抑郁吗,它们的抑郁症是什么症状?”
“……”
洛伦注意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灼热的目光,芙蓉德拉库尔越过她母亲的肩膀,很感兴趣地打量着比尔,似乎对那些时髦的饰品跟有兴趣。
重新回到霍格沃茨,莫丽和比尔眼睛里在放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这地方我有五年没见了,那个疯骑士的肖像还在吗,好像叫卡多根爵士来着?”
“还在呢,每学期都会跟新生吵起来。”
“胖夫人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
“今天的考试怎么样?”
“噢,还行吧,我想不起所有那些叛乱妖精将领的名字,就编造了几个。”
“没错,我读书时也记不住这个,他们都叫胡子长长,邋遢鬼拉拉这样的名字,这谁能记得住,只有乱编了。”
“……”
正说着话,壁炉忽然窜起绿色火焰,周围扬起黑色煤灰。伴随着一阵呛嗓咳嗽的声音,一位身材高瘦的黑发男子迈出了壁炉,醒目的灰色眼睛被熏得不断眨动。
“咳咳……麦格教授跟我说这个壁炉是干净的,可真不靠谱。”
“小天狼星!你也来了!”
哈利惊喜地凑了上去,莫丽跟小天狼星也算得上熟人,拉着比尔上前叙旧,几人间热烈欢喜的氛围比旁边的炉火还要旺盛。
洛伦和赫敏站在后面,远远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他松散的长发修剪得只剩一个指节的长度,瘦削的脸颊也丰满起来,下巴上覆了一层青黑色胡子,一身休闲夹克打扮,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小天狼星抬头看过来,伴随着他逐渐走进,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收敛,最终站在洛伦面前。
哈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着身边沉默下来的韦斯莱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沉默了一会儿,小天狼星轻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噩梦了。”
“嗯。”洛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猩红血丝的确已经消散,只剩下略有些浑浊的眼白。
“现在……”小天狼星注视着那双眼睛,极力克制挪开视线的冲动,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原谅我们?”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加速泵血,全身毛孔沁出稀薄的汗水又迅速蒸发,消逝的热量使他浑身发冷,几乎想打个冷颤。
“……”
没有人说话,赫敏攥着身边人的手,攥得紧紧的,因为用力挤压部分皮肉隐隐泛白。
小天狼星的脸色发白,稍作沉默,他勉强扯出笑容:“那,能邀请你来我的婚礼吗,今年夏天,大概是在八月。”
“婚礼!”
后面响起哈利和罗恩的惊呼,他们立即想上前询问,却被莫丽死死拉住,不断朝他们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洛伦心中一动,微微点头,他清晰的看见小天狼星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喜悦的微光,那张苍白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许多。
“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说。”洛伦轻声说道,“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谢、谢谢……”
……
夏夜的星光明亮。
距离上次月圆已经过去快两周的时间,月亮只剩窄窄细细的一个弯钩,没有了月光的压制,其余星星就有了发挥空间,颜色深浅和亮度各有不同,有的明亮却只有一小点,有的黯淡却是小碎片一样的浅红色。
洛伦趴在天文塔的栏杆上,眼睛里映照着流转的灿烂星河。
赫敏陪在旁边,时不时顺手将几块饼干喂到他的嘴边,她仰头看着星星叹了口气:“摩根先生啊,再不振作起来,我的零食就喂完了。”
洛伦有些羞恼:“我这儿有,让你吃饱都行!”
赫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温柔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无奈:“我知道你有,但我觉得你在骗我给你喂零食,骗了一下午了。”
“哪有一下午,明明是考试结束,再去会议室聊了半小时,只有半个下午。”洛伦的声音逐渐放松下来,将仲夏夜吹过高塔的清凉晚风吸进肺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所有的燥热和低沉情绪都排出去了。
“是,半个下午,是我的零食储备不够。”赫敏点头。
洛伦歪了歪脑袋,悲伤地发觉自己已经比小女巫高了,做这个动作必须屈膝,不复以往的舒适。
赫敏抿了抿嘴,将他揽进怀里:“那个夏天的婚礼,我们真的要去吗?”
“去吧,我虽然不太喜欢他,但看着邓布利多校长的面子上……”
“这跟邓布利多校长有什么关系?”
“那就看在伏地魔的面子上。”
“这跟伏地魔又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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