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端宴宅邸四公里左右,是方世的【银白沙滩】。
每到夏日,这里的海水就会呈现出莫名的银白色,根据灭疫士的判断,应该是某些特殊的藻类。
【地藏】长孙良夜正在眺望者海的另外一边。
他当然知道,他面前的地方,不是海。
而是方世的内陆湖。
在湖的另外一边,便是医部的圣地君临城。
他大抵是没有来过这里的,加上最近承运王朝天子的行事,让长孙良夜的身份有些微妙,甚至有可能是危险。
“多事之秋。”
长孙良夜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刚刚四月,步入早春。
明日选秀海选的开开启,或许是正是一切的开端。
他攥着自己的手。
自己的正义,会凌驾于一切。
长孙良夜是这么相信的,但当时周执,却给自己沉重的一击。
“或许,应该找到有着相同志向的好人,去完成正义的贯彻。”
小光头思索着。
正义是意识形态。
抱团是形而上学。
如此想着。
长孙良夜微微转头。
他看到了海水波动,覆盖白色的砂砾。
沙滩的另外一面,一个巨型野兽,仿佛从黑暗的雾气中涌动而出。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就像是鼻腔里有些某些硬物一样。
穿着白衣的男人,手持着锈迹斑斑的金属套索,随手甩动着。
“承运王朝,【地藏】长孙良夜。”
“你还真是大胆,在选秀前夜,居然敢单独从端宴宅邸跑出来。”
男人的头呈现一种古怪的倒三角,相比起人类,更像是一只蛇。
不对。
男人的身后,就是一只超过六米的白玉大蛇,吐着恐怖的信,发出劣质的声音。
“嗯,您是?”
小光头向来是很注重自己的礼仪的。
他拱了拱手,很是平静。
倒三角男人轻轻咧嘴,身上,涌动起诡异的疫病之力。
“将承运王朝的第一人取而代之,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高潮。”
“长孙良夜,借我,你的人皮一用吧。”
倒三角男人微微前倾。
“【六毒-痴】。”
“皮舌信,携我的宠物小黑,送你上路。”
金属套索倏忽之间,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这里距离端宴宅邸很远。
皮舌信清楚,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
新城区。
某家宾馆之中。
温流春有些睡不着。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斩疫刀。
这把斩疫刀自己还没有取名字,温流春觉得,明天海选过后,应该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修行了一会灭疫术,不知道为什么,温流春感觉最近状态非常之好,对于疫斗也游刃有余,应该是过去的练习,终于得到了回馈。
“呼。”
温流春吐出了浊气,然后出门溜达了两圈。
她记得楼下有夜市。
有方世口味的烤串。
忽然间,温流春感觉有些饿了。
“现在我算是有钱了……但也不能乱花,而且,小蘑菇他们有钱是他们的事情,有机会总要还回去的。”
温流春认认真真思考。
但夜宵,还是要吃的。
想罢,她便下楼。
这家宾馆名为【宝石宾馆】。
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这一次选秀大会的参赛选手。
因为已经午夜的原因,走廊中,显得格外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响动。
温流春拿上了斩疫刀,佩戴在腰间。
作为灭疫士,即使没有斩杀过疫病,也习惯如此。
“吃点……好吃的。”
“哼哼。”
温流春眯着眼睛。
下楼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这个男人下午的时候,和自己说过话,听说是从真空教国来的,半年前就在这里住了。
他的特点是,牙齿很白,保养的地不错。
这是作为牙科灭疫士的温流春的想法。
男人的家里,为了让男人成为灭疫士,在选秀大会上出成绩,欠了许多钱。
明日,他就可以兑现自己的天赋了。
温流春冲着男人打了招呼,走向外部。
男人看着温流春,一愣,咧嘴露出了笑容。
走出宾馆外。
温流春不知为何,感到一种极为浓重的违和感。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温流春看着午夜,方世街道的夜色。
周围空无一人。
异常的雾气涌动。
形成了一道道诡谲的烟雾。
“不对不对。”
温流春这时候,终于察觉到了违和感的来源。
是牙齿。
牙齿。
不同。
下午的男人,和刚才的男人,牙齿的形状,走向,完全不同。
他们长相一样,却不是……
同一个人!!
一种惊悚的冷冽感让温流春脊背发凉。
她转过头来。
那个男人,咧着嘴,冲着温流春笑着。
而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特殊的柴刀。
…………
这一夜。
这样的事情,在整个端宴洲的暗处发生着。
大规模,统一的袭击。
只有这一次机会。
暗处的袭击者们,想要将选秀者们取而代之。
高楼之上。
有人看向海的另外一边。
雾气遮蔽了天空。
“超过两百个种子,都成功地混进去了呢。”
“今夜……真是辛苦【整容术师】了。”
“我们【六毒】的四毒,已经完成了侵入。”
“目标,在选秀大会上引动混乱。”
“不过……”
“卢翳和皮舌信呢?”
“他们出发前,可是信心满满呢。”
有人低声道。
“特别是卢翳,曾经玄元七照星的尊严,还真是廉价。”
“话说,他找的是谁?”
“哦,那个狄秋砚对吧。”
“听说是原七照星中最弱一个……还是卢翳会挑软柿子,哈哈。”
……
灯火山。
羊肠小道。
灯影重重。
偶尔有莫名的虫鸣声,听不真切。
狄秋砚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
将手中拎着的【卢翳】头颅,放在地面上。
和他站立的身体,形成了非常奇异的反差。
“没有想到,第一次见你,就是最后一次了。”
狄秋砚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有些感慨。
她的左手,则是带着病化的缎带。
“沉沦六毒――沉沦教派也来了,果然被后土说中了。”
卢翳和狄秋砚同为眼科灭疫士,这件缎带,应该是卢翳近期才得到的病化物。
回去洗一洗,可以用。
“然后,就这样吧。”
狄秋砚从容不迫,擦拭身上的血液。
行过卢翳的尸体,拾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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