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检测设备给出了读数,231,这个数值比实验室里的最高读数还高出了四倍。
“我再测测其他地方。”
杨凌把数值记录了下来,转头对着日暮玲说道。
“不用测了。”日暮玲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以神社到月桂树为半径,月桂树为圆心,这一个圆内的数值都是这样的。”
杨凌拿着设备眨了眨眼,这说法可和实验室结果不一致。
实验室结果是只要超出了制造设备十米,灵气浓度都可能会快速下降。
因为灵气符合一定空气的本质,而且目前未发现能完全阻止其由高浓度地区向低浓度地区渗透的现象。
看着杨凌不太相信的样子,日暮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神社内,我能看到你所说的灵气粒子,不过你如果想测的话,也可以继续。”
出于测试的严谨性,杨凌按照手册重选了五个神社内部点位,五个神社外部点位进行测试。
神社内部的情况跟日暮玲所说的一模一样,外部的情况则符合实验室结果,越向外,灵气浓度呈现阶梯式下降,直到与大气中浓度一致。
当杨凌把这个发现传回总部的时候,陈友正在参加有关援助十三区的内部会议。
曾青也很干脆,把杨凌的问题直接在会议中放了出来。
“不过是类洞天福地罢了。”挂在墙上的罗盘微微闪光,陈钟发有点见不得曾青他们因为这個为十一区感到惊讶。
“类洞天福地?”曾青在笔记上写下这个名词,“就算有类,那也是全球第一例,非常有历史意义。”
“屁,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类洞天福地到处都是,只是现在基本都亡了罢了!”陈钟发感叹道。
“爸…我们道观也是?”陈友紧接着问道。
“你七师叔应该跟你说过吧。”陈钟发没有第一时间接茬。
“师叔他只是说道观关门了。”
“是啊,关门了,再也难开了。”陈钟发无比感叹,“不管是类洞天福地还是洞天福地,本质上都是一个避难所。”
“用各种方法阻止灵气溃散,维持内部灵气浓度,不管这种方法属于结界、阵法、封印亦或者其他什么,洞天福地算是我们给它们的一个美称。”
会议里保持着安静,上级的记录员,总局秘书处负责人都跟曾青一样,一顿狂记。
“是不是类洞天福地,差别其实是封闭的等级,像祖师设下的道观,在同类中封闭等级都属于低的,其中的灵气浓度在我下山那一年,已经维持不了阵法的运转了,师父他一个人撑到了七师弟的出师。”
陈钟发情绪波动有点大,罗盘中的法力损耗都在增加,好在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把残魂中的情绪压了回去。
“那,爸,为什么不做全封闭呢?”陈友接着问道。
“哼!全封闭,那不成了个养蛊场!活下来的基本都是最恶最不折手段的那个!”
“而且,我辈修行之人,得天地之钟爱,汇日月精华之灵气,享人族祭祀供奉,如何能不对天下负责?!躲起来成何体统!”
“有能力的为了烂命一条躲在狗窝之中,留下新人与庸碌之辈面对复杂的局势,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的!简直不要脸!”
陈钟发一顿骂,而且地图炮开的相当大,很多有名有姓的神仙都是他的开炮对象,只是因为人太多没有一个个点出来罢了。
陈友噤若寒蝉,都不敢出声。
“总之,给你们一个忠告,如果真的有洞天福地撑到打开的那天,做好心理准备,出来的怕是个吃人狂魔!”
陈钟发一字一句的强调道,“因为没有完全让灵气一丝一毫都不损耗的办法!”
曾青听的汗毛直立,而且她能够想象陈钟发所描绘的场景。
把灵气比作粮食,它们是古修行者所必须的。
天地灵气下降,就相当于冰期到来,粮食减产,就会有人抱团,搞一大堆粮食找个地方蜗起来。
部分如陈钟发祖师,保持着对外接口,用粮食培养继承者,继续解决外界问题,相当于用另一种方法把囤积起来的粮食还给天地。
还有部分修士就把门一封,做好触发条件的设置,躲起来减少消耗,也等待冰期的过去。
可以想象,当外界没有粮食,内部粮食又不够吃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吃人!人死了灵气也会散到天地之间,多死一个,就能多活一秒,就有更大的概率撑到最后。
如此类推下来,洞天福地中怕真如陈钟发所说,都是吃人恶魔!
至于有没有坚持正道的,当然也有,而且不少。
只是正道者多选择类洞天福地,就算有一部分人选择洞天福地封闭起来,并且求道之心未变,那他们面对的最大困难就是可能会活活饿死。
“也不用太担心,按照这个灵气的恢复速度,等那些地方打开,哪边先害怕都不一定。”陈钟发接着说道。
“是因为太饿导致战斗力减弱?”陈友问道。
“不仅仅如此,还有…”陈钟发叹了口气,“各个时代的顶尖天才,最强修士其实大多都选择了坐化,比如你祖师。”
“坐化?!”
“你以为很多洞天福地是怎么来的?那些前辈他们自愿寄身于道,把所有的希望留给后世之人,我也由衷的希望,那些被他们庇护过的人,千万别变成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曾青低下头,为那些前辈献上最高等级的敬意,他们的德行值得她这些后辈尊重。
那可是一群摧山断岳,填湖分海的大能,能做出那样的选择,实在难能可贵。
曾青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那种人,在那个时候,会选择牺牲还是疯狂,说实话她自己都无法确定。
“青峰山传人陈友!”
陈友听着自己父亲的声音,转过身,持弟子礼,“弟子在!”
“我青峰山一脉,只有一条祖训,除魔卫道,不可退!”陈钟发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不希望从他那里看到一丝迟疑。
“弟子知晓,从今日起,一刻也不敢忘!”
“好,好,陈友啊,千万别把世界交到那群人的手中。”陈钟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曾青,“算算消耗,我这缕残魂时日无多了,有什么想问的,也不用借我儿之口了,能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
显然,这么久下来,总局的态度,外勤组人员的表现,终于得到了陈钟发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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