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会有变故吗

  风起时空门风起第一百二十六章会有变故吗赵广渊静静地听着林照夏的讲诉,面色看似平静,心里却掀起万丈波涛。

  眼前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可他知道她在那里,她温柔的和缓的嗓音渐渐抚平了他的伤痛。

  她说她是后世来的。

  赵广渊觉得他定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世间怎会有这样离奇的事,他怕不是在做梦吧。

  “要我如何相信你。”

  如何相信她?林照夏顿了顿。

  跟他说了一些他曾说过的事……见他面色淡淡,又道:“你皇祖父长陵的献殿有一幅夕山行旅图,后来你进去把它拿了出来,跟别人换了一样东西。”

  “不可能!”献殿里的东西是皇祖父的陪葬,他怎会偷拿。绝不可能。

  长陵献殿里确实有她说的这幅画,但这并不是秘密。而且他怎会拿皇陵的东西,且那是皇祖父心爱的画作。那跟刨坟无异。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林照夏愣了愣,她以为只有皇子皇孙能进到里面,能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想了又想,赵广渊曾经跟她说过的事,什么事是比较隐秘的?

  “我知道你有一个表哥叫吕善长……”

  “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他们不知道他其实没死。后来还被你找了出来,你把他安排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用东躲西藏,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表哥没死?”赵广渊很是惊讶。吕家阖族不是被父皇杀干净了吗,吕善长竟没死吗?

  “你没骗我?”激动地往虚空里抓了抓。

  “没骗你。而且你外祖父收养的一个叫路夜的也没死,你外祖父的暗卫营现在由他管着,后来你找到了他,还得了他的帮助,他就藏身在京城那间东盛典当行里。”

  “什么!”赵广渊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没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想跟你说,看似没了希望,其实处处是希望。你别寻死,也别想不开,要往前看,你母后你兄长,你外祖一家都等着你给他们报仇,他们不能以那样的污名离开人世,不能让史书那样记载他们。”

  赵广渊激动得不能思考。

  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敢漏。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再是从后世而来,这么隐秘的事,我必是不会宣之于你,你如何知晓?”

  林照夏微笑地迎向他的目光,她能看得见他,他却看不见自己,可他一向这么敏锐,直直地盯着自己脸,好像能看到一样。

  “这些是你亲口说与我听的,我自是知晓。我想你开开心心的,再难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会遇上你心爱之人,他们在等着你。”

  “她是谁?他们又是谁?你又是谁?”

  连番追问却没等来回答,“你还在吗?你在吗?”神情焦急。

  却没等来任何回应,赵广渊便知道她不在了。

  那些隐秘的事,是自己跟她说的?他不会轻易把这些事道与外人知道,所以,她会是他的心爱之人吗?

  你是谁?赵广渊走到殿外,望向清凉的夜空。

  另一边,林照夏翻身从床上坐起,刚才似梦,又好像不是梦。她好像是灵魂出窍,整个人魂穿到六年前一样。

  六年前的他一心求死,六年后还是一心求死,夏至那夜,他明知酒里有毒,还是喝了下去,这才穿越千年而来,遇到了他。可现在她穿到六年前遇上了他,那历史会改变吗,他还会遇上她吗,还会有长至吗?

  林照夏有些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以前几乎天天能见到他的面,并不觉得如何思念,可现在一个多月不见了,她竟觉得异常的想念。

  他孤独了太久,可她又何尝不是,她是盼着有一个家的。

  既然能穿到六年前,那她能不能穿到现在的大齐呢?她有点想他了。

  行宫内,赵广渊也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做梦了。梦到了六年前他被关在皇宫废弃大殿里的一幕。

  他被父皇关到那里,连母后最后一面也没看到,连母后出殡也没能送最后一程。他恨透了他,心如死灰,只求速死。

  好在他活下来了,多亏他活下来了,有了长至,也让他遇见了夏儿。他会好好地活下去,等他遂了心愿,他就去找他们。

  “殿下,是你醒了吗?”听见动静曹厝在外头问到。

  “嗯。”

  曹厝听了暗叹口气,殿下又睡不着了。推门而入,“老奴陪殿下说说话吧。”走过去坐在床前的脚踏上。

  “殿下是想小殿下了吗?”

  “嗯。想他了。说了要教他拳法和招式的,”还说要带他一同去坐火车,去坐飞机。

  “殿下是见不到小殿下了吗?”

  “能见到。”赵广渊目光坚定,一定能见到他们的,“只是现在见不了。”

  曹厝也不知道为何现在见不了,“老奴也想小殿下了。还是老奴眼神好,一眼就看出他是小殿下。”曹厝很为自己的敏锐感到高兴。

  “小殿下回回都记得给老奴带好东西,带各种好吃的,都是老奴没见过的。像小时候的殿下一样善良可爱。”

  说得赵广渊扬了扬嘴角。“他确实很懂事,也没有娇气。”才五岁的孩子确实比同龄的孩子要强。

  “都是林家教的好。林家是殿下和小殿下的恩人,老奴会帮着殿下关照他们的。”

  赵广渊点了点头,“也莫让人瞧出来。”

  “殿下放心。老奴省得。”见殿下翻身下床,站起来扶住,“殿下要做什么,吩咐老奴去做就是。”

  “睡不着。起了。”

  “才寅时!”

  “我去给皇祖父抄抄经。”

  “那老奴陪着殿下吧。”略收拾一番,打着灯笼,主仆二人去了长陵的享殿。

  等赵卓阳醒来,听说他堂兄天不亮就去给皇祖父抄经了,早食都不肯好好吃了,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往长陵享殿而去。

  他真是太不应该了,头一次来拜谒皇陵,却不肯早起一时半刻,可堂兄年年日日在皇陵,还天不亮就去抄经了。

  回京后,他一定要跟父王说,要说给皇伯父听。

  辰正,秋日的晨阳还躲在云雾里,可前来谒陵的大大小小官员及一众勋贵,宗室皇亲,已齐刷刷来到祭台。

  祭台摆在龙凤门和升仙桥中间的神道上。此时神道上已是黑压压全是人。

  祭台上摆了数百道祭品,打前头是三牲,后头是各种菜品、点心及各种干鲜果品,祭酒、香、纸、箔等物也都齐备。

  各陵园神厨及宰牲房,茶膳房,以及陵户,陵卫们,已忙活了好几天,昨日各处更是灯火未熄。

  今年的冬至祭由礼部主祭,此时尚不到祭时。可大家已早早各就各位。因“祭不用鼓乐,惟用礼生唱乐”,所以各陵丞早早带着各陵的仪生们已开始唱乐。

  仪生们在整个过程中负责引导、典仪、执事、捧帛、捧爵、读祝、捧祝等环节,林家的和顺仍旧在列。

  十二岁的和顺五官端正,声音洪亮,口齿清晰,跟所有被选中的陵户子弟一样,倍感荣耀。

  远远躲在一旁偷看的林敬安,看着唱乐的仪生队伍,有些遗憾道:“大哥三弟都当过仪生,就我没有。”

  一旁的李氏翻了个白眼,“要不给你再转回陵户?”

  林敬安没与她争辩。他其实觉得当个陵户挺好的。做生意要卑躬屈膝,天天要露着笑脸迎来送往,其实挺累的。

  李氏撇了他一眼,“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当个身不由己的陵户有什么好!兰贞说她遇到贵人了,贵人还送了她一个荷包,不用几年,你就能父凭女贵了,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窝在这地方强?”

  李氏想起兰贞给她看的那个荷包,那针线那样式,一个荷包还用金线银钱,一看就非富即贵。

  李氏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神道处黑压压的人群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贵人见上一面。听说是位年轻的贵公子,面若潘安,一身的贵气。

  李氏不由得笑出声来。

  站他夫妇二人后面,一样来看热闹的和喜,拉着堂弟堂妹悄悄地离他们一家远了些。

  撇了撇嘴,往一旁正抱着树杆往上爬的和泽身上看了一眼,和泽就是一个小屁孩,兰贞也不过比他大两三岁,这就想着嫁人了?哼。还贵人?贵人能瞧得上你们?

  悄声跟冬雪及和乐说:“我们到那边看,这边看不清。”

  正抱树杆努力往上爬的和泽一看堂弟堂妹都跑了,顿时急了,“你们去哪?等等我!”刺溜下了树,追了上去。

  一旁看热闹的村人,对着林家几个孩子指指点点,对一身富贵打扮的和泽更是不错眼地打量。

  “你们说林家真的做了那样的事?”

  “总不会空穴来风。你就没嗅到从林家飘出来的香味?若不是有钱了,能天天吃肉?”

  “可林家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知道不。听说林家跟越王走得近,林家把林敬宁都献给越王了?”

  “什么意思?”

  “听说越王喜欢男人!”那人神神秘秘说了一句。

  “啊!”真的假的?

  旁人的议论,传不到赵广渊耳朵里。此时的他身着祭服,正虔诚地跪在那里。耳边除了唱乐声,就只有礼部官员在念祭词的声音。

  按主祭官员的唱词,“跪……拜……起!”九跪九磕,心无旁骛。

  今年最后一场大祭,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算是完成。

  赵卓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行着螃蟹步挪到赵广渊面前,“堂兄,你不累啊?”他都快累塌了,路都不会走了,堂兄还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他总算知道家中的兄弟没一人愿意来谒陵了。

  这可真遭罪。

  “习惯了。”赵广渊语气淡淡。

  赵卓阳心猛地揪了一下,眼眸里有淡淡的心疼。直了直背脊,“堂兄,我留在行宫陪陪你吧。”堂兄平时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一定特别特别孤独。

  “不用了。你跟着大家回京吧。”

  “没事,我多留几日也无事的。”

  “回吧,莫让你父王母妃担心。你太吵,我习惯了清静的日子。一会我还要下地,这几日正是地里关键时候,我没时间陪你。”

  赵卓阳张了张嘴,说不出恳求的话。他留在这真的会打扰到堂兄吗?

  那他还是回京吧,他要进宫为堂兄求求情。听说冬天这山里会下很大很大的雪,堂兄还是回京在他的王府里呆着更合适。

  “那行吧,我回京等堂兄。”

  赵广渊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冬至次日。刚忙完的林照夏接到张敛秋的电话,“夏夏,要不要去看电影?”

  “不了,我晚上有剧本会。”

  “啧啧,你就不能跟姜华建议一下,提高效率吗,天天开,还一开就好几个小时,让不让人活了!赚个钱忒难。”

  “他也是身不由己。每天被教做人了,就把我当垃圾桶,在我这找认同感。”

  “那你跟他说,让他给你涨费用。不行的话,给你提分成。”

  “他也做不了主。不过他说等结束给我发私包。”

  “你真是,怎么没点脾气?”

  “找个活不容易呢。第一部署名作品呢,没钱也干。”

  “你真是。算了,不找你了。我找吕善长去。”

  啊?“你找吕善长?看电影?昨晚我们吃完饭,你不是跟他去看了电影了?”又去?

  “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反正我也找不到人看电影,我跟他说帮他解决身份的问题,不过要随叫随到,他答应了。我其实是逗他的,哈哈哈,他真是太好玩了。”

  林照夏默了默。

  “秋秋,他挺不容易的,若你能帮他解决身份问题,对他无疑是新生。现在赵广渊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来,他只有我们这两个朋友了。”

  “知道。放心吧,我跟我爸说了,我爸也挺喜欢他的,说喜欢他的字画。反正我想找人看电影,他也无处可去,我正好带他了解了解这个时代。”

  看电影挺好的,能散散心。这几日不只长至没了笑脸,吕善长更是一脸担忧。

  林照夏看得出他在极力隐忍,但怕她和长至难过,费尽心思安抚。若赵广渊不再出现,那他只有她和长至了。

  夜里,林照夏再一次进入梦境,这一次却在赵广渊刚抵达皇陵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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