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半庄来到了南风战,庄家再度落到了虫惠利美的手上。
仅仅依靠恐惧,让各家透露出手牌的信息,她就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在短短的一个东风场打点已经超过了三万之多。
这要是两个半庄打完,打点不得乘以四?
十二万的正打点,便是南梦彦也远远不及。
所以说高中生的比赛到底有什么难的,精神脆弱的小姑娘,对于恐惧的抗性实在是太弱了,基本上稍微用精神拷打一番,她们的身体就会对恐惧产生极大的反应,然后被她察言观色,得到准确的信息。
基本上这些人的手牌,都被她看了个精光。
尤其是阿知贺的小女生,虫惠利美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现在的坐姿已经有些不太对劲,面带红潮,还有些坐立不安。
这些肢体的语言都能被虫精准捕获,转化为信息。
因为恐惧的缘故,这姑娘的胖次恐怕已经湿掉了吧。
这也正常,毕竟她们虫一脉的手段,哪怕是上千年前的武士也难以招架,遑论是这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恐惧在她们身上产生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明显。
而她更大的杀手锏,还没有用出来。
那就是通过恐惧,操控他人的手段。
不过操控他人,对自身也有一定的反噬效果,除非内心强大到没有任何恐惧的人,才能够避免这种反噬。
这世界上,没有一点恐惧的人终究不存在,除非是某些先天有情感缺陷的人,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但只要是正常人,内心总会有恐惧的。
虫惠利美自诩自己对于恐惧有着极高的抗性,在这群精神孱弱的高中生面前,自己如同野兽在用恐惧驱赶绵羊,基本上不可能遭到反噬。
何况仅仅是用恐惧获取信息,效果就相当不错,用不着直接控制。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这一场,她赢定了!
与此同时。
竭力掩饰自己尴尬一面的新子憧,此刻害羞不已。
明明自己没有喝多少水,结果上场却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
现在的她因为场外的因素,居然完全没办法专注起来。
真是的,自己怎么会遭遇到这么奇怪的场外干扰啊!
等等,奇怪……
正当这个时候,新子憧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太对劲啊,自己每次上场,可都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妆容也好、状态也罢,还是衣着方面的细节要素,她可都是整理到最好才上场的。
毕竟作为美少女,还是非常在意聚光灯下的自己。
结果明明是以最佳的状态上场,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一幕。
难不成场上有人能让人身体状态产生异常的魔法么?
可.这也不太可能啊。
新子憧不免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各家的选手。
不管是清澄的部长还是百花王的蛇梦子,她们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多的变化,依然是专注于牌局之中。
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出现了这种异常现象。
少女并排到没有一丝缝隙的粉白大腿再次紧了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比赛还是要好好去打。
现在新子憧最担心的是南彦也在观看这场比赛,以他的观察力,要是被发现自己在全国大赛上遇到这样的糗事,那真的是芳名尽失啊!
内心有些崩溃的新子憧,打出了一张一筒。
而这个瞬间,虫惠利美带着冷笑倒下了手牌。
【一三四伍六七八筒,三三四四五伍万】
“一杯口赤dora2,7700点。”
新子憧目光落在了对方上一巡已经切过的三筒之上。
如果那张三筒拿回来,那就是平和听和三六九筒的三面,高目自摸还是带断幺的庄家跳满。
结果却单吊一筒。
这分明是对自己的狙击!
也就是说,这个人知道自己的手牌信息!
她是通过什么手段摸清楚的。
新子憧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这个虫奉行的女生,绝对有大问题。
虫奉行的虫惠利美瞥了一眼心有不甘,并且对她产生了极大怀疑的新子憧,只觉得好笑。
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不过是下一巡她要舍弃什么牌。
仅此而已。
然后在得到她要舍弃一筒的时候,直接将本来能够高目庄家跳满的大牌,做成了能够精准直击的三番小牌。
比起自摸,她更享受直击对手的快感。
看到新子憧脸上不甘和难受的小表情,惠利美的内心异常愉快!
谁叫现在这个时代的小丫头们的人生都过得太美满了,没有经历过一丁点的挫折,所以只要一丁点的精神恐惧,就能无限放大她们的肢体反应。
在场的三个女生里,尤其是阿知贺的女生反应最大,几乎只需要一丁点的恐惧她就会产生极大的反应。
活得太安逸了,内心太脆弱了!
年轻时代一点挫折都没受到,长大了绝对会吃到更大的苦头。
她不过是代替这个社会,来好好教训你一番而已,别不知好歹了。
而且,你们这些内心脆弱之人,根本就不配做我虫的对手。
“立直!”
就在这个时候。
竹井久横板一张红五万宣布立直。
虫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随后能力发动,精神的拷问带来的恐惧感,将她想要的信息通通获悉。
有关清澄的这个部长的信息,她们虫奉行的教练团队已经分析透了。
有钱有势就是这点好,再高级再专业的教练团队,很容易就能买下来。
这个竹井久在县级麻将大赛上,似乎是个喜欢特立独行搞鬼听的选手,她的听牌有时候会非常古怪,这就让人摸不透她的听牌手。
但在别人以为她都在鬼听的时候,有时候她又往往会多面听反其道而行之,让你弄不明白她的风格。
不过在虫的能力面前,这些花里胡哨的技巧都毫无意义。
然而,在她施加恐惧之后,从竹井久肢体表现上得出的信息,却是――
她在听两面。
虫惠利美表情一顿。
按理来说自己施加了恐惧,对方应该会吐露出所有的信息才对,结果只说了是听两面这么一个模糊的信息。
清澄的这个部长,似乎具有一定的恐惧抗性。
在古时候,被人拷打的武士,在高强度的折磨之下,会吐出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信息,但核心的、出卖主公的信息打死都不会说出来。
是恐惧还不够强烈么?
这样想着,虫惠利美加强了对方的恐惧感。
继续拷问。
只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一面,她就会一步步陷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清澄的部长不过一介女流,还是个高中生,其内心不可能没有恐惧。
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
虫都是问两张牌分别听什么。
之所以要分开问,是因为对于意志坚定的人,你直接问她一个笼统的不好回答的问题,会给她反应时间去用精神力量进行抵抗。
现代的拷问专家,哪怕只是警察都知道的最普通的拷问手段,就是在嫌疑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通过大吼的方式问出多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嫌疑人在惊恐之下,会下意识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这就是拷问的艺术。
随后在加强恐惧体验之后,她不出意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枚东风,一枚宝牌七万。
这就对了么。
尽管清澄的部长意志力不错,但在她的精神拷问之下,还是成功破解了答案。
而且一发巡目下,她就很不幸地摸上了铳张东风。
虫啧了一声,只能弃胡。
可紧接着,竹井久双瞳冒火。
一道悍然的气息爆发,伸手如鹰爪一般抓向了牌山转角处的孤张。
随后那张牌在竹井久的手中弹射而出,高高越至半空之中,在她手牌尽数倒下的一瞬间,那张飞起的牌正好被她扣在了牌桌之上。
“自摸,闲家4100,庄家8100点。”
【一二三六六六七七万,二三四索,东东】,外加自摸的宝牌七万。
里宝牌还翻出了一枚北风。
所以是立直一发自摸,dora3里dora2,刚刚好是闲家八番倍满,16300点!
虫惠利美可爱的脸蛋,微微扭曲。
虽然早就知道清澄的部长精通鬼听,自己通过拷问也得到了她听牌的种类。
但架不住对方能一发自摸啊!
一发自摸闲家倍满,炸的还是她的庄家。
而且南二局,竹井久又宣布立直。
虫内心啧了一声。
清澄的这是起势了啊。
随后再次发动能力。
这一次,她并没有给予太多的恐惧,就得到了信息。
清澄的部长在听三六九索。
看来对方虽然有一定的恐惧抵抗,但也不多,仅仅挣扎了这么一瞬,就妥协了,将自己的手牌信息全盘托出。
清澄部长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啊!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听牌面,虫惠利美自然是无所顾虑,一发巡目下直刺生张八索,打算像之前那样用最快的速度听牌。
可这个瞬间,耳畔却响起了竹井久轻的语气。
“那张牌可不安全啊,荣!”
惠利美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
怎么会?
难道说她读出对方听和三六九索,实际上是肢体的谎言?
这不可能!
要知道她们虫一脉,可是能够从被恐惧的对象里,读出自己想要的正确信息,不可能作假。
大部分的人类都可以通过语言来说谎,但身体却很诚实。
就像许多在男朋友面前大喊着‘雅蠛蝶’的女生,实际上不过是欲迎还拒,身体的诚实只要有经验的人完全能做到一眼辨之。
退一万步说,即便身体说谎话,她也能够轻松判断出来。
听牌三六九索,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实话!
那为什么自己还会被荣和?
真当虫惠利美心思纷杂之际,只见宣布了荣和的竹井久手牌以荧返之势迅速倒下。
【四伍六七七七八索,一二三筒,五伍五万】
更要命的是里宝牌居然翻到了最后的一枚七索,又多了两番。
“立直一发,赤dora2,里dora2,18000点。”
虫惠利美目光呆滞。
这副牌,是听和三六九索不假。
但除了一眼能够看出的三六九索,还有另外的八索。
因此是三六九索带八索的四面听。
而自己的判断也没有错,对方确实是听三六九索,但是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听牌面数。
搞什么?
按理说只要是陷入了恐惧,就应该会毫无保留地通过肢体语言将信息表现出来,除非是清澄的部长基本功不够扎实,一开始没注意到自己这副牌有八索,结果在自己使用能力之后才反应过来。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虫表情变了一变。
不对劲,这家伙绝对不对劲!
一本场。
使用了能力对竹井久进行拷问之后,得到二五八筒回答的虫信心满满打出的一筒,结果再度被竹井久点和。
【一三四伍五六七筒,二二三三四四索】
牌河里,同样出现了一枚二筒。
这副手牌,就是之前那一局,她直击阿知贺的女生用过的牌型。
结果清澄的竹井久用着同样的牌型直击了自己。
一时之间,错愕、愤怒和不解的复杂情绪涌上了心头。
被倍满炸庄和连续两次的放铳,让她这个半庄得到的点数,全部地吐了回去!
她十分不解,自己明明已经拷问过清澄的这个部长,为什么会得到错误的回答。
无法理解!
除非她.已经感受不到恐惧!
另一边,状态越打越好的竹井久,不由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很不错,合宿时期的状态终于回来了。
在刚刚的比赛上,她居然不断回忆起自己最恐惧的事情。
那就是清澄的所有人都离她远去,自己再度沦为了最孤独的那个人。
在自己上了大学之后,和清澄的众人都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一个人形单只影,没有朋友,也没有一个关心她的人。
整个大学生涯,不过是高一生活的延续。
看着自己内心最恐惧的画面中,由南彦带领队伍,轻松完成了明年决赛的胜利,清澄的每个人都在电视机前捧杯、庆贺。
灯光下,小和、真子、saki和优希她们的脸都洋溢着喜悦。
而自己则是在大学的宿舍中,默默地观看比赛,电视机发出的荧光照在她脸颊上,映出苍白的颜色。
清澄,不再需要自己。
在拿到冠军之时,她们都不再记得自己的名字。
竹井久最害怕的,除了孤独,就是被她们遗忘。
可在这番恐怖的未来画面之中,竹井久突然发觉自己的恐惧,实在是惹人发笑。
南彦率领清澄取得明年全国决赛的胜利,这不正是自己内心所希冀的事情么?
所以她为何要恐惧?
只是因为孤独还是遗忘?
可她在高一和高二的两年内,早已经品味过孤独的滋味,就算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也不过是回归到曾经的生活状态罢了。
她原本就是个孤独之人。
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就算今年决赛输了,也不过是回到过去。
何况她已经在高三的这一年,拥有了这么多宝贵的回忆,即便她今年败了,那她的青春确实存有遗憾,但这同样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而且即便自己在落寞之际,清澄的所有人都没有对她感到失望。
她们未来不会遗忘自己所做出的努力。
自己的恐惧,纯粹是杞人忧天。
所以现在的她,无需恐惧。
只求搏至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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