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之后,便有一支骑兵队策马朝着这边奔来,一边奔跑,为首之人一边喊道:
“住手!统统住手!大王有令,谁都不许向秦国使团动手!违者皆斩!”
魏军士兵本就不想打这场莫名其妙的仗,如今听到来人发话,所有人顿时心中一松。原本罗列好的阵型也变得稀稀拉拉起来,不成样子。
见状,为首的魏发虽然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是喝道:
“大敌当前,尔等竟然连阵形都无法保持,成何体统!?”
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鞭子,便准备朝身旁的士卒抽去。
“信陵君且慢!”
就在这时,那支骑兵队已经冲到魏发跟前。在见到魏发的举动之后,他立马大声喝道:
“无故抽打士卒,信陵君就不怕士卒心中怨恨吗!?”
“太子说笑了,这些士卒在敌军当前的情况下不思整军备战,反倒是放松警惕。万一待会儿秦军突然朝我军发起进攻,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本君这么做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告诉他们大敌当前不可掉以轻心,本君这也是为他们着想啊!”
说着,他便一鞭子抽打在了身旁一名士卒身上。
“你!”
魏假没想到魏发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当着自己的面抽打一旁的士卒,当即气得脸色铁青。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当即对着魏发喝问道:
“大王命我前来问罪于信陵君,何故擅自率军拦截秦国使团,以至于秦魏两国关系破裂!?”
“拦截?不不不,本君这不过是在邀请秦使过府一叙罢了,如何能够称得上拦截二字呢?大王想来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本君了!”
魏发闻言,却是丝毫不慌,而是不急不忙地说道。
“哼,邀请?有你这么邀请人的吗!?”
魏假闻言冷冷一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魏发竟已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而是朝着不远处的白洛和赵高喝道:
“今日之事误会重重,怕是贵使不能随本君回去一叙了!时间也不早了,本君便不再留在这里打扰二位秦使了,现行别过,有缘再会!”
说完,他便示意身旁的车夫驾车带自己离去,丝毫不顾及魏国太子魏假还在此处。
而等魏发离去之后,他带来的三千魏军也开始逐步退去。期间也有魏军将领上来与魏假见礼,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等见礼结束之后,他们依旧回到了自己的军阵之中,指挥军队随魏发离去。只留下魏假这个魏国太子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尴尬到了极点。
好在魏发虽然无礼,白洛和赵高却并没有有样学样。等魏发带人离去之后,白洛与赵高便坐车重回战场中央,对着魏假行礼道:
“外臣见过太子!”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魏假见状,急忙朝着白洛和赵高摆了摆手,随后又一脸不好意思道:
“家国不幸,出了这么个跋扈之人,让二位秦使见笑了。”
听到这话,白洛和赵高对视了一眼,随即开口笑道:
“太子说笑了,这哪里是跋扈之人啊?这分明就是乱国之人啊!尊卑不分,飞扬跋扈,他现在敢不将太子你放在眼里,将来会做出什么洋的事情来,外臣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这……我……”
魏假闻言,本能地就想辩驳。只是话到嘴边之后,他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奈摇头,道:
“秦使说笑了……他毕竟是老信陵君的儿子,应当不至于做出危害国家的事情……”
“若是老信陵君在的话,外臣自然不敢说这种话。只是可惜的是,当今这位比起其父,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啊!其父为了魏国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前途。反观他呢,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给魏国招来强大的敌人。之前若是双方真的打起来的话,会给魏国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想来太子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是我行我素,可见他根本不曾将魏国放在心上。”
难得有这么好的挑拨理解的机会,要是再不知道好好利用,那白洛也就算是白活一世了。
“这……唉!可是那又如何呢?人家毕竟是信陵君的儿子,以信陵君的威望,除非他真的做出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情来,否则即便是父王,也不好对他动手!”
魏假本就不是什么聪明有主见的人,因此非常轻易地,他就被白洛的话给带偏了,真的开始讨论起如何收拾魏发的事情俩了。
“此乃贵国的国事,外臣自然不好多嘴。只是可惜的是,信陵君如此英雄人物,不知为何生出了这么个儿子来……”
白洛自然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因此他并没有一个劲劝魏假收拾掉魏发,而是以退为进,开始感慨魏国竟然出了这么个麻烦人物。
“唉……也许这就是天命吧……”
魏假跟着感慨了一声,随后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终究是我魏国的不对。父王已经在大梁备好酒宴,想给二位秦使赔罪。还望二位秦使能够赏脸,随我走上一遭。”
“不必了,此处距离大梁还有数日路程,我等身负王命,实在是不敢有些许逗留。魏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就不再夺取叨扰他的清静了。”
信陵距离大梁有好几天的路程,魏王就算真的已经备好酒席,等自己抵达之后,只怕也早已经臭了。因此魏假所言不过是客套话罢了,真要当真,人家反倒会觉得你缺心眼。
“这……好吧。不过大梁可以不去,酒宴确实必须要参加的。这样吧,我等就近摆上几桌,不知秦使以为如何?”
魏假本就没想过真的带白洛回大梁,因此在听到白洛的回答之后他没有任何停顿,便立刻给出了新的提议。
“这……太子盛情相邀,外臣却是不好不答应。”
闻言,白洛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魏假问道:
“对了,敢问太子,信陵君之陵在何处?”
“信陵君之陵?”
魏假闻言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白洛的意思,随即笑道:
“不远,就在前方!”
说着,他便与白洛对视一眼,两人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
“报~君上,大事不好了!”
信陵城内,魏发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一边享受着侍女的摇扇,一边品尝着时令的瓜果,好不惬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却突然冲了进来,打扰了魏发的兴致。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被打扰了兴致的魏发不由微微皱眉,随即起身对着来人喝道:
“发生什么事了,速速说来!若是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是大事,真的是大事啊!”
下人闻言,急忙回道:
“君上还记得之前的那支秦国使团吗?他们……他们……他们如今跟着太子,跑到先君陵上去了!”
“什么!?”
听到这话,魏发不由瞪大了眼睛,直接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大声喝问道:
“你说什么!?此言当真!?”
“千……千真万确啊!这是陵上守陵人传回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啊!”
下人颤颤巍巍道。
“啊!!!竖子!安敢辱我先父!!!”
得到肯定回答的魏发不由发狂大叫了几声,随即对着身边的侍从们喊道:
“传我军令,点齐大军,为我先父报仇!”
说着,他便朝一旁的铠甲走去,示意身旁的侍女替自己穿铠甲。
“那个……君上,您……可能误会了!”
下人没想到魏发竟然反映如此之大,当即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言表达可能存在问题,连忙解释道:
“他们……他们不是去挖坟的……”
“不是挖坟?”
听到这话的魏发顿时冷静了几分,嘴上却依旧问道:
“那他们是去干嘛的!?”
“是……是去祭奠先君,同时在那里摆酒席的……”
下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魏发却是从中察觉到了异样:
“祭奠先君?他们有这么好心!?还是说,他们在祭奠的过程中,做了什么事情!?”
“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他们不过是在先君的陵前,将好几面镜子,以及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并烧掉了。按照他们的说法,君上您之所以想要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想要孝敬给先君。如今他们将这些东西烧过去,也……也算是替您完成了心愿……”
下人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随后便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再去看魏发。
生怕下一秒自己会被愤怒的魏发撕成碎片。
而另一边,魏发在听完下人的话之后,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下一秒,便见一口鲜血从他的胸口喷吐而出,整个人径直倒了下去。
一边倒,他还一边咒骂道:
“竖子……安敢欺我!”
说完,他便彻底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吓得在场的家臣们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