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带着阮氏、次子李嗣兴以及一哨警卫员,乘坐南海水师目前最快的一款巡洋舰,仅十几天的时间,便回到了南京。
进城之后,他先是带着警卫员到军务院有司报到,并让有司给警卫员安排营地。
南京城中,除了皇室,任何人家都是不准豢养拥有火器、弓弩之类的武装人员。
李定国作为大崋的郡王,军衔更是升到了三星元帅,即便是去办私事,也可以调用不超过一个营的警卫员随行。
可要是呆在南京城内,他就不能将装备齐全的警卫员走哪儿带哪儿了。
到军务院报到,以及让警卫员进驻专门的营地,都是应有之义。
至于说他的安全问题。
看过请帖后李定国皱眉。
帖子是沈万登派人送来的。
李定国真没想到九大外姓封王都被召回京。
他们的存在根本威胁不到刘崋皇室,除掉他们对刘崋皇室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不论是刘升还是刘瑞,都没理由这么做。
“在非洲、北美、南美虽然与西方几大航海强国有些争端,却不太可能涉及我们九大封王。”
“如今我大崋威震四方,西据中亚无敌手,东控日本、东清,南则以南海为内海,北方更是探索到了北冰洋。”
再加上沈万登年长,去年又大病一场,他既回来京城,是该去看看。
大崋朝廷必然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李定国一个公道。
因此这场晚宴很快结束。
遍布城内各街巷节点的巡警,驻扎于各要害之处的南京警备军,以及驻扎于皇城附近的数万亲卫军,再加上对非法枪炮、弓弩的严禁政策,是足以保证居民安全的。
随后不久,赫连岳竟然也来了。
他头发花白,胡须纯黑,虽然皱纹深刻,但脸上并没有像沈万登那样出现老年斑——毕竟他还不到六十岁。
“定国老弟向来见识深远,当年又深得太上皇看重,可知此事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天大的事必然是我大崋内事,且是与我们九大封王有关的。”
“定国老弟,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上你的面——我是真的老了,昔日军中的兄弟们,怕是见一面少一面啊。”
然而不等他享受多久,下午就有人送来一封请帖。
沈万登头发大半灰白,胡须倒是黑的居多,人比几年前胖一些,皮肤却是越发的松弛了,甚至脸上、手上都有明显的老年斑。
想到沈万登去年大病一场,差点没挺过去,李定国也颇为欷歔。
对于三人的身份而言,这些事都不算重要。
不过,沈万登早在他刚加入崋部时,曾数次与他一起作战,在如今的九大郡王中,算是与他关系相对较好的一位了。
相较于几年前,赫连岳当了南京国防大学副校长后,明显也变胖了。
“如今,我大崋九大外姓封王中,就只有日南王张遨、南海王黄蜚没回。不过,我估摸着他们应是在路上。”
但他精气神看着似乎还不如沈万登,应是这几年过得不算开心。
听完,沈万登、赫连岳都微微点头,觉得李定国所说合乎情理。
三人中,李定国尚且有军职在身,饮食依旧克制。沈万登老朽又大病初愈,吃得更少。赫连岳则是心情不佳,同样没什么胃口。
至于说刘崋皇室觉得他们这些人是个威胁,想要将他们汇聚到一起,一锅端了。
李定国也颇享受与家人相处的温馨时光。
随后,沈万登邀请李定国、赫连岳到府内花厅饮茶闲聊。
李定国从军务院有司衙门出来,便带着一队亲卫军回往自家府邸。
至于三家的青年人,有长辈们在场,他们不好畅聊欢饮,自然也吃的不多。
赫连岳没吭声却也看过来,显然两人早就此事交流过,此番主要是想听听李定国的见解。
“从时间来算,怕是太上皇刚回这边,今上就发出旨意,召你们这些领军在外的外姓封王回京了。”
寒暄几句,沈万登便领着李定国到厅中落座。
当然,李定国也不是说到了南京城内就没有人任何护卫力量了。
听说去年还大病一场,靠着南京医学院数名教授用最新的疗法及医药诊治,才逃过一劫。
他如今有一妻三妾,五儿七女,除了大儿子在常备军中,两个女儿嫁了人,剩余的都还是生活在李府中。
二则,李家也养了人数不多却都是退伍老兵的护院——这些老兵纵无枪炮、弓弩等利器,却可以有刀剑等近战冷兵器,最重要的是足够警惕、敏锐,足以保护李定国及李家众人的安全。
但李定国知道,沈万登这么快就知道他回来,又如此迫不及待地邀请他,事情必然不简单。
若真有人胆大包天,在南京城内刺杀了李定国这等帝国顶级将领,那必然是天下震动的大事。
他这一回来,府邸内自然比往日热闹很多。
说了没几句,沈万登便道:“此番可不止定国老弟被召了回来——云中王、会稽王、武都王、吕宋王也都在前些日子相继回京。”
三人边吃边喝边聊,聊得要么是军中之事,要么就是各家儿女之事,又或者是近来报刊上一些热点话题。
怕是要出大事!
至于另外两个儿子,还未成年,还不适合参与这种晚宴,他便没带。
这种说法都是某些中低层人的可笑想法,他们这些大崋顶级将领是不会信的。
“十几年不敢想,能多活个四五年就心满意足了。”
···
太阳西沉。
抿着茶水思考了一会儿,李定国才道:“若是九大外姓封王都被召回京城,那必然是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
一则,作为朝廷重要将领,军务院会请调一队亲卫军接手他的安保工作。
李定国带着次子李嗣兴、三子李润兴,提着礼物,一起来到了沈府。
再联系到太上皇离开十几年后归来,李定国莫名觉得这京城有种暗流汹涌的感觉。
他道:“人说六十九是一个坎,沈老哥既然迈过了这个坎儿,就代表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依我看至少还能活个十几年。”
南京作为大崋帝国的首都,自是安全无比的。
沈万登好几年前就退休了,如今已经年近七十。
“武威王请我到他家中赴晚宴?”
沈万登并没有邀请过更多人,赫连岳到来后,晚宴就开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而且可能是比他预想中更大的事。
李定国出自张献忠部农民军,这么些年来,除了最初同在第五师的同僚,以及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等几个曾在张献忠麾下交好的将领,他与军中其他将领关系很一般。
这时,赫连岳开口道:“要说与我们九大封王有关的事,又是大崋内事,那便只能是当年太上皇允诺的海外分封一事了。”
说到这里,赫连岳脸上的抑郁之色终于化开,变成期待、兴奋与忐忑。
接着又说笑似地道:“总不能将我们召回来,真的只是为了让太上皇叙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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