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祚被梁飞说动了。
“好,那便由你去联络萧应训,要快!”
梁飞点头。
他本就与萧应训有所勾结,不然也不会随便提出让匪寇帮忙剿贼这种奇葩建议。
“若是那萧应训问及分赃之事,末将该怎么说?”
刘光祚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分赃?说得也忒难听,咱们是剿灭反贼,所得都是缴获。至于萧应训,你便允他一成吧。”
“才一成?会不会太少?”
刘光祚冷笑,“他能有几千人?其中又有多少可媲美官军战兵的精锐?
给他一成已经是看得起他了,另外,我若说给他三四成,他敢信吗?说不定会认为我准备事后顺手剿了他。”
“总镇说的是。”梁飞先点头,随即还是劝道:“末将只是怕分成太少,那萧应训不答应。”
刘光祚皱眉,“那便允他一成半,不能再多了。刘贼在唐县囤积的钱粮必然不少,即便只一成半,怕是有好几十万两银子。”
“末将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着梁飞离开,刘光祚却在寻思,要不要事后顺手把萧应训也给剿了。
毕竟剿匪是他这个南阳总兵的职责嘛。
这般好的机会,错过了也许就没有第二次。
另一边,梁飞联络上萧应训后,很快就将事情谈妥。
因为萧应训比官军更早注意到崋部转运钱粮的船队。
另外,正如梁飞所说,萧应训因活动范围被崋部义军大大挤压,心中早已不满。
他了解崋部义军的部分实力后,又自觉不是对手,便只能憋屈着,静待变化。
至于说归顺崋部。
他压根儿没想过。
大明亡国之相寻常百姓都能看出来,河南更是贼匪丛生,遍地草头王。
他萧应训崇祯六七年便有了偌大的名气,纵横南阳、汝宁两府,凭什么屈身给才崛起不到一年的刘升当手下?
俗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
二月十三。
崋部船队前锋刚至苍台集,李定国就率领麾下两哨骑兵探查至北边十里。
“前面不远就是龙潭渡口了,那一带河流最窄处只有三四十米。”
一个曾经来过此处的亲随驾马到李定国旁边说道。
李定国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他心里想:不知他们如何了。
这個“他们”,指的自然是张献忠及三位结义兄弟。
李定国虽然对张献忠卖了他感到心冷,可人的感情毕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很快,李定国就因一声急呼回过神。
“二将军,前面发现了官军营盘,还用三道铁索封住了河面!”
李定国来不及计较这位亲随还用老称呼,便亲自驾马前去观看。
果然看见前方河两岸出现一片营盘,只看旌旗,怕不是有上万人!
河道上则横拉了三道孩童手臂粗的铁索!
李定国并没有慌。
路上他几次参与赫连岳、黄敢、刘长河三人组织的军事会议。
一众营团级将官都觉得,船队这么大,除非官军眼睛瞎了,才看不到。
或许会出现“官军兵马不足,看到了也不敢来拦截”的情况。
但他们却不可抱着侥幸心理。
所以,众人都为应对官军拦截做好了准备。
至于说被官军伏击。
大平原上,除非官军有很多骑兵,不然想伏击他们很难。
因为正常行军,探子至少也会撒到五里之外,设甚至探查前方几十上百里的都有。只有急行军或者被敌人追击时,才会因来不及探查周边而中埋伏。
崋部转运粮食的船队就好比正常行军,探子自然撒开。即便官军用骑兵埋伏,也会在几里外被探查到。
就如此时,李定国在船队前方十里处便探得了敌营的存在。
他定神细看了看,发现河道两边营盘有明显的差别。
西岸营盘虽然较小,可旗帜鲜明、井然有序,一看就是官军的。
东岸营盘虽看着占据地盘挺大,却松松散散,没什么层次和秩序,旗帜少却更杂乱。
‘难道东岸是乡兵、乡勇?&
一时难以判断,李定国便决定去试探一番。
这便是艺高人胆大了。
“召集众骑,随我前去挠一挠东岸的营盘!”
“遵命!”
随着李定国的命令下达,原本撒布在周围的众骑兵顿时聚拢过来,随他一起向东岸营盘边缘地带奔去!
东岸营盘中,坐镇于此的萧应腾正在最中间的大营内训练一千余青壮喽啰。
萧应腾是萧应训堂兄,曾在泌阳乡兵中担任把总,故而萧应训才将坐镇上游东岸营盘的重任交给他。
至于萧应训本人,却是带着一百多马匪和两千多喽啰去下游配合官军堵船队的尾巴了。
萧应腾训练的这千余喽啰中,只有几十名大小头目穿着皮甲或布甲,其他喽啰基本无甲,有一部分甚至衣衫都比较单薄。
倒是人人都有兵器——至少也有根木杆铁头的长枪,少数人甚至拿着刀牌、长矛。
旁边还有一百多名弓手单独训练。
营盘外围还有两千喽啰在负责巡逻、放哨等守卫工作。
身穿札甲、头戴铁盔的萧应腾,在临时搭建木台上背着手来回走,仿佛将军,只觉得曾经驰骋疆场的梦想得到很大满足。
这时,另一位族人萧应选过来,低声道:“五哥,俺还是感觉八哥与官军将整支船队堵住的想法太贪了。
那刘升上次运粮的船队有千多艘,在唐河上绵延近十里。
俺们若是以多股兵马,分段拦截、上船抢掠,那刘升除非派出上万兵护送,否则根本护不住船队周全,必有所失!”
萧应腾闻言一笑,拍了拍萧应选的肩膀,用一种老大哥的口吻说道起来。
“应选啊,你小子打小就聪明,是俺们大河萧氏应字辈族人中读书最好的,差点就考中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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