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宅。
家主周保良正在跟三个管家发脾气。
“这些天目山贼寇究竟什么时候走?难道是要占了县城吗?昨日征粮,今日又来征粮,俺家粮食迟早让他们征光!”
大管家劝道:“老爷别急,这些贼寇呆不长久的。俺们确山县城离府城不过八十里地,要不了几日,府城那边定会派兵来剿。”
“那王应泰不就是从府城来的,他都败了,府城还能派谁来?”
“还有沈游击啊,”大管家道,“这沈游击本是反贼出身,当年打得官军没脾气,打起反贼来肯定比王应泰在行。”
听了这话,周保良火气稍消。
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注意约束好下人,别到外面去给俺家惹祸。”
说完,他便要去后院找几位小妾打马吊。
谁知才转身,便听见正院外传来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
一位男仆跑进院中,气喘嘘嘘地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贼兵,把宅子包围了!”
“什么?!”
周保良听了又惊又怒。
“贼兵包围俺家作甚?俺上午不是出了钱粮吗?他们还讲不讲道理?!”
二管家小声道:“听说两次征粮李家出的都比俺们家多,兴许是贼首不满意?”
“李功章这个傻帽!”
骂了一句,周保良便硬着头皮带三位管家往外走。
如果是昨日,知道义军包围了宅子,他是万万不敢露面的。
不是想办法逃走,便是躲到地窖里去。
可昨日义军的表现,让他下意识认为义军不想得罪他这样的乡绅豪族。
这才有胆气去面对义军。
谁知才走到第二进大院,就让当先冲进来的十几個亲军给抓住了。
当刀子架到了脖子上,再看到一队队义军冲向宅院各处,周保良终于害怕了。
刘升走进来,他看出来人是义军的头儿。
忙大声喊道:“俺家到底哪里做得不对,让将军如此大动干戈?要是嫌钱粮不够,俺愿意再出一千石粮食!”
刘升走过来道:“你就是周家主?”
“是是,俺是。”
“听说你家是县城第一豪门?在城外有良田两万多亩?”
“哎哟!”周保良立即叫起了冤枉,“俺家哪里算得上第一豪门啊,连前五都排不上。
至于两万多亩良田更是瞎说,不信将军可以去县里架阁库查看鱼鳞册,俺家只有八千多亩田地而已。”
刘升一听,就知道这周家不仅作恶,还有许多隐田。
他笑了笑,道:“照你这么说,是县衙吏书骗我喽?要不要叫他们来对质?”
周保良顿时不吭声了。
周家具体有多少田地可以瞒得住知县老爷,却瞒不住县衙六房那班子世代为吏的地头蛇。
知道家里粮食难保,周保良想到平日里也没少给那些吏书好处,如今却被出卖,便憎恨起这些人来。
他道:“这位将军,你让那些吏书来征俺们这些大户的粮,却不知那些吏书多半也是地主,尤其是那几个典吏,哪个家里没几千亩田地?”
刘升对这件事并不意外。
自古以来,吏员都是地方上的坐地虎,有的甚至能架空知县和佐贰官。
靠着手中权利,大多数都吃的满嘴流油。
能出淤泥而不染者,很少。
但他却故作惊讶地道:“周家主所说可是真的?”
周保良连连点头,“俺所言比珍珠还真,绝不敢欺骗将军!”
“那就请周家主去县衙,把要供出的吏书家产、是否作恶、做了什么恶都给写出来。若是足够详实,兴许能戴罪立功。”
“诶!”周保良先高兴地答应了,随即意识到不对,再次大喊道:“将军,俺不想去县衙啊!将军想要多少钱粮,俺家只要有,都可以献给义军!”
刘升没再搭理周保良,挥手示意士卒把人带走。
周家作为县城第一大户,大宅中里养了近百护院,加上男仆足有一百多人,在义军冲进来时却连一朵浪花都没翻出来。
实在是昨日义军入城后的表现,让周家麻痹大意了。
若是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大概率也翻起不了什么浪花。
等周家的几十口人、两三百仆从全都被抓捕后,刘升进周家存放钱粮的两座院子大致看了看,便带着几十名亲军赶去郑家。
周家这边后续工作将由安骏和胡东流负责。
等安骏带着几位县衙的书算,将周家钱粮都统计造册了,便会由胡东流押送去县衙,好方便集中看管。
刘升来到郑家,发现郑家竟然召集了护院、男仆上百名,想要抵抗。
可惜在常备军的进攻下,连五分钟都没坚持住,便被攻破。
之后郑家几十口人、两百多个下人也都被抓了,押送去县衙···
义军从周、郑两家拿人的动静不小,毕竟出动了好几百人。
其他大户虽然因为不能出门,无法打探到具体消息,却能外面的从动静推测出大概发生了什么。
顿时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义军翻脸,直接抢掠富户,乃至大开杀戒。
李家。
李功章看着一个眼神好的仆人阁楼顶上爬下来,忙问:“可看到发生什么了?”
这仆从脸色发白地道:“看到了!周家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主人还是仆从,都给贼兵抓了!”
李功章听了也脸色微白,一拍旁边柱子,道:“定是这周保良舍不得钱粮,惹得贼首翻脸了。”
一旁的老管家担忧道:“老爷,贼首该不会迁怒其他大户吧?”
“说不好。”李功章紧皱眉头,也是满脸担忧。
没过多久,大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看大门的仆人慌张来报,“老爷不好了,贼兵来了!”
“俺说了几次?要称呼义军!”李功章疾言厉色,“说,来了多少人?”
“五个。”
“五个人你慌什么?二管家去将人迎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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