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远气愤地站了起来,“哪个刁民,竟敢扰乱公堂,左右,给我拿下!”
“陈知远,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得了!”来人再次吼道。“认不得声音,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国字脸,束发,浓密剑眉,直鼻梁,唇上及颌有须,年龄约莫四十五左右的男子迎面走来。
刘墨一见此人,心里有闪过这么一个想法:标准的正派长相。
“黄…黄大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临府知府:黄守仁。
而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刘墨的熟人:江缘书院山长覃光彦。
原来,那日吴世峰前往狱中探望刘墨,告之覃光彦受友人之邀,正好在榕城游玩讲学。
刘墨便心生一计谋。
自己假装受不了牢狱之灾,无奈就范。
而吴世峰则带着刘墨的信物,将此事告知覃光彦。
清似水明如镜,疾恶如仇的覃光彦岂能坐视不理,但奈何其已辞去官职。
为此,覃光彦便特意找到曾经的同僚兼好友,又同时是陈知远顶头上司的知府黄守仁。
这才有了江临府知府黄守仁亲临榕城之事。
“你还没瞎啊!”黄守仁怒不可遏道,“身为父母官,你就是如此审案?刘墨拿出这般重要的证据,你视而不见。是眼瞎了,还是良心黑了!”
“黄大人教训的是!”陈知远吓得面色铁青。他连忙起身行礼,“下官听信了片面之词,一时心急,还望老师原谅。”
“原谅,需要我原谅什么?”黄守仁道。
“这…”
“愣住干什么,这是你榕城县衙,你就当我不在,继续审下去。”
这一番话,让陈知远懵圈许久。
“快审,我倒想看看你平日如何断案的!”
“是是是,下官遵命!”陈知远不断挥手,示意手下搬来座椅。
“覃老先生,你我一起听听。”
说着,他拉过面带微笑的覃光彦,一同坐下。
刘墨赶忙躬身向覃老二人鞠躬行礼。
“刘公子,有什么冤屈,细细道来,陈知县会替你做主!”
陈知远眉头紧皱,“我哪敢做主。”
“屁话,你堂堂一县之子,管辖之内的案子,要让我替你做主?”黄守仁再次发怒:“你这县令还想不想当了!”
一顿训斥,可谓是丢脸丢到家了。
陈知远调整呼吸,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此时不卖厉广润等人,更待何时?
清了清嗓子,问道,“刘墨,你手中卖身契,从何而来?”
刘墨开始慢慢道来。
在狱中,他便一直在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他的罪行都是子虚乌有,很好反击。唯独这婚书一事,让他绞尽脑汁。
有那么一段时间,刘墨自己都开始怀疑起婚书的真实性来。
于是,刘墨当时便让吴世峰替自己办一件事。
那就是前往临阳,让老太君出面,以林家在临阳的地位,查出馨儿幼时的一切身世。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馨儿父母当年签下的那份卖身契。
听完刘墨的话,陈知远方向一边,十分果断地将两份手印一比对。
果然对不上!
“孰真孰假呢?”钱让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手上的东西,可传人证。”刘墨道,“馨儿与牛三的婚约从何而来?一问便知。”
牛三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大胆牛三,这婚书到底哪里得来,快说!”陈知远猛地一拍惊堂木,吓得牛三脸色发白。
此时,刘墨露出奸诈的笑容,“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早点说出来,陈老爷或许会免去责罚。”
“被人利用?”牛三眼珠子一转,“对,是这样的,我是被人利用了。”
刘墨将目光放到项方华夫妇身上,极具诱导地追问,“这人是谁?”
牛三眼神犀利地指着项方华夫妇,“他,就是他们,是他们让我来榕城的,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你别胡说。”二婶急红了眼。
“我胡说?不是你们俩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发财,想不想要媳妇。”牛三一口气全倒了出来,“说什么只要来榕城,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数钱,等着带媳妇回家。”
“所以你就信了?”刘墨追问道。
“天底下哪有这种掉馅饼的事,我当然不信。”牛三道,“后来他们拿出一封婚书,我看有模有样的。
不但如此,这婆娘还给了我三十两白银,我一时财迷心窍,这才上了他们的当。”
这牛三说话时,眼神躲闪,听起来更像是一半真一半假的推脱责任之言。
“胡扯,胡扯!”二婶大喊道,“明明是你找到的我们,让我们冤枉馨儿跟你定过娃娃亲,以此敲诈刘墨。”
“没错,”项方华应声道,“我们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迫害自己的亲侄女。”
“什么什么我找的你们?”牛三气愤的说道,“我压根就不认得你们,再一个,我根本就不是‘项源村’人。”
看着这三人狗咬狗,刘墨暗暗偷笑。
特别是那牛三,本就是一泼皮无赖,越说越激动,一个没忍住,直接开撕,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住嘴,住嘴!”陈知远厉声呵斥,“左右,给我掌嘴,掌嘴!”
堂上衙役得令,走上前,拿起木板刑具。
“啪啪啪!”
打得牛三与项文华三人双唇破裂,嘴巴肿得老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家伙!”刘墨不由得感慨,星爷电影里反派的招式你也会的啊。
将嫌疑人打得不能说话,就没法揭穿你们的阴谋,蒙混过关?
扭头看了看黄守仁,江临知府不露声色,淡淡地拿起热茶,喝了一口。
没关系,知府大人能看出问题就成。
站直身体,继续看陈知远的表演。
“黄大人,此案疑点重重,依下官看,应当择日再审。”陈知远道,“至于刘墨,馨儿嘛,无罪释放!项武不婚之罪,责令限期一月内娶妻。”
黄守仁放下茶杯,抬起头,“审完拉?”
陈知远忐忑地点了点头。
“主谋是谁?该定怎么样的罪?不审了?”
“择日,择日再审。”
瞧见陈知远那副模样,黄守仁哼了一声,“陈大人,卷宗可得仔细记录,本府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下官遵命!”陈知远长舒一口气,心中开始盘算起什么来。
见黄守仁准备离开,刘墨开口道,“知府大人,且慢!”
“刘公子何事?”黄守仁停下脚步。
“小人有状要告!”
黄守仁听闻停下了脚步,“刘公子,你有状纸,应先告至榕城县衙。”
“不,小人所告之人非黄大人不可!”
“哦?不知刘公子状告何人?”
刘墨清了清嗓子:“榕城知县,陈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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