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齐聚赤壁。
弓腰姬孙尚香,也前往了赤壁。
樊城之内,张辽奉命保护军师徐庶,并看管赵云。
千万不能让赵云学了关羽,千里走单骑。
樊城,小院之中,原本光秃难看的树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棵茂盛参天的浓叶大树,堂门两侧,更是摆满了各色娇艳芬芳的花朵。
赵云的养伤之所,经过曹操亲自叮嘱改善之后,如今简直成了一个档次极高的疗养院!
此时。
他正背靠床头,侧身斜躺,配合这华佗给他更换药膏纱布。
“子龙,你这一战,真是万幸啊!”
“若在迟延几个时辰,老朽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华佗轻轻揭开纱布,看着深入及骨的伤口,犹然触目惊心。
赵云轻轻一笑,几多苦涩,几多伤感。
“听说子龙那日,以一己之力,抵挡曹丞相十万之众,奋力苦战,为刘皇叔逃走赢得了时间?”
华佗端过一盆清水,小心翼翼的清洗着伤口四周的秽物,一边说道。
“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故舍命一搏,保他逃生。”
赵云黯然说道。
作为臣下,他已经做到了一切他能够做的。
但是……
那个主公?
可真的算是一个主公了!
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但若是一个无罪之臣,被昏君赐死,纵然他奉命而死,但心中不忿,也会幽怨一生。
子龙固然为主效死之志,可是刘备数次不顾及他的安危,无底线的割着他的韭菜,也同样令他失望至极!
若是关张二人之中,有一人能与他并肩作战,子龙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是,长坂坡如此,前日樊城也是如此!
关张先行撤退,作壁上观,却让他一人殊死搏斗!
“听说昔日在长坂坡前,子龙也是单人独骑,匹马单枪,七进七出,杀得曹军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华佗在清洗之后的伤口上重新敷上一种带着奇怪芬芳味道的药粉,然后开始包扎。
“说来惭愧,那日若不是曹丞相晓俞各处,不可放冷箭,我在长坂坡前,就已经被射成了筛子了,哪里还有今日!“
赵云想起昔日在长坂坡救阿斗,救甘夫人,恶斗许褚等事,不由的长叹一声。
但想到许褚,不由的又想到数日之前,许褚带了的那个密信。
难道军师陈牧,真的和这个憨货有关?
不知道此时徐庶,打听军师陈牧的下落,可有了进展了吗?
“我未见曹丞相之前,也被世人蒙蔽,以为曹丞相奸诈虚伪,凶恶嗜杀!”
“今日听子龙之言,方才相信,果然是流言不可信,日久见人心啊!”
华佗包扎完伤口,收拾起医用之物,颇有感慨的说道。
赵云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刘备总有万分不好,依旧是他的主公。曹操即便对他剖肝沥胆,可始终还是他的敌人!
赵云忠贞不事二主!
虽然他被刘备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
他宁可归隐山林,也不想投身曹营,有朝一日和刘备关张兵戎相见!
然而此时,却又是另一种情势。
若不归顺曹操,又如何能在曹营居留?
按照前日的书信之事推断,恐怕军师陈牧,大概率便在这曹营之中,想要见他,就必须留在曹营!
赵云犹豫难决,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呼唤:“军师!若你在,该有多好,替我指点迷津!”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清晨,再来给你换药,只要如此半月之后,便可以停止用药,只安心养病,多补充营养即可了!”
……
赤壁。
幕僚府内。
荀攸,刘晔,程昱,贾诩,陈群,钟繇……
所有的谋士汇聚一堂,盛况空前。
此时。
每位谋士的手里,都拿着一张写着徐庶所提平吴十策的纸张。
除了周瑜夜袭赤壁之外,他们也在商议攻江东策略。
已经有所应对夜袭,他们此时商议攻江东。
据徐庶所言,这乃是数月之前,陈牧的随意之作!
众人细细研究,一片安静。
“我原本以为,江东划江而治,据守天险,就是铁板一块,毫无切入的机会!”
“可是看过陈牧的平吴方略,才知道我们都是睁着眼睛的瞎子!”
荀攸用手指轻轻弹弄着纸张,一脸的崇敬之色。
“我们此时分析局面,已经算是靠近到了极致,算是清楚的了!”
“要知道陈牧是在数月之前做成了这平吴方略,那个时候,主公尚未攻取荆襄,刘备也没有占据樊口……”
贾诩虽然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也是容颜更变,声音震颤。
“你是说??”
“这陈牧,已在数月之前,算计到了今日之事!!??”
这未免夸张至极,程昱面色苍白,连连摇头,简直不可思议!
但贾诩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钟繇站了起来,连连摆手!
“诸公,你们且看!”
钟繇手里捏着纸张:“这第二条里,离间孙权和刘备!”
“那个时候,陈牧还是刘备的军师,怎会自相矛盾,自己离间自己的?”
钟繇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众多的议论,大部分人感觉钟繇言之有理。
“莫非是此计确实是徐庶所做,却假托陈牧之名?”
刘晔满腹狐疑的说道。
“这倒不会。”
“徐庶远道而来,不论他是想为我主效力,还是真如他所言只是为了给陈牧报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首要的便是取得主公的信任!”
“徐庶乃是一介文弱之士,只有取得主公的信任,才能通过主公,达到他的目的,因此假托陈牧之说,没有这个道理。”
荀攸思索良久,缓缓说道。
贾诩听罢,也深表认同:“诚如公达所言,我甚为认可。徐庶说话之时,我细看他言谈举止,一副崇敬陌拜之色,那种神情,是伪装不来的!”
“那是对陈牧的崇敬和陌拜!”
一时间,大堂之内忽然陷入沉寂。
却升腾起一股恐怖紧张的气氛。
“难道这陈牧,真如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兴汉四百年之张子房,可通晓阴阳,未卜先知?”
陈群颤声说道。
“如此通畅鬼神,跨越异界,便是听来,都细思极恐……”
陈琳喃喃说道,目光迷离。
“他要真这么厉害,如何没有料到自己被孔明顶替,让刘备赶出了新野?”
刘晔复又问道。
“我想以陈牧之智,未必没有算到,也许,这不过是陈牧的方略之一罢了!”
“其他之中,未必没有灭吴方略,灭益州方略,乃至……”
“灭曹方略!”
贾诩自来深沉,寡言少语,但今天却说得格外多。
众谋士震撼!
恍然大悟!
原来这陈牧。
难道就像是执掌世界的舵手?
大地山河为棋局,各方势力为棋子!
看起来各自纷争,搅扰不休。
实际上却都在按部就班的按着陈牧的某一个设定有序的发展着……
这又是何等的恐怖!!!
“陈牧之死,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他到了军中,你我便成了渣渣,这首席军师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程昱皱眉说道。
“丞相席卷华夏,正是用人之际。若有如此大才,正当其时。”
“何况咱们,也需要如此良师益友,早晚聆听,受益匪浅,有何必在乎首席军师的虚名?”
荀攸同他叔叔荀彧一样,似乎并无丝毫虚荣心,得失不萦于怀。
在郭嘉死后,徐庶未来之前,首席军师,便是默许给了他。
而军师祭酒的名位,一直空着,原本大家以为,这是主公为了祭奠郭嘉,会永久留存虚空。
直到徐庶的到来,让他们明白不是如此,而是他们能力欠缺,不足以担当这军师祭酒的位置。
贾诩低声叹息:“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若能聆听陈牧先生诸般教诲,虽死不悔!”
陈群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几步,来到了贾诩身边。
“文和,你可还记得昔日在荆州大宴上,你我之间的那个人?”
贾诩点头:“当然记得,记忆犹新!”
陈群忽然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断然不是他!”
“我虽没有别的本事,但观人眉宇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以我看来,那人虽然生的俊朗绝伦,却不过是个花瓶一般,并无真才实学,应该不堪重用。”
那日,陈凡确实穿戴平庸,行事低调。
若不是拥有一张天下男子都为之嫉妒的面孔,甚至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贾诩眉头紧锁,脑海之中迅速翻看着那天的所有画面:“我的看法,跟你恰恰相反,以我观之,那人却非等闲之辈!”
他甚至差点说出,自己已经在怀疑,那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陈牧了!
此番丞相诛杀蔡瑁张允,变起突然!
贾诩最善察言观色,那天看到蒋干脸上的得意之色,曹操的突然震怒。
他便已经料定,曹操是吃了别人的计策。
而同样中计而不自知的,便是那个蒋子翼!
但他并未阻止,也没有说破。
这就是他的为官之道!
出面阻止,丞相盛怒之下于事无补,还会引火烧身,令丞相百官怀疑自己也和蔡张二人有牵连。
而说破此事,等于揭领导的短,等于说领导的能力不如自己!
那样做的话,除了被炒,还等什么??
是为智者不取!
……
樊城。
赵云经过华佗的诊治,没有了生命危险,但若要完全康复,还需要时日。
华佗已经辞去,不知身在何处。
徐庶为赵云服药换药,饮食起居,没有半点马虎。
闲暇之余,两人每每谈起昔日在新野之时。
军师陈牧教导有方,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美好时光。
虽然那个时候,徐庶在新野不过是个新野学院的教员,并未真正在刘备帐下任职,但作为刘备军师的门生,徐庶自然也希望刘备能大展宏图,克成大业!
可惜刘大耳鼠目寸光,有眼不识金镶玉!
真龙陈牧,弃之如草芥,却请来了一个空有虚名的卧龙!
于是新野彻底颠覆,一切灰飞烟灭!
……
“元直,你看这诗句,可写的好么?”
徐庶替赵云安置好了汤药之后,正坐在院中看书之时,张辽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两张纸。
徐庶看到张辽一副激动高昂的样子,也不禁纳闷。
张辽的文采武功,非比寻常,在曹操众多武将之中,可谓首屈一指。
当日在白门楼,关羽都曾不得不承认,张辽的本领不在他之下,惺惺相惜,才起了救他之心。
“文远,丞相百万大军,往赤壁进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徐庶急忙站起来,让座给张辽。
“我本来也打算同丞相往赤壁而去,可是丞相挂念你和子龙的安危,唯恐荆襄氏族无礼,出了什么差池,因此特令我留下来负责你们二人的安全。”
张辽将两张纸举在胸前,递给徐庶:“你且看这个,再说别的!”
徐庶接过,认真细看。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徐庶身躯一震,捏着纸张的手不由的颤抖。
“如何,够震撼吧!”
张辽看到徐庶的样子,颇为自得的说道,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先生……”
徐庶哽咽,几次张口,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文远,这诗词,是从何处得来?”
徐庶手扶石桌,略略平复了心情,这才抬头看着张辽问道。
“赤壁军中,多以传遍,丞相喜爱更甚,引为战斗檄文!”
张辽也被这诗句的豪气震撼,每每提及,犹然心绪不能平静!
“军师,陈牧恩师!”
“你果然没有死,原来你去了赤壁!”
“除了军师,天下还有谁能有如此气吞山河,浩瀚天下的气势和自信?”
徐庶将纸张高高举起,犹如陌拜一般面朝天空,又重复看了数遍。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军师!
你隐身多日,是否也在追忆昔日的新野时光?
可曾记得我?记得赵子龙?
还有那付诸心血的新野书院?
虽然新野书院为荆襄氏族所烧,化为焦炭。新野十万兵马,被刘备和诸葛亮祸霍精光!
但还有我,还有子龙……
还有军师你!!
自上次子龙说曾看到陈牧的笔迹,徐庶虽然并不质疑子龙的话,但对于陈牧的生死,依然心存疑窦。
可是今天看到了这激荡起伏,豪迈九天的诗句,他已经可以一万个确定,军师陈牧便在赤壁,就在军中!
他并没有死!!
“元直,至于嘛……”
张辽看到徐庶读罢第一张纸的诗句,一会仰天垂泪,一会又似乎悲哀失落,不一会的功夫,又变得情绪激荡。
难道一首高亢豪气的诗句,在徐庶这里还能读出五味杂陈来?
于是不解的问道。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与陈牧的交往,从未感受过陈牧的人格魅力和无尽才华。
更没有受到过陈牧的恩惠和帮助,他对于陈牧,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仰慕和钦服。
因此自然难以理解此时徐庶的心情。
徐庶不言,缓缓的拿出第二张纸。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徐庶反复默念,如同着了魔一般在院中来回踟躇。
“文远,你觉得这一首诗,又如何?”
徐庶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张辽。
张辽诧异,略加思索之后,认真的说道:“第一首诗,犹如大鹏展翅,扶摇万里,有凌云之志,豪迈不可言状。”
“可是这第二首诗嘛……”
张辽尴尬的一笑,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几多哀怨,几多伤感,像个娘们,像个落魄的书生……”
张辽说完了,也感觉似乎是极度不给徐庶面子,毕竟徐庶可是自诩乃是陈牧的弟子门生。
“也许陈牧先生另有高意,我一个粗人,只知道战场杀敌,这舞文弄墨嘛,委实不是我的擅长,无法体味陈牧先生的深意。”
张辽轻轻一笑说道。
徐庶眉头紧皱,叹息着摇了摇头:“陈牧先生从来不是一个悲情之人,更不是蜗居山野之间,毫无志向的凡夫。”
“你看到的是哀怨和牢骚,我看到的却是陈牧军师的志向和决心!”
徐庶的目光变得极为坚定。
“决心?什么决心?”
张辽纳闷的问道。
“安黎民,消战祸!”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住!”
徐庶想起昔日在新野书院之中,陈牧对他的教诲,无限相思,涌上心头。
张辽点头,似乎有所领悟:“昔日我跟随吕布,征杀四方,只知道打打杀杀。后来跟随丞相,方知天下又正邪之分,军阀有仁义和暴虐之别。”
“如今得听徐庶之言,了解陈牧军师的胸襟气度,才知我等碌碌之辈,竟然如此愚昧可笑……”
张辽感佩至极,叹息说道。
“将军,丞相文书到了!”
张辽正要说话,忽然一骑飞驰而至,送来赤壁发来的文书。
张辽接过拆开,看过之后,抱拳行礼:“元直,我还有军务需要处理,你先自便,得空再来看你!”
张辽告别徐庶,上马离去。
……
“子龙,果然如你所言,军师真的未死!”
徐庶倒了一杯热水,走到赵云的床边,控制着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缓缓说道。
“你说什么?”
赵云接过水杯,手一颤抖,滚烫的开水洒在腿上,却也浑然未知。
“元直,你说军师真的没死,可知他在哪里吗?”
“当啷!”
赵云将水杯扔在地上,摔的粉碎,双手抓住徐庶的手腕,迫切的问道。
“子龙!”
“子龙,你且安稳躺好了,我慢慢告诉你。”
徐庶担心赵云疮口崩裂,多日的将养毁于一旦,急忙提醒说道。
“元直,子龙自新野一别,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军师……”
赵云缓缓堂下,虎目之中,泪光闪闪。
“子龙一时迷糊,错过了军师,致令军师漂泊无地,直到今日方才现身,我之罪也!”
“但有他的行踪,我纵然是爬,也要爬到军师身边,朝夕聆听教诲,纵然是牵马坠蹬,余愿已足!”
赵云想起自阔别陈牧之后,新野之败,长坂坡之围,樊城之败……
而他盲目的跟随,盲目的愚忠,盲目的拼命……
没有了陈牧军师,三军没有了灵魂!
我赵云也没有了灵魂……
徐庶伸手在赵云的肩头轻轻拍了几拍,安抚他过于激动的情绪。
“据我所知,此时陈牧军师,可能已经到了赤壁前线去了!”
徐庶将赤壁传过来的陈牧诗稿递给赵云,极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道。
而他此时内心对于陈牧的渴念之思,实在是比之赵云,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云接过细看之后,泪痕闪闪,叹了口气说道:“军师的壮志豪情,爱民之心,一如既往!”
“可惜我赵云却已经半身残躯,想要再为军师冲锋陷阵,何其难也!”
赵云忽然又坐了起来,抓住徐庶的胳膊!
“元直,你我现在就走!”
徐庶惊呼:“去哪里?你还要去樊口去寻刘备?”
曹操此行,只留下张辽一人护卫,但也并非监视。
若是赵云此时想要脱离樊城,往樊口而去,确实并非多么难的事情。
“你我同行,往赤壁去找陈牧军师!”
赵云连连摇头,急不可耐的说道。
“好!”
徐庶面色绯红,兴奋的说道。
但随即又坐下,刚刚的兴奋之色全然敛去。
“怎么?元直,你若不去,我自己去了,生死有命,我只要尽快见到军师!”
赵云看到徐庶的反应,心里略有几分不高兴,负气说道。
“子龙,我与你同去,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你身上,我还有两个顾虑……”
徐庶皱眉说道。
“有什么可顾虑的!你我都是陈牧军师的门人,难道还畏刀避箭,贪生怕死不成?”
赵云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睁着眼看着徐庶,高声说道。
“子龙……你镇静些,听我说!”
徐庶再一次把自己的手掌放到赵云的肩头,沉声说道。
“你的伤势未愈,此去赤壁,颠簸不平,我担心你旧伤复发,后期难以痊愈……”
徐庶还未说完,就被赵云打断了:“我少小从军,冲突两阵之间,早已看淡了生死!而且我的伤势,我最清楚,徐元直不必担心,量也无妨!”
赵云此刻急于见到陈牧,按捺不住心中的急躁。
“还有一事,你须也要想个明白……”
“如今军师在赤壁,多半已经表明了态度,已经归于曹丞相麾下,而你一直不肯归降,犹然属于刘备一方!“
“你现在樊城,独处一院,不管是丞相的开恩,还是我的面子,百官都不好说什么。若你去了赤壁大营,身份岂不尴尬?”
“你若铁了心要去,那自己的事,可要事先想想清楚!”
徐庶斟酌再三,缓缓说着话,又给赵云重新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了过去。
赵云凝眉沉思,将徐庶的水杯抱在两手之间。
“我们先去见陈牧军师,至于我要不要归降,等见到军师之后,再做定夺!”
赵云面现悔恨之色:“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全凭军师替我做主!”
说着话,抬起水杯,将那一杯水一饮而尽!
双目之中,闪着耀眼的光华!
“好!”
“子龙,既然如此,你我即刻动身,前往赤壁!”
“你在此稍后,我去见张辽!他是丞相差派下来看护咱们的,且此去赤壁,路途虽不遥远,却一路复杂,还需依仗他的照看!”
徐庶内心之中,早已迫不及待,只因碍于赵云之事,一直隐忍。
此时顾忌消除,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了!
……
“什么?你们要去赤壁?面见陈牧?”
樊城府衙内,张辽吃惊的看着徐庶,惊诧不已!
“百万雄师,集结在赤壁,早晚就是一场大战!”
“子龙伤势未愈,乱军之中,实难照应周全……元直,何不隐忍一时,等丞相凯旋,自然有和陈牧相见之日。”
张辽顾虑重重的说道。
丞相将徐庶和赵云两人的安危交付到了他的手里,若是两人有任何闪失,他难辞其咎!
“文远!”
徐庶两眼含泪:“我在许昌之时,听闻陈牧军师的死讯,夤夜在我院中做坟,恸哭三日。生不如死!”
“我来荆襄,投奔主公,也是为了给陈牧军师复仇!”
“我原本以为我与陈牧军师阴阳两隔,再无重会之日!如今陈牧近在咫尺,我怎么能不去见他!”
“若不令我前去,每一个时辰,都是折磨……”
徐庶说话之间眼泪颗颗如黄豆一般,掉落面颊。
张辽心中慨叹!
人说陈牧在新野,颇得民心!
如今看徐庶,可见一斑了!
虽然徐庶被丞相用计赚到许昌,也有数月之久,可是对于陈牧的敬仰思念之情,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历久弥深!
这陈牧,竟有如此的魅力?
张辽忽然之间,也有一种想要看看这陈牧是何等风采的欲念!
到底是什么人,能写的出那么凌天狂放的诗句?
“可是,子龙乃世之虎将!如今身受重伤,将养未好。我怕万一出了事,丞相那里,我不好交代……”
张辽犹豫再三,依然未决。
“文远,此事丞相绝对不会见怪。说不定还有封赏。”
徐庶听到张辽如此说,忽然果断的说道。
“此话怎讲?”
张辽一脸茫然,挠了挠头皮。。
“子龙说了,是否归降丞相,全赖军师陈牧一言!”
徐庶缓缓的说道。
呼!
张辽仿佛屁股下面被毒蛇咬了一口,猛然跳了起来!
“果真如此??”
张辽瞪大了眼睛!
赵云自从在樊城被擒,已有将近月余!
虽然丞相礼敬有加,坦诚相待。
但他似乎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毫无归降之意!
丞相为此,日夜烦躁,嗟叹不已!
丞相曾言,昔日我杀吕布,至今不悔。
但若今日我因子龙不降而杀之,我有生之年,都会后悔无地!
难道视死如归的赵云,竟然为了能够急切看到陈牧,而不惜归降我主?
要是真的如此,果然如徐庶所言,说不定主公还要重加赏赐于我!
赵子龙这样的猛将,成为我的战友,而非敌人,这也是我的幸运了……
张辽想起昔日长坂坡下的雄姿,樊城誓死不降的战神,犹然心悸!
“到底这陈牧,有何等魅力,竟然让你们不顾生死,不念前程,只求一见?”
张辽喃喃说道。
“文远,有朝一日,你和我家军师陈牧相见,也会被他的人格与魅力所折服!”
徐庶毅然说道。
“但此时,你快安排车马,送我二人前往赤壁。”
张辽霍然转身!
“我亲自护送你们,前往赤壁!”
……
赤壁水寨!
曹操率领夏侯惇,文聘,夏侯渊等人,严阵以待。
曹操倒是要看看,周瑜是不是如那位年轻文士所料,夜袭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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