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啊,许褚,这个许憨憨至今,也没有问我,你是不是让曹操视为大敌的陈牧啊!”
月光皎洁,陈牧负手走出了小院。
襄阳依旧喧闹,而白衣的陈牧却显得孤寂,众多文武,齐聚在太守府,高歌饮宴。
依旧是那些熟悉的身影。
荆州三族,蒯良、蒯越、蒯祺。
当初卧龙出山,蒯祺送了诸葛亮五千铠甲,诸葛亮送给刘备,让刘备喜出望外。
荆州大族,黄家族长黄承彦,频频饮酒,对主位上的曹操,恭敬无比。
当初在新野,他也是一手拉着卧龙,一手拉着刘备,高谈阔论。
往事历历在目。
如今荆州易主,这些人,依旧身居要职。
陈牧站在月光下,只有长长的背影相随。
望着这熙熙攘攘,高杯畅饮的荆州氏族,陈牧只想起了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贾诩和陈群结伴走出太守府,贾诩抬头看到了一个孤傲的身影,站在皎洁的月光下,如古松耸立,寒梅傲立雪中。
贾诩站住了脚步。
陈群正在往前走,忽然见到贾诩站住了脚步,陈群回首道:“文和,走啊。”
“等等……”
陈群顺着贾诩的目光看去,惊见一人在月光下,神采奕奕。
陈牧想到了这些年的碌碌无为。
想以独身,抗拒氏族,谈何容易?
当初,陈牧与刘备决裂的起因,是因为陈牧要教授新野百姓,识文断字,天干算数。
那新野的孩童,望着那些书简,显露着羡慕。
可是水镜山庄的大门,却没有向这些山野孩童敞开。
在卧龙出山前,陈牧散尽家财,开设了新野书院。
进入新野书院,便能看到一副对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陈牧亲手所书。
众多孩童,进入了新野书院,捧着陈牧所书的天干算数,孜孜不倦。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希望,都要扼杀!
卧龙出山。
荆州氏族,齐聚新野,他们闯进新野书院,将整座书院,付之一炬!
又是他们,在卧龙出山的宴会之上,对陈牧之举,大肆抨击!
陈牧看向刘备时,刘备却拜卧龙为军师!
为什么!
我陈牧,为你呕心沥血,立誓要还天下朗朗乾坤!
我重你仁义无双。
但是现在,你为何与荆州氏族同流合污!
难道连一个小小的新野书院,都容不下吗?
让那些孩童,识文断字,能影响到他们吗?
他们依旧是荆州大族,依旧掌控着荆州钱粮!
仅仅只是一个识文断字的小小要求,都不能同意吗?
那一日。
陈牧看着呕心沥血的新野书院付之一炬。
他的心冷了。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血。
当他看到刘备与诸葛亮结伴而行,陈牧看到的不是为天下苦,不是百姓生,更不是仁德,他只看到了一颗争夺权利与地盘的野心。
他看到了刘备对荆州的渴求。
这一日,陈牧开始疏散新野百姓。
曹操南下,新野百姓,不该跟着受累。
信服陈牧的新野百姓,走了五成。
剩下的半数人,相信刘备仁德,不愿离开。
刘备与诸葛亮获得了消息,喝问陈牧:“你在干什么?制造慌乱与恐慌吗?”
陈牧看着刘备与诸葛亮:“曹操不日将南下,主公与孔明军师,难道不知道吗?何苦拖累百姓?”
“陈牧!你若不愿与我共创天下,你便去养马吧!”
刘备对陈牧失望透顶。
大战在即,他却疏散百姓。
若无百姓,如何守城?
如何抵挡曹操南下兵锋?
陈牧与刘备,彻底决裂!
或许从新野书院被烧的那一日,陈牧便与刘备决裂了。
仅仅只是教习几个孩童,识文断字而已。
呵。
这个天下,肮脏无比啊!
陈牧挂印封金,最后看了一眼被荆州氏族付之一炬的新野书院,毅然决然的离去。
他为了新野书院,耗尽资产,离开新野时,他身无分文。
那一日。
无人送行。
陈牧离开新野,心意已决。
如今,看着这些一把火烧了新野书院的氏族,还在这里饮宴。
陈牧抬起头,看着明月。
就让这群人,继续祸害这个天下吗?
此情此景,陈牧想到了曹操的那首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果然是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啊。
贾诩驻足许久,偶然间,听到白衣俊杰低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贾诩震惊当场。
“这是何人啊!”
“短短四句诗,到尽人生苦短!”
陈群也惊呆在当场。
这二人都是曹操麾下的顶级谋士,闲暇时,也经常吟诗对赋。
听到这四句,惊为天人。
“荆州之地,果然人杰地灵,翘楚辈出啊。”
“这或许是荆州某位家族的后生。”
陈群猜测道:“难道是诸葛家族的人?听闻诸葛亮还有兄长,诸葛瑾,俊才飞扬。”
贾诩摇摇头:“或许,并不是荆州氏族的后生,若是荆州氏族的后生,为何不赴宴?”
若他是荆州氏族的后生,为何却在此地,孤寂一人,对月独吟?
“文和,你说许褚背后的高人会是何人?你不是说,已经有眉目了吗?”
贾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陈牧。
“我感觉许褚背后的高人,并不是丞相帐下之人,你可记得许褚说的运粮官?”
“对啊,听到了。”
“什么人甘心屈居运粮官?”
“能败卧龙与周瑜之人,岂能是凡夫俗子?”
“我观许褚,并没有记住那人的全部计谋,若是许褚记全了,诸葛卧龙,无法逃出生天。”
陈牧看着太守府内,进进出出的荆州俊杰,他的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这把火,要把氏族,烧得一干二净!
我虽白身!
我虽庸人!
但我愿以匹夫的一腔热血,还百姓一片晴空!
或许,我终其一生,无法与氏族抗衡,但是,我愿意一试!
这也是陈牧离开新野之时的死志。
如果陈牧,无法与氏族抗衡,被钉在耻辱柱上,背负千古骂名,他无怨无悔。
……
虚心接受大家的意见
不会再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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