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
糜夫人低着头有些扭捏,不敢抬眼看陈牧。
否则难免想起那日拔出箭的窘迫。
“哎,难为你们了!”
“两位夫人跟着我在这里,也受了罪了!”
陈牧叹了口气说道。
“在这里也好,比在新野的时候好的多了。”
糜夫人想起来初到新野的时候,天天有虎贲士过来搅扰,每次有外人拜访,她们两人便如惊弓之鸟,魂不守舍!
唯恐是曹操派人来取她们过去侍寝……
虽然信誓旦旦,都有了宁死不辱的决心,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线生机,谁又乐意年轻轻的去死?
但后来跟随陈牧,便生出安全感,似乎只好跟定陈牧,就不用担心曹操来找她们的麻烦!
既然曹贼是用我们两个来诱惑陈牧军师归降,便就不会委屈了军师先生,也便不会让我们再去侍奉……
“两位夫人放心,我若打算离开襄阳,肯定会送两位夫人走,玄德此刻,恐怕还在惦记着两位夫人呢!”
陈牧吞下最后一口饭,抬起头来说道。
“夫君……他可还记得我们吗?”
甘夫人面带忧愁,幽幽的说道。
“不知道夫君此时如何了,可还受着颠簸流离之苦?”
糜夫人想起自从徐州跟随了刘备,从徐州到河北,从河北到豫州、新野……
直到新野定居,陈牧军师连打胜仗,拿下樊城,才算定下了基业!
可是没想到夫君迷昏了头,赶走了陈牧,迎来了卧龙!
卧龙献计,计计不应,连连败北,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连老婆媳妇都不能保全!
又不知子龙护送阿斗,可曾安然无恙?
“再过几日,我便计划离开此地,你们也准备准备,到时候我送你们出襄阳。”
陈牧又说道。
再过月余,赤壁大战便要到来!
三家混战,奠定三国势力的一场大战正在无声无息的酝酿之中!
虽然外人不知,但陈牧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倒计时!
那一战,惊心动魄!
曹操所部八十三万人吗,几乎片甲不回,被周瑜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就凭许褚那德性?
没准过几天便要再给我来一次搬家,跟着他随军往赤壁进发!
我可不能坐以待毙,跟着他们去赤壁当烧烤里面的烤肉!
“先生,您真的要走?”
糜夫人娥眉微促,带着几分惊恐的问道。
“是,我又不是曹操的手下,我想走就走,他又管不着我!”
陈牧站起身来,潇洒的说道。
“啊!军师先生,您可知此时荆襄怎么样了,夫君又在哪里吗?”
甘糜二位夫人自从被许褚抓回来献给陈牧,便与世隔绝,再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荆襄九郡都已经落入了曹操之手,听说刘皇叔连同关张赵诸葛等人,在樊城,早晚必破,至于城破之后嘛,我就不知道他们能往哪儿走了。”
陈牧漫不经心的说道。
“荆襄九郡,全部落入曹贼之手?”
“那先生把我们送出襄阳,也不安全呀!”
甘夫人惊恐的上前伸手抓住陈牧的一个衣角,惊恐的说道。
似乎唯恐陈牧纵身云端,踏云而去似的。
“我与两位夫人,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刘使君自然对两位夫人早晚心心念念,期盼相会。”
“我所能做的,便是送你们出襄阳了,至于寻找刘皇叔,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
陈牧轻轻挣脱甘夫人的手,面带几分冷峻的说道。
“我家夫君对不起先生,我们两个,委实不应该烦劳先生的……”
糜夫人低头,眼圈红红的,垂泪欲滴。
“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又手无缚鸡之力,您把我们送出襄阳,万一被曹贼的兵马抓回来,那怎么办啊!”
甘夫人也带了几分哭腔。
那怎么办?
你们该去问你们老公刘大耳啊!不应该来问我!
许褚啊许褚!你真是给我惹了大麻烦了!
陈牧想要说出来,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梨花带雨,又没忍心,却在心里重新骂了许褚十八遍。
“若是落入曹贼之手,必定难逃魔抓,遭他凌辱,妾身不如死了!”
糜夫人目光决绝的说道。
“我陪着姐姐一起死,到地下也能做个伴儿!”
甘夫人上前和糜夫人相拥而泣。
原本和谐的饭局立刻变得凄凄哀哀!
“得了,得了!”
“你们别哭了,我再想想办法,不会把你们撂下不管,也就是了!”
“但是你们如果再哭,我便真的不管了!”
陈牧冥思脱身之计,始终不得良策,正心烦意乱呢,不耐烦的说道。
“呴!”
甘糜二夫人忽然立刻止住悲声,再不敢有一点哭泣。
一个撤台,一个刷完,各自去忙了。
刘大耳!
你的老婆,却成了我的拖油瓶!
亏你还那么对我!
……
“先生!先生可在?”
陈牧正在后面湖中驾船泛波之时,府门的大门被一阵急敲。
“谁?”
甘糜二位夫人正在院中的大树下做着针线,警觉的问道。
“我等是虎候许褚手下的虎贲,特来给先生送些东西!”
门外说话声中,伴随着车马的声音。
“妹妹,你快去喊先生来,我害怕……”
甘夫人急忙往后面去叫陈牧。
糜夫人则硬着头皮过来开门。
她自然知道,所谓的许褚,便是那个将她在乱军之中擒来送给陈牧的将军!
既然能把她擒来献给陈牧,自然便能将她再取走献给曹操取乐!
这样的大老憨,她可得罪不起!
“夫人,先生可在?”
门开处,虎贲士赔笑说道。
身后的大车上,装着各色的吃食饮用之物。
“哦……请进……”
糜夫人一阵慌张,闪身一边,让开了道路。
虎贲一声招呼,手下十几个人肩扛手抬,将所有物品搬入院中,放在门口。
“先生在后面湖中,已经去喊了,一会就来,您先喝茶。”
糜夫人紧张的要死,将一碗茶哆哆嗦嗦的捧到虎贲面前。
“夫人来陪先生,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先生对你可好?”
虎贲士接茶在手,看着糜夫人绝色容颜,吞了口唾沫,问道。
“先生对妾身……还好吧!”
糜夫人低声说道。
“那你对先生可好?”
“将军送你来,是陪先生解闷的!你若不能讨得先生喜欢,我家将军便将你送出去,献给……”
“许褚让你来的?”
忽然声音被陈牧打断。
陈牧一身洁白的布衣,身后跟着甘夫人,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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