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于河间地和谷地的叛乱?”大学士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
“国师您忘了,叛乱的不仅仅是河间地,还包括北边的史塔克和南边的……弥赛拉公主?”他正为这些地方烦着,“还是说,你觉得弥赛拉公主和美伊史塔克的叛乱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听到大学士的话,他真想拿出棒子狠狠敲他的脑袋,这些地方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被自己的姑妈烦还不够么?
在孪河城失陷以及奔流城外惨败后,他的亲属们开始一个个凋零,吉娜姑妈也成了凯岩城的寡妇,好在她和自己的丈夫留下的孩子足够多,可堪安慰。可不好的地方也在这里,她如今的儿孙们个个年轻,对城堡领地的需求远超旁人,只是可惜,这些城堡大多都在河间地不受他们控制的地方。
他已厌倦用王国的力量为他们的私人利益服务。
“殿下,并非不值一提,而是,征讨这种边远之地,非得用尽全国的力量方有取胜的机会。在解决河间地和谷地前……”
“就不要妄动马泰尔和史塔克。”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河间地还在史塔克掌握中,我不想因为奔流城和孪河城再打一场狮狼争霸的战争——”说到狮狼战争,他真是厌倦极了,不知道泰温公爵为什么要遣军队北上,参与北境的内战。然而,提到那支军队,后续的事情简直无穷无尽,“告诉我,特伦斯肯宁伯爵究竟到了哪里?”
当提利尔在北方战败的消息传来,提利尔公爵几乎立刻与狼女达成了协议,派出船只将被俘的提利尔的贵族、士兵接回,但直到波顿的事业彻底破产后,詹姆才能安排船只驶向北境,将困守在卡霍城的兰尼斯特士兵接回。
然而,铁王座有限的战船,根本不适合远洋航行,他非得安排人员去布拉佛斯,请求贸易行会援助。这个派出交涉的,便是凯切镇伯爵特伦斯肯宁。
“我想,要是顺利,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北境,然而,如今天气混乱多变……”
“真是好消息。”詹姆嘲讽,“要是天气不好,也许狼女就追不上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再想北境的糟心事。
“至于大学士您提到的谷地——小指头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把卢斯波顿附署的符石城伯爵谋反的控告信送到铁王座——妈的,要是我没有见过卢斯波顿,或许会相信他喜欢多管闲事,一心一意为了铁王座的安靖。”
“小指头向来奸猾,可他毕竟也有峡谷守护者的头衔……”
“他是赫伦堡公爵,”他恨透了那座城堡,“他应该用自己的财力把那座城堡巩固好,而不是把它交给土匪,霍乱王国!”
“小指头显然没想过要回赫伦堡当他的三河总督,”塔利伯爵冷硬的声音在议事厅响起,“如果您的猜测正确,他的目的不过是掌控谷地,或者永久取得一块谷地的封地……我相信您的情报总管已经告诉过您,符石城伯爵和他的支持者们都已在指责铁王座丧失公正了。”
“我倒是记得一句话:只要不满足贪心的仆人,老爷做什么都影响公正。劳勃艾林是个病蔫蔫的幼童,他的至亲都已去世,每个活着的人都认为老琼恩艾林留下的基业属于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铁王座怎么公正?更何况,小指头和格拉夫森的指责原本也没有错,他确实是和史塔克穿一条裤子的,一点指责算什么?”
“史塔克现在穿的是裙子,”塔利伯爵显然不认可他的话,这让詹姆有些好奇这位伯爵的真实意见,于是注视着他,安静倾听。“不仅如此,他们离得够远,根本不需要担心他对同样信仰旧神的家族有什么特别好感。而且,我从不知道指责叛国什么时候可以被形容为‘一点’了?”
“我的错。”詹姆感觉屁股都疼了,这真他么是个不客气的批评。他不得不承受。
“放任谷地的战争,就意味着铁王座彻底失去谷地。”
“恕我直言,怎就失去谷地了?”詹姆好奇。“我们大可以等待胜者。”
“实力伯爵会看不起铁王座——因为丧失了公正,而那些耍嘴皮子耍阴谋的野心家也只会认为铁王座愚蠢软弱。铁王座作壁上观,一段时间内虽然轻松,可最终,无论哪一方获胜,铁王座都将是输家。”塔利伯爵身体笔直,光着头,在议事厅侃侃而谈,仿佛他才是那个国王之手。“您不会认为哪一方靠武力取胜后,会乖乖跑来请求铁王座敕封或者还会给铁王座上税吧?尤其看到铁王座四面受敌的情况下?”
“请让我补充一句……海鸥镇的港口税已经几个月没有交解啦!”史威佛伯爵及时出言,“格拉夫森以需要防范叛贼偷袭为由进行了扣押。”
“很显然,如果铁王座愿意宣布罗伊斯为叛徒,那么税金自然就不是问题。”
詹姆发现现在的话题已经超出了之前的沟通,于是他看向提利尔公爵,而公爵则回以茫然。
“殿下,谷地现在没有真正的话事人,也没有合适的调解者,”大学士补充,“符石城伯爵来了数封请求仲裁的信件……”
“而最新的消息是,符石城伯爵通过海路,抵达白港,并且到达了临冬城,我猜应该是拿到通关文书过了卡林湾,反正,他已顺利南下返回了谷地。没有听说取得史塔克的其他支持。”
“所以,谷地的战争到如今已经不可避免了咯?”提利尔公爵疑惑地问。
谷地的战争自“波顿公爵”寄来信件后就一直没停止过。
“这是决策的时刻,摄政王大人。”塔利伯爵严肃地看着他,停止了说话。
“您的建议呢,我的好大人?”詹姆笑着问。
“铁王座不是我的。”
“您看到了,铁王座也不是我的。”詹姆没想放过他,“如果是您的,大人,您会怎么做?”
塔利伯爵开始瞪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有这么厚的脸皮。
“七国很快面临大敌,而谷地会是其中重要的力量,我们绝对不能轻易失去,也没有必要让他们互相消耗。既然铁王座现在还是天下的共主,理应彰显自己的权力。”塔利伯爵朗声道。
“如何彰显?”詹姆询问。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小国王向他签发的任命状了。
“参与战争。”
“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参与战争。”他忍不住想,如果泰温公爵还活着,他会如何去做?用一封封寄出的信去解决眼前的困难么?
当会议终于在让人头疼中结束后,他还是被塔利伯爵挑起怒火。
他觉得塔利伯爵说的有一些道理,然而涉及具体方法,却变得难以捉摸。想到现在谷地贵族对现在铁王座的痛恨,想到小指头对他的耻笑,他就觉得更愤怒了。
“殿下,您在烦恼?”科本在众人离开后,站了起来,来到了他身边,笑意吟吟地问。
“你看我像是高兴么?”
“如果您在为塔利伯爵的话而烦恼、疑惑,或许,我能为您解答,殿下?”
“也许我在为进军风息堡而担忧。”
“提利尔公爵在风息堡前折戟数次,他肯定不同意由兰尼斯特负责,否则,万一风息堡让兰尼斯特拿下,他颜面不保……您一定不会为提利尔担忧吧?”
詹姆笑了。
“提利尔大人若是愿意领了风息堡的任务,我自然求之不得,他若不愿意,我也想亲自去试试那帮佣兵。”他转而道,“塔利伯爵关于谷地的猜测,您觉得有问题么?”
“完全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他是梅斯提利尔的封臣,在与提利尔公爵沟通前,将方案抛到这里会让公爵为难,殿下您的追问也显得急迫。但我赞成他的结论,那即,我们确实应该参与战争。”
“那我也是同样的回复,我们没有多少力量参与。”
“殿下,铁王座就是力量。”
“草他么的,你总没有封君需要汇报吧?”
“没有,殿下,我是铁王座的顾问,只向铁王座负责。”科本淡淡地笑了出来,“为了保护七国的力量,应该立刻阻止谷地的妄动——现在利用虚假消息妄动的是小指头和格拉夫森以及他们的党羽,他们错误地以为北境是铁王座最大的敌人,原本确实如此,但现在看来,坦格利安的公主才是,为了对付真正的敌人,我们需要谷地和平而不是相反。”
“我倒是知道了原因。你的建议呢?”
“妄动的是小指头,因此,您需要让他停止,而他动手的全部理由是帮助铁王座平叛,如果您响应符石城伯爵的请求,让铁王座为他们正名,小指头自然要停下。”
“如果他不肯停下?”
“那谁是叛徒自然明显了。”科本摊起双手,“如果小指头不识抬举,您用一点点力量便能团结谷地的领主,而后将小指头逼入绝境。”
“你瞧,我们随便就解决了谷地。”詹姆咧嘴,“小指头还是乖乖回赫伦堡为铁王座剿匪宰狼比较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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