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斯主义的理论是主张国家采用扩张性的经济政策,通过增加需求促进经济增长。
不过凯恩斯主义无法解决现在西方经济的滞胀问题,便让奉行货币主义的弗里德曼锋芒毕露,成为数个国家政府的座上宾。
现在问徐洛这个问题,大意是你那套不行了,赶快来跟哥们研究货币主义。
“虽然我的老师是萨谬尔森先生,但我奉行的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法子才是好法子,准确来说,是实用主义。”
徐洛从容回答:“事实上,虽然现在英国走的是货币主义,但这不是一个好的法子,其原因不是由于政府不能控制货币基数,而是由于受到金融制度的自由化与财政制度有意识地促进投资两者的相互影响所致。”
“即便现在英国政府在货币主义的政策下,但这一两年的经济都会一团糟。”
要说服一个人,不止是要在对方擅长的领域说服对方,还要在对方也不擅长的地方说服对方。
徐洛接着道:“上任以来,她手起刀落,一举削减10亿英镑的国债,将银行的准备金率,提高到10%,把最低贷款利率,提高到17%。紧缩的货币政策,所以使得经济更加低迷、失业更为严重。”
“但我相信这是暂时的。”弗里德曼拿起话筒,道:“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行。”
徐洛微微一笑:“确实可以说是暂时的,在你的货币主义里,你要求的是限制政府的作用,减少干预。”
“但弗里德曼先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英国这个国家里面还有一个工会,这个工会的权力超级之大。”
“在英国的劳动力市场,几乎被垄断,不受市场调节,为提高工资,工人动不动就罢工,致使工资上涨、生产成本上升、物价上扬、通货膨胀加剧。”
“而当实际工资变少,又引起新一轮的罢工浪潮,如此反复,形成恶性循环。”
“如果按照你的建议,政府不干预,如何才能打开这个口子?”
“如果放任工会不管,可英国本国本来就生产成本高、利润低,资本就外流,出口产品,竞争力下降,为此,本国经济,受害不浅。”
他看向对面的弗里德曼:“请问弗里德曼先生,如果放任工会继续发展下去,你的货币主义能不能救得了英国的经济?”
“不,我指的是政府应该减少不必要的干预。”弗里德曼马上说道。
徐洛点点头,“OK,我们来看几点,针对现在的英国滞胀问题,要下手的方面我认为得有几点。”
“抑制通货膨胀,这是借用货币主义的政策,确实也取得成效。”
“但光是抑制通货膨胀还不够,还得从财政政策下手,因为英国是一个福利国家,各种福利支出,占财政支出的60%左右。”
“其次是税制,在过去,为应付庞大的财政开支,英国的税率高,税负重,它抑制投资,影响人们的工作积极性,使很多人才外流。”
“另外还有英国的国有企业,因此陈年原因,都缺乏活力、成本高、效率低,企业亏损严重,是国家的一大包袱。”
“以上几点,若是政府不以铁手腕干预,请问能否解决这个问题?”
“这……”弗里德曼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该死的,这个家伙为什么对英国的情况信手拈来?
沉默了差不多十秒钟,才接着道:“但也要把干预限制在一个范围内,随后让市场自由化。”
“可现在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显示自由市场经济具有无比的优越性。”
徐洛接着道,“而要将大政府、福利国家等这些支撑着二战后西方经济的框架统统打碎,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搭配上一个信奉自由主义的经济。”
“因此,如果英国政府不干预或者小范围的干预,我不认为你的自由主义可以畅通无阻。”
台上台下沉默差不多三秒钟,才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徐洛的言论并没有否认自由主义不可用,只是弗里德曼的理论太过理想化,没有考虑到实际。
弗里德曼跟着鼓掌。
“Mac你确实是实用主义的奉行者。”他笑着道,“将各种手段都结合起来,不过具体是否能行,现在可不好说。”
他还在坚持自己的理论。
要不是为了跟英国政府搭上线,徐洛并不想给这位面子。
因为弗里德曼支持过许许多多自由意志主义的政策,例如对于毒/品和卖淫的合法化,以及大/麻合法化所能带来的经济利益。
其他还有更多徐洛觉得不能走到一路的言论。
但也不代表弗里德曼真的一无是处。
但徐洛还是笑了笑:“具体能不能行,我认为你可以跟那位撒切尔夫人讨论一下,或许她已经在为如何凝聚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处理我说的问题而绞尽脑汁。”
弗里德曼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徐洛KO。
接下来换成乔治·斯蒂格勒等人。
这场学术交流会持续三个小时。
芝加哥经济学派的‘自由’观点与‘政策’观点,都被徐洛轻松化解。
特别是他们相信市场机制跟自由放任,反对任何形式的干预的理论。
徐洛则拿出大量的数学模型与案例和他们讨论,同时不对他们的自由主义进行否认和批判,而是指出他们的不足之处。
他不是要做西方经济的救世主,只是想让自己的声望上涨。
因为大英帝国在撒切尔经济革命的操作下,就像传说中的泰坦尼克在不断下沉,这恰恰验证新自由主义和自由市场的不足之处。
既然这样,干嘛要反驳别人?
还得做个好人,将他们没有考虑到的方面考虑到,要让弗里德曼的自由市场阵营将真正的经济灾难掩盖。
除此之外,还对弗里德曼给智利出的经济策略做补充和修正。
等学术交流结束。
80徐老师声望+1000。
而弗里德曼等人也收获不浅,从与徐洛的交流中看到自己的不足,可以将自己理论的不足之处修正完整。
对于芝大的学生来说,这场学术交流其实不能称之为交流,而是徐洛一个人的舞台。
此人就像是BruceLee在电影里那样,从容面对芝大这些经济学教授轮番交流。
让这些心高气傲的教授们信服。
等到交流结束,弗里德曼便跟徐洛说道:“Mac,我终于明白MIT为什么会破例录取你,你的经济学知识真的太丰富了。”
“不但完善了凯恩斯主义,还补充我们理论中的不足,你是个真正的实用主义者,并不会拘泥于任何的主义。”
“毫不夸张的说,你可以称得上是参考文献,提出的很多建议都很有建设性。”
“弗里德曼先生,我也感谢你的接待,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去英国一趟,但我对英国不熟悉。”徐洛笑着道。
弗里德曼当即道:“这简单,下次我去英国的时候,我会叫上你。”
“多谢弗里德曼先生。”徐洛和他相互拥抱。
又与其他的经济学教授相互拥抱,美国佬非常注重拥抱礼仪,大多用于官方迎送宾朋和祝贺致谢等场合。
这些经济学教授与他热情道别。
“Mac,你的学识太丰富了,无论是哪个流派的都能信手拈来,我敢说你现在的学识已经超过你的老师。”
“我承认我必须要放下对年轻人的偏见,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学者,而不是博士生。”
“坦白说,MIT授予你博士学位还不够,应该聘请你到MIT授课,不过如果你没有去MIT的想法,也可以考虑来我们学校,我们需要你这么一位对各个流派都深有研究的人。”
“……”
众人正说着话,一个女人鼓掌走上来:“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学术交流,MIT大学确实没有看走眼,Mac你是一位真正的学者。”
弗里德曼介绍这个女人的身份:“这位是汉娜·赫尔伯·格雷女士。”
原来是芝大的首位女校长。
“格雷女士你好。”徐洛与之握手行礼。
简单握手后,格雷笑着道:“Mac,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大学?我觉得我们需要聘请一位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学士。”
“抱歉格雷女士,我现在暂时没有做教授的想法。”徐洛婉拒她的提议,“也许将来有一天会重回芝大。”
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格雷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表示今晚有一场酒会,希望徐洛能够参加。
徐洛自然没有拒绝。
他在芝大的学术交流会很快就传出去。
传到了隔壁的西北大学(NWU)耳朵里。
西北大学一听芝加哥经济学派一众教授被一个年轻人吊打,当即表示不服,直接当天就派人来邀请徐洛次日去西北大学做学术交流。
徐洛一口答应下来。
次日,参加西北大学学术交流。
结局与芝大一样。
在西北大学经济系宏观经济学、发展经济学、行为经济学、劳动经济学、计量经济学等领域里折服西北大学一众教授。
他在芝加哥两所大学的学术交流很快就被媒体传出去。
芝大的多位教授均对媒体表示:“之前我们认为是MIT大学看错人,但现在真正看错的是我们。”
“Mac的年纪虽然很小,但他的学术研究已经在我们之上,事实上,我们想聘请他到我们大学来任教。”
西北大学的一众教授也表示:“Mac在经济学上的研究已经向前迈出一大步,而且还拿出很多值得研究的数学模型,如果他可以到西北大学来任教,我相信对西北大学的学生是一件好事。”
消息传出去,不光是美国,其他国家的学术界也一片哗然。
同时消息在《民生日报》的推波助澜下,让徐洛这个名字再次名震港澳。
港民心中想到的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能够得到芝大与西北大学一众教授的赞誉。
还真是港人的骄傲啊!
可这些消息对其他的媒体来说,简直就是左右为难。
发吧,又心有芥蒂。
不发,又担心别人说自己报纸没有时效性。
对于徐洛来说,此次的美国之行,基本是圆满结束,但并没有因此而飘。
……
结束芝加哥的旅程后,他悄无声息地返回洛杉矶。
下一站准备回香港,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刚回到洛杉矶与邓丽君见面,后者就用掩盖不住的喜悦的语气告诉他,“我准备去三藩市看一位朋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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