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业贤的尸身按其心愿,葬入无定河边的柳树下。
谢缺在树下站立良久,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演练起破竹掌。
谢缺跃身跳起,轻飘飘的一掌将碗口粗细的树枝自中间截断。
瞬时一股热流从全身上下的筋骨中迸发流出,开始不断滋润起谢缺的体魄。
他知道,这正是入境的标志。
谢缺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去,向王业贤的坟头再三鞠躬,随即转身走去。
……
经过一番打听,谢缺很容易就在周围村民们口中问到了二牛子的住处。
是村子外一处独立院落,谢缺隔着几十米就闻着了一股血腥味。
他加快了速度,抬手推开了院落大门之后,几具破损不堪的尸体正躺在其中。
其面目身躯都像是被某种生物啃食过后,留下的残忍痕迹令人不寒而栗。
谢缺能从中的身材衣着中分辨出,其中一人正是昨天早上卖给自己骡子肉的二牛子。
从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这些人已经死去了十几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大约正是骡子精去找自己之前,谢缺暗叹一声,只能是怪这些人命不太好了。
在后面的院落里,谢缺见着了骡子被斩下的头颅和四肢。
这是二牛子拿到集市上去卖时,多留了个心眼,想当成驴肉卖但又怕被人认出。
驴头驴蹄可都是能做成菜的,谢缺猜想这些也不意外。
谢缺全部用一张布匹包裹好,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后,便飞身跳出了院子回家去了。
当他正走到村口时,几个工匠正好在修缮着神龛。
神龛外表和谢缺在王业贤家中所见相似,这不由让他心生警惕。
看到其中有一工匠正是王坚,是当初怂恿二猛拿尸体鞋子的人,他立即走上前拍了拍王坚的肩膀。
王坚转头一看,有些疑惑:“你是?”
谢缺笑了笑,自己这些时间由于练武的因素,气质形象改变实在有些太过巨大,所以对方认不出自己也实属正常。
“我是小水鬼啊,你不认得我了。”谢缺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外号,反而主动用其来自称。
“哦……哦,是你啊。”王坚明显有些拘谨,不知还是为二猛撞邪的事情感到心虚,还是因为谢缺那比自己壮硕许多的身躯。
“你们这修的什么呢?”谢缺好奇问道。
“供神的,说是罗家村的一个神婆挺灵,请来的送子公造福了很多家庭。”
谢缺闻言,内心不由开始震动。
骡子精所依附的那具神像,便是王业贤自罗家村神婆处请来。
谢缺心中打着些主意,也不知王业贤家只是巧合,还是所有的神像尽是如此。
如果是后者的话……
谢缺眼神中划过一丝锋锐。
那就表明附近的精怪妖魔已经形成了一股暗中势力,并且有组织有计划的进行着。
虽然不知道它们的目的如何,谢缺也只能从香火这一方面入手,猜测这些精怪是否能以香火为食,增强自身。
和王坚再度交谈了一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谢缺便离开了。
对方和王业贤一般,同样也是儿媳怀不上,听闻送子公的奇效后,便花费了大价钱请神。
这神龛需七日建成,每日都还要以上等的贡香熏烧,第八天的时候,主人家方才得以全家共同跪拜迎神入位。
而今天恰巧便是第七天了,到了明天便是请神的日子。
谢缺打定心思,决定过几日时间再来此处看看。
毕竟像王宁那种情况,也纯属巧合。
若非其天阉的情况未被解决,而是能够和王翠玉好好去过夫妻生活,骡子精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暴露。
谢缺的眉头深深皱起,若是对方已经形成了组织,受到迫害的家庭定还有上许多,
回到家中,大顺出了奇地没有在房中藏着,而是在院中静坐,似乎是在等待谢缺的归来。
谢缺也从未有过这样彻夜未归的经历,他此时就像是個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心虚的不敢去看养父的眼神。
但大顺立即就叫住了他,并没有如谢缺所料想,问他夜出何为,而是让谢缺将自己的燕青拳使了一遍。
谢缺听罢照做,破空声不绝于耳,每一记拳打在普通人身上都是致命伤害。
待他收了功,谢缺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所施展的燕青拳已经是自己改良过的,并非是原版的。
如果说之前所学所练算是“元氏燕青拳”,现在自己所使出的便是“谢氏燕青拳”了。
大顺看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对浑浊的眸子中透露出一道惊异之色。
他点了点头,如同是对养子的肯定一般,又将一柄短刀丢出,落在了谢缺手上。
谢缺有些疑惑,但突然又想到昨夜自己和骡子精搏杀的最后,养父正在自己身旁,也不知道养父是否知道骡子精阴神的去处。
他叫住养父,以唇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顺只是做了个升天的手势便走了,表示对方已经死去,留下有些懵圈的谢缺。
绝大多数锻体境武者由于气血不够充盈,对精怪的杀伤力都极为有限。
但武者一旦晋升二境先天,其气血便能如灼灼烈日一般,消融阴神,驱赶小鬼。
谢缺能够靠着吃肉强大气血,其他的武者们只能够耐心练武磨炼。
不能回归本体,神像又被王业贤打砸的骡子精阴神因此变得虚弱无匹,被谢缺强横的气血镇杀也是实属情理之中。
谢缺洗漱一番,将和王业贤交手和练习破竹掌时,弄得有些残破的衣衫都丢弃一旁,换上了新买不久的黑色练功服。
换上和以往布衣布鞋不太一样的风格打扮,谢缺整个人顿时都变得英气了许多。
一夜未眠,加上体力的大量消耗,谢缺弄了些肉条煮粥,囫囵吞下后方才觉得精神了许多。
谢缺暗中点头,这精怪之肉不仅是在增强气血方面有奇效,甚至连带着精神上的疲倦也能消弭许多。
没有丝毫困意,谢缺开始把玩起养父刚才丢给自己的短刀。
观其外表,有些类似前世的尼泊尔军刀,但在这大周,人们却是称之为狗腿刀,原因便是其外形和狗腿极其类似。
刀身表面黝黑,刀锋上豁口卷刃颇多,看上去便是个年岁依旧的老物件。
谢缺随意看过几眼,便想将其放在一旁时,穆涌泉便是推开院门,独自一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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