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刘体纯火烧樊城

  第173章刘体纯火烧樊城

  这话可得太狠了!众臣无不感到一阵恶寒。

  平章军国事?那是牛金星曾经担任过的职务,如今牛金星已被定罪缉拿,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授予嵇筠平章军国事,岂不是嵇筠就是牛金星第二?可是牛金星也不曾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独揽军政大权呀!皇帝莫非比恨牛金星还要恨嵇筠?

  其实李自成不恨嵇筠,就像他不恨牛金星、不恨杨嗣昌一样,他们都是李自成的工具人,杨嗣昌用来收买人心,牛金星用来甩锅,而嵇筠则用来平衡文武:让群臣都放老实点,自己做好自己的事,谁也别巴望别人碗里的肉。

  所以他只是话得狠一些,并不会真把嵇筠怎么样,不然武将们还不得会错了意?至于办法,田见秀早就给他想好了:严旨训诫,责令改过!只不过他还要做一些微调也就是了。

  于是,他不理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大臣,重又坐回到椅子上,端起盖碗品开了茶。

  皇帝不话,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大臣们也不敢话,房间里静悄悄的,最后还是李自敬耐不住了,轻咳了一声,问道:“陛下,时间不早了,是否在银号用晚膳?臣弟吩咐人去安排。”

  李自成心里暗笑,虽然李自敬的耐力还得练,但能问出这番话来,已经是不的进步了,看来那段监国的经历对他还是有意义的。

  “朕气得要命,哪有心思用膳?”李自成心里虽笑,脸上和嘴里却冷得很,“且把事情了结了吧。”

  皇帝终于要给意见了,众臣全都舒了一口气。

  皇帝震怒,却又一声不响,就像箭在弦上但却引而不发,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射向哪里,会不会伤及无辜,那种凌厉的威胁让人心里没底,真不如彻底爆发,哪怕电闪雷鸣,山崩海啸,落到谁头上就算谁倒霉好了,却也胜过这样心惊胆战的受煎熬。

  “还是那句话,”李自成淡淡道:“文武殊途,谁也不要越界。湖北省督嵇筠,为本省防务出谋划策,用心本是好的,但却无视朝廷法度,越权行事,应予严厉斥责,记过一次。着参知政务使顾君恩晓谕百官,应以嵇筠为戒,不要幻想外行领导内校”

  “臣领旨。”顾君恩暗暗替嵇筠感到幸运,这处罚轻得不能再轻了!看来皇帝虽然骂得凶,但却并没失去理智,以后只要别“外行领导内斜,大顺朝以文驭武的转变就不会停止。

  李自成接着道:“这次岳州难民事件,岳州守将刘体统安守本分,恪尽职守,与本府府尹配合默契,相得益彰,都督院的应对、指示也是好的,赏都督军务使田见秀蟒服一件,给刘体统记功一次,加三级记录在案。着田见秀晓谕众将,文武虽然殊途,但是分工不分家,理应精诚合作,如刘体统那样与文官紧密配合,莫做跋扈将军,到头来误国误己。”

  “臣领旨谢恩。”田见秀赶忙跪倒谢恩,心中却也明白了,皇帝处置嵇筠和表彰刘体统的目的都一样,就是要告诉文武百官:文人主政,武人主军,各司其职,各安其道,谁也不要生出非分之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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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成表彰刘体统的同时,刘体统的亲哥哥,大顺右营右果毅将军刘体纯率部开到了襄阳。

  刘体纯,字伯仁,绰号二虎,陕西延安人,原是张献忠的义弟,后来脱离张献忠,投奔李自成,英勇善战,颇识大体,深得李自成信任,被封为光山伯,今年三月武昌败后与主力失散,转战于咸宁、嘉鱼一带,后退往蒲圻、临湘,听李自成九宫山遇难以后,于五月底到达新墙,占据鹿角港,准备横渡洞庭湖打回老家去。

  此后,他联系郝摇旗、王进才共同北返未果,只得独自率部经安乡、公安,在松滋上百里洲渡过长江,连下当阳、荆门两城,盘桓二十余日,在李过出峡之前率军北上,又占领了宜城,如今就要攻打湖北重地襄阳了。

  襄阳位于楚豫之交的汉水南岸,与樊城夹江对峙,互为唇齿,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号称“楚之北津”。

  崇祯十六年春,李自成第一次建立政权便是在襄阳,如今主政襄阳的清朝知府胡鈊,原是大顺安陆县令,巡道陈吾鼎则是大顺德安府同知,镇将王光恩是明朝总兵,曾在郧阳巡抚徐起元麾下据守郧阳三年之久,屡次挫败张献忠、李自成等部的进攻,却在今年五月随徐起元一同投降了清廷。

  有王光恩、陈吾鼎、胡鈊在,再加上仍在郧阳坐镇的徐起元,襄阳注定了会像荆州一样,是块难啃的骨头,但是即便如此,刘体纯也决定碰一碰它——荆州可以绕开,但“襄京”连打都不打一下,在情感上未免就太难受了。

  这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刘体纯率领部下四名威武将军,胡登先、贺登云、李富荣、马云翔,在襄阳城下苦战了五,伤亡累累,但却毫无战果,只好舍弃襄阳,渡过汉水攻打樊城,结果,也不知道真是“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还是因为樊城没有王光恩、陈吾鼎、胡鈊这种顽抗分子,竟然一鼓而下,近在咫尺的襄阳还没来得及救援,樊城便告破了。

  樊城失守,襄阳势孤,王光恩心中恐惧,只得派遣自己的弟弟王光泰向郧阳巡抚徐起元求援。

  徐起元知道襄阳的重要性,接报不敢怠慢,立即尽起大军,顺汉水东下来救襄阳,行到谷城,又遇到襄阳求援的使者,是刘体纯以樊城为依托,打下了城北五里的偃城,又打造了大量云梯、轒辒等攻城器具,每日攻打甚急,襄阳隐隐已有不保之势。

  其实,刘体纯所部没有重火器,攻打看着声势浩大,却并不能给襄阳造成实质威胁,刘体纯对此心知肚明,又听徐起元救兵已近,围攻已经没有意义,早已改变了策略,悄悄把主力转移到了偃城。

  十月十七日,徐起元兵至襄阳城西十里的万山,与王光恩商定南北夹击,会攻樊城,王光恩大喜,领军渡江,就跟当初刘体纯打下樊城一样,很快得手,大军争先恐后涌入城内,却见大顺军早已不知去向,正在犹疑不定之中,城内突然火起,先是一处,然后是三处五处,十处八处,终于满城大火,扑救不迭,把王光恩烧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好不容易才狼狈逃出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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