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上洞八仙、终齐聚!【七】

  第372章上洞八仙终齐聚!【七】

  “只需静待他回来。”

  曹景休收了文书,目光望向远处,怅然一叹。

  眼下,曹景谦既被抓住,不出一日就可送来封丘县。

  到时左氏民妇一案,就会真相大白。

  夏知县闻言,不再多问,只是垂首站着。

  回过神来,曹景休让夏知县安排这位小吏下去歇息。

  而他则重新回到住处。

  坐在书桌旁,曹景休认真捋了一遍左桑璐的死因,又结合此前对左家兄弟的问询以及亲信的回禀。

  就这般思忖了一炷香时间,他终是揣测出了几分

  一念及此,曹景休忙外喊道:

  “来人!”

  封丘县三载之内,发生劫掠一案的卷宗不少。

  可等县衙的人,找来那少爷审讯,此人却说并无此事。

  便来县里报了案。

  “辛苦,夏知县了。”

  夏知县愣了下,不知曹侍郎为何陡然问起此事?

  “曹大人言重了,若无他事,下官便离开了。”见曹景休有事要忙,夏知县不便打扰,便识趣道。

  余下未结案的,大部分是找不到要犯。

  然而,曹景休看完这些卷宗,费不了多长时间。

  曹景休微微点头,客气道。

  到头来,依旧没了二十多两。

  ……

  有些是流窜作案的,抢到钱财,就没人影了。

  令曹景休不解的是,这卷宗之上,结案有一百八十多件。

  “不知曹大人有何吩咐?”

  报案人并非苦主,乃是苦主的亲朋。

  ……

  由于那位少爷的坚持,此案最后就不了了之。

  一盏茶过后。

  “这有何难,容曹大人稍等片刻。”

  夏知县推门而入,侍立一旁:

  “曹大人,深夜唤下官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是,曹大人!”

  ……

  对此,老员外不信,又找其对账。

  说罢,就拿来那些卷宗,低头翻阅了起来。

  “劫掠一事?”

  夏知县笑了声,就退出门外。

  言罢,就有一差役走进,躬身道:

  曹景休若有所思问道:

  “夏知县,本官问你,近来贵县之中,可发生什么劫掠一事?”

  曹景休伸手示意,道。

  其中,倒有几桩无头案子。

  ……

  “启禀曹大人,下官治下倒发生不少劫掠抢盗案件。”

  大抵快两百多件。

  大约过了一刻钟功夫,他去而复还,手上已捧来了一叠卷宗:

  “曹大人,这是本县三载之中,治下所有劫掠抢盗案件的卷宗,还请曹大人过目。”

  有位老员外听家仆说,自家少爷在封丘县郊外游玩时,被贼人抢去了二十多两。

  但顿了几息,还是立马回道:

  那差役遵命道。

  一个时辰过后,他就翻阅完了。

  曹景休言道:

  “还请夏知县,去把那些卷宗拿来与本官瞧瞧?”

  “夏知县,请自便。”

  “去唤夏知县来。”曹景休吩咐道。

  望到这个案件,曹景休心思微顿,有些疑惑。

  据这卷宗所记,那人明明丢了二十多两银子,可却声称并无遭遇贼人。

  其中,必有隐情。

  只是,不便为外人道也。

  一番翻阅结束,并没有找到左家兄弟的踪迹,曹景休也不坚持。

  想着明日他谦弟就到了封丘县。

  到时自会真相大白!

  他就放下了心中忧思,转头睡下。

  ……

  ……

  翌日天亮。

  曹景休醒来之后,用完早膳,就有一批将士来了封丘县。

  这些将士,自然是把阿赖押来封丘县衙的。

  曹景休闻讯,忙走了出来。

  那阿赖经过一日的奔波,早已是疲惫不堪。

  再次望到自己的兄长,他自知犯了错,不敢去看。

  而曹景休对此,也无力一叹,深望了阿赖一眼,就挥了挥手,道:

  “先把人押入大牢,等吃过饭后,再带来问话。”

  话落,那些人领命照做,就把阿赖送去了大牢。

  ……

  ……

  再说。

  左家兄弟等人,早早就起床了,也吃过饭了。

  但久不见,那曹大人过来审讯,又听见外面金戈铁甲碰撞之声,瞬间就心生警惕。

  那左老二,用手捻破了窗纸,费力向外看了一眼,但却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从过路的仆从谈话中得知,那国舅爷被押回来了。

  “大哥,这下遭了,那怂小子被抓了,万一他把事情被抖露出来,咱们全完了?”

  左老二一脸焦虑,问道。

  “不必担心,他毕竟杀了小妹,即便是过失之举,也难逃问责。”

  左老大十分平静回道。

  大不了就拿此与曹大人做个交易罢了。

  左老大相信这位曹大人是舍不得他亲弟死的,若如不然,也不会急匆匆赶来封丘县!

  ……

  ……

  那阿赖被押入了大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狱卒端来饭菜。

  阿赖饿了一夜,见到那些饭菜,立马狼吞虎咽吃了。

  吃过之后,身上疲态大发,最终靠着墙角,一人昏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到了响午。

  这时,狱卒打开了牢门,对阿赖道:

  “国舅爷,你可以出去了,曹大人要审讯你!”

  “知道了。”闻言,阿赖心烦意乱,道。

  他出了牢门,就被带到了正堂。

  一来此,就见到了自己大哥曹景休正坐上位,其下是夏知县,还有一位师爷。

  左右两旁各站有一排的皂隶,手持棍棒。

  望到这架势,阿赖心中难免有些颤栗。

  “曹景谦,你乃当朝国舅,于礼不便跪拜,便站着受审。”

  “谢谢大哥!”闻言,阿赖心中一喜,脱口而出道。

  “这是衙门,不是家中!”

  曹景休把惊堂木一拍,呵斥。

  “我知…知道了。”阿赖支支吾吾道。

  未几,曹景休正色问道:

  “曹景谦,本官问你,为何杀死那左桑璐,你与她有何冤仇?”

  “我与她并未冤仇,是她先杀死我在先,我与她扭打之际,不慎失手错杀了她。”阿赖解释道。

  “她杀了你在先?”

  曹景休眉头微皱,有些诧异。

  同一时间。

  夏知县也呆住了。

  不知这左桑璐为何要杀死曹景谦?

  曹景休与夏知县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他再次问道:

  “曹景谦,你把与那左桑璐是如何相识的,从实道来。”

  “这……”

  听到此话,阿赖有些为难。

  他面露窘色,望了眼那夏知县。

  见状,夏知县会意,忙与一旁师爷使了个眼色,就站起身来,对曹景休说道:

  “曹大人,下官想起,还有要事去办,这审讯一事,还是交给大人为好。”

  说罢,就自顾自与师爷一道离开了大堂。

  “现在,伱可以从实说来了吧。”

  夏知县、师爷二人离去后,曹景休望着阿赖道。

  “不瞒大人,我之所以与那左桑璐熟识,是因……”

  当下,阿赖也不瞒了,把自己如何与左家兄妹四人结识,并且遭劫一事,以及在封丘县里碰上那左桑璐,要挟与其苟合等等,原原本本说曹景休讲了通透。

  听完阿赖所说,曹景休一下子豁然开朗。

  终于想通了一切。

  “事情竟是这般……”

  他讶然而惊,却倏忽急逝。

  回过神来,曹景休对阿赖告诫道:

  “曹景谦,但你毕竟杀了人,哪怕死罪可免,依旧要重罚才是!”

  阿赖见曹景休摆出公正严明的神色,立马讥笑了声:

  “大人教训的是!”

  下一刻,语气一变,陡然言道:

  “但娘好不容易找到我,怎会舍得我受罚?”

  “大哥,你就行行好,帮我这一回,反正左家人也有把柄被我们攥在手里,多赔些银子,或许能摆平此事。”

  闻言,曹景休勃然色变,怒斥道:

  “曹景谦,你怎可仗着母亲的疼爱,这般恃宠而骄?!”

  “莫要忘了,那好歹也是一条血淋淋的性命!”

  阿赖耍起了无赖,冷哼道:

  “哼!”

  “既然大哥不愿意帮我,那干脆把小弟押回京城罢了,该怎么罚就这么罚!”

  “你……!”

  曹景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下令把阿赖带下去,押回大牢。

  又在堂前静坐了一会儿,他忽地鬼使神差来到了左家兄弟的屋内。

  “可是曹大人来了?”

  听到屋外的敲门,左老大耳朵一动,问道。

  “是本官。”

  曹景休道。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左老大三人见到曹景休进门,立马躬身行礼。

  “不必了,本官来此,是有要事与你们商讨。”

  见此情形,左老大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

  似听出了曹景休话话语之中的无奈,左老大想了想,心中一横,直接开门见山道:

  “大人,是想问我等可愿不追究曹小国舅一事?”

  “不错。”

  曹景休神色微敛,复又盯着左老大看了眼。

  倒看不出来这左老大还是個聪明人。

  事实上,他早应该想到,这左家兄妹四人在封丘县做贼多日,一直不被查出来,肯定也有些城府与谋略。

  甚至,连夏知县也被几人骗了过去。

  左家兄弟几人相顾一望,片刻之后,左老大率先说道:

  “大人既答应了,说明已经知道了我等过去之事。”

  “我兄妹四人既有把柄落在大人手中,自是不该得意,若是大人肯出三千两,小妹之死,我兄弟几人就不会追究,自此离开封丘县。”

  “三千两?”

  曹景休心中微怔。

  这般数额,倒并不多。

  看来,左老大等人行事还是有些分寸。

  但自个儿若答应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到黑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禁暗忖,如此徇私舞弊,可对得起自己所读的圣贤书,可对不起天下百姓,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拒绝的话,刚到嗓子眼,他一下子想起家中老母,想起自己幼时过错,才导致曹景谦行错至此。

  一瞬间,曹景休心中满是悲凉。

  “曹大人,如何?”

  看曹景休坐在那里久不出声,左老大三人按捺不住,立马又问道。

  “此事,本官应了!”

  话落,曹景休骤然开口道。

  “那银两何时能到?”

  左老大三人追问道。

  “快则三日,多则五日!”

  曹景休不假思索道。

  闻言,左老大心中大定,不禁拍手称快,道:

  “好!”

  “就依曹大人之意!”

  旋即,他又问:

  “不知眼下我等可以回家了?”

  “可以了。”

  曹景休坐在那里,道。

  不多时,左老大三人就走出了屋子。

  而曹景休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夜幕还没有落下,他的亲随就骑上快马,携带其家书,赶往了曹府。

  ……

  ……

  次日晚上。

  其家书就到了曹老夫人手中。

  望着那封书信,曹老夫人迫不及待将其打开,看完之后,心中连日的忧虑,终于可以放下了。

  既然那左家人只要三千两银子,就愿意不追究此事。

  曹老夫人自然乐意。

  于是乎,忙在一日内备齐了银两,托长子这位亲随送到了封丘县。

  三日过去。

  曹景休手里就多了三千两银子。

  于是乎,他就派人传信给左老大几人,大家约定在城中一家酒楼交钱。

  说左老大这几日,已把一大家子的细软衣物啥的,收拾妥当,就等曹景休这笔钱到了,就能离开封丘县。

  这日,他得了三千两,就拖家带口,离开了封丘县。

  望着左老大等人远去,曹景休心中重担终于落地。

  隔了一日,曹景休就知会了夏知县一声,告知其要返京。

  对此,夏知县早有所料,并未觉得诧异。

  至于阿赖,则被押回了开封。

  期间,曹景休所行的一切事,并未告诉阿赖。

  这也让他几日,始终惴惴不安。

  害怕自己的大哥,真的把自己交给了大理寺严办!

  那样的话,自己哪怕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好在到了开封,押送他的人,并未送他前去,而是径直来了曹府!

  这下,阿赖心中安稳大半。

  认为只要见着曹老夫人,定可有法子,让自己不用受刑!

  “谦儿,你终于回来了!”

  说曹老夫人听到屋外动静,就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出面探看。

  她一见到那面颊消瘦不少的阿赖,立马快步上前,相拥而泣。

  “娘,孩儿回来了,孩儿知错了!”

  此刻,阿赖也痛哭流涕,不知是害怕,还是真的在忏悔!

  “知错就好!”

  “知错就好……”

  曹老夫人低咛不止。

  “谦儿,从此以后,你就待在曹家,当个闲散贵人罢了,哪也不去!”

  “你在封丘县所犯之事,你大哥已经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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