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刺史这一两日,甚为忙碌。
他先是提审了密州县的县丞、主簿等人,差人做了笔录。
随后又倾听苦主们的诉求,一一记下。
最后,还要四处搜罗那应县令的其他罪证。
更为重要的是,周刺史想借着应县令这条藤,扯出其他瓜来,顺便好生整顿一番岐州官场!
但奈何,有人鼻子贼灵。
这应县令一落马,早早就有了防范。
他虽说怀疑不少人,但大都手里没有真凭实据,却也为之奈何。
“刺史大人,仙师来了!”
书房里,周刺史正在看笔录,想从中察出猫腻来。
可就在这时。
有人进门来禀道。
“快快有请!”
闻言,周刺史大喜,他立马催促道。
上次,那韩湘子可帮了他大忙,解决了东陌巷闹邪祟一事。
说完,他便出了书房,来前厅招待。
“几日不见仙师,本官心中甚是挂念。”
望见眼前这仙风道骨,气质出尘的年轻道人,周刺史一脸热情。
“周刺史言重了。”
韩湘子与他稽首,和煦一笑。
“仙师,请坐!”
周刺史伸手示意道。
对此,韩湘子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顺手还拿起了一旁的清茶,喝了一口。
“仙师,实不相瞒,本官有许多问题急需向仙师请教。”
“胡老太等妖魔,现今如何了?”
“东陌巷此后可否一直安宁下去?”
在韩湘子喝茶的功夫,周刺史忍不住一连串问道。
“刺史大人,勿急。”
韩湘子连忙宽慰了句。
未几,他缓缓开口:
“就在今早,那胡老太三狐,已被送去了地府,此后东陌巷当再无邪祟作乱。”
听到此话,周刺史心中石头终是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道:
“如此甚好。”
“三狐一除,本官便可安心了。”
“东陌巷那群百姓,也能安心了。”
一开始,得知东陌巷闹鬼一事,是妖狐为孽。
周刺史是有心无力。
他虽说是朝廷命官,可无法力在身,只能干着急。
好在有韩湘子这般仙师,肯搭救众生。
二人聊了几句后,韩湘子就事问道:
“说起来,刺史大人动作倒不慢,那夜便抓了密州县令,眼下那密州县令可认罪了吗?”
“还未审呢。”
说起此事,周刺史摇了摇头。
“这是为何?”
闻言,韩湘子眉头一挑,不解开口。
那周刺史解释道:
“经此一事,本官心知诸如应县令这般欺上瞒下的昏官,岐州官场里还有不少。”
“以往这些人掩饰太好了,连本官都被蒙蔽了。”
“若非仙师告知,恐怕本官至今还蒙在鼓里。”
“之所以未审那密州县令,本官是想顺藤摸瓜,再揪出些人来,看看岐州还有哪些漏网之鱼?”
听到这里,韩湘子与岐州城隍提了个醒:
“这漏网之鱼,贫道倒知晓一人,那便是岐州司马伍珩。”
“眼下,三狐已伏法,伍司马最大的依仗没了,刺史大人想来可以下手了。”
周刺史摇微微点头,道:
“下手倒不急,伍司马的铁证,本官已掌握不少,随时可将其拘拿到府,另外本官早已命密探监控司马府,一有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话落,韩湘子略一思忖,便悠悠开口:
“如此这般,刺史大人怕是另有图谋了?”
他觉得这周刺史,手腕也强,并非是外强中干之人。
“报!”
“启禀刺史大人,今早伍司马派遣心腹,送一物件,快马加鞭赶去了长安。”
“小的唯恐对大人不利,便把那人截住了,眼下已捆绑到府。”
二人说话间,忽得有密探进来,跪地道。
此话一出,周刺史与韩湘子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没成想,二人刚说到此事,转头就传来了消息。
“你办的不错。”
“将那人带进来,到账房领赏!”
周刺史顿了一下,便对那人赞了句,吩咐道。
“是,刺史大人。”
那密探俯身答道,便退出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去而复还,押进来一位身材干瘦的仆役来。
此人进来后,满身痞气,还有些飞扬跋扈。
并未正眼瞧周刺史与韩湘子。
熟料,那密探很快教会了他做人。
他狠狠一脚往那人后腿踢去,猝不及防之下,此人直接跪了下来!
“放肆!”
“刺史大人面前,还敢无礼?”
那人吃痛,想要反抗,却被死死钳制住了,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本官问你,你是何人,要替伍司马送什么东西去往长安?”
周刺史望了此人一眼,沉声问道。
话落,那人把头一转,拒不回答。
“刺史大人在问你话,还不如实答话!”
密探气不过,又给了他一脚。
熟料,此人还是嘴硬,死活不肯开口。
“刺史大人,无需与此人多费口舌,直接告他劫了朝廷文书便是!”
韩湘子在旁看此人油盐不进,便与周刺史提议道。
“好!”
“反正这厮左右不肯开口,就以此罪论处!”
话落,周刺史眼前一亮,直接痛快应下,恐吓道。
同一时间。
那人听得此话,忽得脸色大变。
再见周刺史不假思索同意,他立马慌了。
劫持朝廷文书,可是死罪!
弄不好,还要诛九族!
他自认背不了如此罪名!
更何况眼前之人是刺史,位高权重,他又如何能反抗。
伍司马虽说对他极好,但真到了性命攸关之际,他想的还是如何保命。
为此,他噗通一声,磕头求饶道:
“刺史大人饶命!”
“小的一时糊涂,这就如实交待。”
“那还不快说!”
周刺史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让此人愈加胆战心惊了。
“小的是伍司马的门客,今早伍司马交予小的一口瓷瓶,命我带给工部尚书朱大人。”
那人哭着脸道。
“那瓷瓶呢?”
周刺史问。
“在这里。”
那人急忙从怀里掏了出来,是一青色瓷瓶。
大概有樽杯那般大小。
拿过那瓷瓶,周刺史摇了一下,侧耳一听,没有液体晃动之声。
他便揭开封口,小心翼翼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来。
此药丸一出,屋内满是醉人的香味。
只不过,这种香味,并不是雅致清新,而是一股绯绯靡靡之味。
周刺史闻了一下,突觉身子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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