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名字叫做EMO,可明明叫emo,在这里的每个人却都几近疯狂,群魔乱舞一般在各自站着的地方尽情地摇摆着,跟磕嗨了没什么区别。
过完安检,甫一踏入内场,震耳欲聋的音浪如排山倒海般向着姜恻袭来。
甚至直到加强了金钟罩的输出功率,那种鼓点一下一下砸在胸口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负责招待开台的酒吧员工立即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迎了上来。
“先生几位?”
姜恻侧着耳朵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随后以近乎于喊的方式回答:“就我一个。”
“那您是准备开卡座还是散台,或者说去高座就好?”
“最贵的,最贵的是什么?”
“呃...看您需要的套餐,我们会根据您的套餐为您安排区域,不过您就一个人,我建议您选择您想落座的地方的单人套餐或是普通套餐就好了,这样也比较合算。”
姜恻心下满意,暗自赞叹不愧是能代表一个城市的夜店,还挺会为顾客考虑的,难怪评价很高。
不过可惜,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除此之外也没有驾照,暂时对车没想法,房子苏锋那边也能安排,修炼的资源更不是钱能买的,既然这会儿不高兴,不花点钱乐呵乐呵,那就真找不到乐子了。
钱赚来,为的不就是三件事么,高兴,高兴,还是他妈的高兴!
所以,姜恻只是非常自信地说道:“哥们要神龙套,六支黑桃A的那個!”
员工先是一惊,随后不敢置信地确认道:“您确定?”
“我确定!别问其他的,问就是钱多了寻开心!”
员工连忙点头,立马换了一副更加恭敬的姿态:“请这边来。”
因为姜恻是新客人,所以为了防止他唱空城计吃霸王餐,酒吧经理委婉地让他先付款,姜恻也不犹豫,银行卡一刷,八万八就过去了。
经理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让人给姜恻安排了最顶尖的服务。
会场中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正在摇曳的男男女女们全都是停下了动作,不解地看向舞池上方的常驻DJ。
DJ拿着话筒,以无比慷慨激昂的语气呐喊道:“欢迎曹先生再次开启神龙座!”
霎时间,无数灯牌闪耀,狂欢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可就在这时,DJ扶了扶耳麦,抱歉的表示自己说错了,不是曹先生,是姜先生。
与此同时,姜恻在高出周围一截的卡座上刚刚坐下,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如帝王驾临一般,俯视着酒吧内的一切。
他挑了挑眉:“曹先生?名字都能说歪来?”
姜恻不出意外地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没人在意他到底姓什么,只知道他是今晚这里最靓的仔,也是最大方,最挥金如土的人。
可以说,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
就在DJ准备开始继续燥起来的时候,却被姜恻叫住。
“我可以点歌吗?”
DJ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可以的,请问姜先生您想点什么歌?”
“华夏人不蹦洋迪,那就来点小小的宗教震撼!”
......
曹政忙完一天的事务,突然心血来潮,打算去酒吧放松一下。
可刚到酒吧门口,庄重肃穆的梵音就让他慵懒的心情为之一震。
他先是一愣,然后退后两步,看着招牌,方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怎么回事?怎么开始放大悲咒了?”
他快步走进酒吧,随口招呼道:“老规矩,我先进去看看是咋回事儿。”
可经理却拦住了他,有些意外地道:“曹先生,您怎么来了?”
曹政眉头一蹙:“我怎么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经理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解释:“我是说您平时都会提前预约的,这次突然过来,我们没有准备。”
“还用准备什么?”
“不是,今天来了个新客人...”
经理将姜恻的事情解释给了曹政听,随后道:
“不巧我们库存也不够了,想着您过两天要来,才留下了一支黑金,其他的都给那位姜先生拿过去了。”
“紫金也没有了?”
“都没有了。”
曹政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瘾最犯的时候,居然酒正好没有了。
“那这大悲咒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那位姜先生点的。”经理满脸无奈,似乎也不理解姜恻为什么会搞这个,虽说也是音乐吧,但放在酒吧也太阴间了。
“就点了个这个?”
“不是,规矩您知道的,能点三首,还有一首往生咒和金刚经。”
“这能蹦起来?”
“还真能,您可以去看看。”
半信半疑的曹政进入内场,竟发现在DJ加工的电音般佛乐下,来这里玩的人们竟然比他平时看到的还要疯狂。
曹政沉默良久,看向了高台上笑得乐不可支的姜恻,心里顿时起了兴趣。
若是平时,他可能就离开了,可正逢酒瘾犯了,又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人,他倒反而不想走了。
找经理要来仅剩的黑金,曹政朝着姜恻走去。
沉浸在电音佛乐中无法自拔的姜恻并没有注意到有陌生人正在靠近,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曹政已经坐到了他旁边。
“没有黑金的黑桃A始终差些意思。”
曹政把酒放在桌子上,似是可惜地说道。
姜恻扭头看向曹政,依旧满脸笑容:“你谁啊?让你坐了?”
“打个商量。”曹政笑眯眯地说道:“经理说你这套缺这支黑金,而我又正想喝紫金,不如我们拼个桌,套餐的钱你愿意平摊也行,乐意的话算我头上也无所谓。”
姜恻恍然大悟:“噢,就是你啊,我说那经理死活不给我呢,感情是给你留的,不过我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图个乐子,尝尝新鲜,没什么规矩,平摊就免了,凭你拿来这酒,想喝什么自己倒就完事儿了。”
见姜恻这么通情达理又大方,曹政也不推辞,拿起杯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心心念念的酒。
一口下去,回味无穷,虽然仅仅只是凡酒,可他就是好这口,并不关心其他。
“对佛教有信仰?”曹政主动搭话。
“算是吧。”姜恻知道他问的是点歌的事儿,耸耸肩:“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好玩啊。”姜恻翻了个白眼:“不然因为喜欢听啊?听这些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哦?”曹政哈哈大笑,觉得姜恻这人实在有趣,忍不住又多问了几句。
姜恻正是微醺之时,本就嘴碎的他这会儿更是成了话痨,一来二去,酒过三巡,两人竟然称兄道弟起来。
只是当姜恻他姓曹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姓...当你兄弟有点危险。”
“为什么?”曹政不解。
“曹老板独好人妻啊,感觉你人模狗样的不是啥好东西。”姜恻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曹政大笑,也不动怒,反倒调笑起了姜恻:“你这么年轻,看上去也不像有老婆啊。”
“嗨,那倒也是,不过以后难说。”姜恻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最好是个会变成人的狐狸精,想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
“那难,世界上可没什么妖怪。”
两人说话间,却都同时一愣,仿佛察觉到什么,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角落。
那里有一个正扶着墙,跪在地上呕吐的女人,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异样,可姜恻却感觉到那女人身上似乎沾染着什么东西。
“哦?你也看到了啊。”
姜恻见曹政也正在看向那个方向,突然来了兴致:“我跟伱打个赌,我过去拍拍她,她马上就能醒酒,就赌等我出完差以后咱俩再组个局,输的人付钱。”
“等一下,你最好别靠...”
曹政话还没说完,姜恻就已经步履轻盈地靠了过去,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看出了古怪的不止姜恻一人,曹政担心,便也跟了过去。
可还不等他走近,便又停下了脚步,表情稍显诧异。
只见姜恻在那女人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给他顺气,可曹政眼中,分明有一道不弱于九品冤魂的黑气被他紧紧攥在手里,轻轻一捏,黑气竟然顿时崩散。
女人抬起头,满脸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一直把姜恻当普通人的曹政这才重新审视姜恻,少顷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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