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恻再次静下心来,认真感受着触手怪的变化。
他仔细地观察着触手怪的每个细节,想象着它行动起来的模样。
而在观想和感悟的过程之中,姜恻也逐渐产生了一种跟触手怪合二为一的微妙感受。
他的身体,也像是一口干涸的枯井,缓缓地从地底深处一点点汲取水源,充盈自身。
每记住触手怪身上的一处细节,将其刻印在脑海中,这种榨汁的效力就更强力一分,这让同样混迹于网络小说多年,有不俗造诣的姜恻出现了一种既视感。
这种修炼方式,总感觉跟签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两次观想获得的提升,已经是常人摈除掉积攒功德所耗费的时间心力以外的数年之功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那百分之一的天赋实际上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要来得重要得多,在大部分情况下,当一个人有百分之百的天赋时,就意味着成功不再需要努力,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经文中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恰好被姜恻所一直忽略——
大奢摩他者,越是悟性卓绝,定力超凡之人,越容易得见果位。
与此同时,在姜恻潜心修行的过程中,与他只有一层之隔的楼下。
沉闷的哀嚎声在卫生间内久久不停。
面对男人的拳打脚踢,她根本无力还手,只能尽力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和脑袋。
“不是说没钱了吗?这是什么?”
男人凶神恶煞,右手举着一沓钱晃动着,那沓钱面值不一,大的有五十元面值,小的还有五毛面值,一看就是平日里女人省吃俭用下来的。
“老子都跟你说了,我只是运气不好,等老子时来运转,把以前赔进去的全部赢回来,到时候不会亏待了你的,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女人能做的,仅仅只是低声啜泣,连反驳男人的勇气也没有。
男人拿到了钱,又打了女人出了一通气,此时心情甚好,又想接着去麻将馆来上两圈。
于是也不管女人死活,洗了洗手,擦去了指尖的鲜血,便要出门。
就在关上水龙头的一瞬间,男人好像突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一愣,看向依旧痛苦闷哼着的女人:“你说什么?”
女人无力回话,男人见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也不像是能说话的样子,不由得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可正当他愣神之际,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再次出现。
这次更近,更清晰,就好像说话的人此时正站在卫生间外。
“恶念...吃...”
“吃了再去...”
那声音十分冰冷,又幽怨淡漠,好像梦呓一般,莫名其妙地让男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握住把手,壮胆似的喝道:“是谁?”
可门外的东西像是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受了惊吓,不再出声,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躲了起来。
男人无比确定,自己刚刚的确听到了说话声。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收债的找上门来了,于是他便顺手抄起了扫帚,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
客厅的灯没有打开,这让刚从明亮的卫生间出来的男人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
他眨了眨眼,四下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疑惑地摸摸头,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
就在他转头,想要回卫生间拿上放在洗漱台上的钱时,却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缓缓抬头,正好与两双眼睛对上了眼。
只见两个不足一米,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皮肤苍白得甚至有些发青的孩童,正攀附在天花板上,如同两只蜘蛛一般倒挂,它们的脸,距离自己仅有数厘米!
“啊!!!”
男人魂惊胆颤,发出了从出生以来最为撕心裂肺的呐喊。
这一声尖叫穿透了客厅的窗户,竟然径直传到了楼上。
被这声音吵到的姜恻险些走火入魔,尽管正在奢摩他的状态,他竟还能听见。
“这是什么homo特有的恶臭叫声?难道邻居里有男酮?看来以后出门不能穿得太凉快了,我得保护好我自己。”
代表着死亡的绝响在姜恻这里被解读成了灵魂的升华,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他也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这声尖叫响起的数分钟后,自家大门的门把手,开始自己转动起来。
紧锁的大门被打开,那两只鬼婴出现在了门口。
它们本就是双胞胎,模样相同,迈着同样的步伐走进房间,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与先前不同的是,两只鬼婴的腹部均是微微隆起。
男人已经被它们蚕食殆尽,而女人,因为鬼婴刚刚复苏,食量有限,又充满恐惧,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丝毫邪念,反倒是逃过一劫。
如果有人碰巧经过他们家门前,就会发现卫生间里精神已经失常了的女人,以及卫生间外浑身没有一点儿伤口,却早已成了干尸的男人。
被矮瘦老者下了血咒的鬼婴,本不该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自作主张去做其他事。
可那是针对鬼魂。
对于身为冤魂,又是双胞胎的两只鬼婴来说,其加在一起的实力,已经达到九品的极致,直逼八品。
所以老者仓促中施加的血咒对它们的影响相对有限,它们虽然不会违背老者的意愿,但也不会完全按照老者的命令行事。
由于它们已经死去多年,不像刚刚死去的人所化作的鬼魂那样在短时间能还能保存相当的灵智,所以大部分时候,它们会依照本能来做事。
于是男人的所作所为所散发出的对鬼怪来说诱惑极大的恶念,才将它们吸引了过去。
本能告诉它们,该进食了。
而现在,同样是本能,却告诉它们该跑路了。
如果说进食的欲望只是能够让它们将血咒的命令稍稍延迟,那现在的恐惧就足够让它们完全把血咒的命令抛之脑后!
姜恻闭眼盘坐在扣六的佛像面前,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在他的身躯之上,一個挥舞着密密麻麻触手的邪神投影正在半空中肆虐。
即便忽略投影,当初将公墓之中的红衣厉鬼当场镇住的恶念,经受大奢摩他的加持,也凝结出了实质化的黑雾,弥漫在房中,时时刻刻地摧毁鬼婴的自信。
本来缺少灵智的两只鬼婴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痒,好像是突然长出了脑子:
这里是哪里?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可怕?谁来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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