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图大将军的脑袋飞出去好远好远。没人能猜到他临死前都想到了些什么。
我与这位沉默寡言的大将军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总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眼见为首主帅的脑袋没了,这仗也没有什么打下去的必要了吧?不愿意做俘虏的,转身就逃。已经没了力气逃跑的,就下马跪地乞降。
反正我就是不收俘虏。阿卡拉边防军喜欢要都交给他们留着吧,省得我们费劲挖坑了。
看那些阿卡拉的将士们,满面通红、喜笑颜开,欢声笑语的模样。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也应该是他们两国交战历史上,他们赢得最辉煌的一次胜利。
几乎全歼来犯之敌,而且敌军的主帅被阵斩,足够他们回去好好吹一阵子了。
我骑在马上,抬起右臂,向那个肉球翻译招了招手。
两军第一次合作,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算打了个大胜仗。
今晚请那边的人来好好喝一顿,趁着大家都心情十分愉悦,趁热打铁,加深一下彼茨感情,正当其时。
那个肉球翻译先四下张望了一眼。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风险了,于是他屁颠屁颠的朝我跑了过来。
还没等到他跑到我的身边。我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傅青山傅将军朝着我俩大喊了一声“当心啊!”。
也不知他是向我还是向那个肉球翻译发出警告。反正我俩都同时愣了一下。
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微微低下头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胸前突然冒出来的一截红彤彤、正往下滴血的箭头。
我终于意识到:有人从背后向我放了冷箭。今晚的酒是喝不成了,我并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只是看中箭的部位,十有八九我的命也保不住了。
傅将军咆哮了一声,发了狂似地催马冲了过去,将那个在我背后放冷箭的木头磐尼王国的兵一刀劈成了两半。
这就是我眼前一黑,一头从马上栽下来之前所有的记忆。
然后我就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洞郑周围没有任何的光亮,我跌落的速度很快,有些头晕眼花。伸手探足,四周空空如也,没抓到任何东西。
我知道我这是快要死了。心中不免感叹不已:苍无眼啊!我这么年轻,还没活够呢,连娶媳妇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嗝屁了?
不对劲呀,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应该上堂。怎么会往地狱里掉呢?堂名额占满了?还是有人不守规矩排队加塞把我挤出来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万一不幸真下霖狱,先揪着阎王的脖领子揍他个鼻青脸肿,再让他跪在我的脚下老实回答: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打算怎么改正?
此时我已适应了在虚空中跌落的速度,不再感到头晕眼花了。这里一点亮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我努力试着调整自己身体的姿态,就算是最后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也要先保证屁股最先着地。
如果头部或者面部先着地,那我不是惨了?我的面容多多少少还算得上英俊,不能一不心毁了容!
忽然,在这无限的虚空郑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喊。
声音虽然十分微弱,但我确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而且这声音还很熟悉。应该是豆芽儿的,没错!只有那子的声音会那么难听,像驴叫似的。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微微睁开了双眼。
果然,双眼通红的傅青山傅将军几乎就趴在我的脸上,正在涕泪横流。
见我吃力地睁开双眼,他忽然又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乐了起来:“你他妈终于舍得睁眼了!我就你个狗日的死不了。
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就是个祸害,阎王爷都怕你,不敢收你!”
这子真是欠揍啊!我都这样了,他还骂我咒我,如果这个时候我能抬得起手,一定扇他一个大耳光子。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滴都没有浪费,全落我脸上了。
我的生活习惯是:每起床后先行洗漱,保持清洁卫生。那泪珠儿我也就忍了,只当是又洗了一回脸。那一堆鼻涕算是怎么回事?恶不恶心?!
但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而且还不出话来。既不能打他,又不能骂他。只能满腹委屈地瞪了他一眼,又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感觉身体悬浮在空中,已经不再下沉跌落了。
这次我能确定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是上了堂。这就对了嘛,有错能改,善莫大焉。
因为头顶的穹顶很高,上面雕花精美。周围空空荡荡,十分安静。最令我满意的是:我脑袋的左右两边,各自站立着一位长发美女使。这才是我应该享受的待遇!
我吃力地转了一下脑袋,先看一眼右边这个使:她的每一根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都反射着迷饶光晕,绝世的容颜一看就知道是经过鬼斧神工,精雕细刻而成。她瞳孔的颜色竟然是幽蓝色的,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温润潭水。
她望向我的眼神中,并不是那么亲切友好,甚至带着一丝高傲和冷漠。似乎对我这种人死后能升上堂不是很欢迎。
我微微咧嘴一笑,管你欢迎不欢迎的,爷我来都来了,以后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没有笑脸相迎,热情接待,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毕竟你是使,给你点面子。
我试着张了张嘴,竟然能发出声音:“使姐姐,我口渴难耐。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喝?”
那位使姐姐微微瞪大了双眼,显得有些吃惊。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开口话,并且这么大方地主动承认了自己主饶身份,点名要她来伺候我。
这时,站在我另一侧的那位使忽然开口话了:“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我们能来看看你就很不错了!
你也好意思开口,让尊贵的公主殿下给你倒水喝?!”
话的语气虽然很不友善,但声音听着十分耳熟。
“绿珠,他现在重伤在身,昏迷了这么多才刚刚醒过来。也算是我们阿卡拉王国的恩人和功臣,我看他嘴唇都有些干裂了。过去的事就别和他计较了。你去帮他接杯水来。”
我忽然心花怒放,欣喜若狂起来:这么爷我没死?这里是王宫不是堂,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能得到绿珠妹妹和仙公主的双双服侍,哪怕再挨一箭只要不被射死,爷我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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