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洪家军全军上下都传开了:尊敬的洪首领要在不久之后的某一良辰吉日举行大婚典礼。
这是个大喜事啊,明洪家军人丁兴旺,首领更是受到了百姓的普遍的爱戴与拥护。整个洪家军的未来更是前途光明,实力强大到有望将来一统下,改换日。
否则,没有哪一户良善人家的父母会把自己的亲闺女许配给一个穷途末路,眼看就要被拉去坐牢、砍脑袋的土匪头子。
而大首领洪阔,更是心花怒放,腹中更是鼓胀着甜蜜。
像被人五花大绑之后,强按着脑袋,捏住两个鼻孔,从口中被强行灌入了一桶蜂蜜。自己甭提多开心了。
距大喜的日子还差那么几,首领洪阔在这之前又完成了一件事:派出自己的心腹下属,历经千辛万苦,从民间找出了那么几个,据是从前朝宫中出来的老嬷嬷。
在大婚典礼举行之前,这几位老嬷嬷遵照洪首领的吩咐,亲自对那个姓徐的老者家中做了一次秘密的登门拜访。
拜访的目的就是紧闭房门,嬷嬷对那位慧姑娘做了一次全面而严格的全身体检。
这几位老嬷嬷的任务就是按照前朝皇宫内的标准,确保洪首领娶到的,是一位健康貌美、有生育能力,如假包换的黄花闺女。
一切都在喜庆的气氛中缓缓推进。
没有人能够想到,貌似广阔而平坦的湖面之下有一股的暗流涌动。
洪家军内部一个由五位死士组成的暗杀组,此刻也正在紧锣密鼓地磨刀霍霍。
他们只等着这位洪首领大喜的新婚之夜,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之时,一齐举起屠刀,准备对他下死手,拼个鱼死网破。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不久之前,洪首领亲自铲除掉朝廷暗谍“黄蜂”之后的某一深夜起。
负责执邪内奸清除计划”的洪阔的亲信,那位个头不高,其貌不扬,下巴很尖,留着两撇胡子的徐昕将军。他自己也有一位信得过的下属,此人唤作牛二。
此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良心未泯。
而凑巧的是,这个牛二又与那位被当作朝廷暗谍“黄蜂”除掉的李忠岩李将军手下的一位叫做邢三的低级将领打就是同乡。
这两人交情甚好。打就是在一个村里,穿开裆裤一起和尿泥长大的。
后来,适逢灾荒之年,饥民遍野。眼看大家都活不下去了,要么饿死,要么造反。
他们二人一起携手投奔了洪家军,加入了农民起义军的队伍。
他们谈不上有什么宏伟远大的理想和目标,只是为了不饿死给自己找条活路。
虽然属于不同的分支派系,但这俩人之间深厚的情谊并未因岁月而更改。
总是找机会隔三差五,每过十半个月想方设法聚在一起,酌两杯。
每次聚,他们二人都一边开心地望着对方打着哈哈,亲热的当面调侃一下对方:“真不容易,你子还活着?”
“你个无赖还没死。我能比你还先死?”
兄弟俩时常唠唠家常,交流一下道听途来的家乡的变化以及军营中的各种道消息。
这种二人私下聚已维持很多年了。
那位李忠岩李将军被当作朝廷暗谍“黄蜂”,经由洪阔亲手毒杀之后,洪家军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忠臣良将李忠岩李将军忽然身染重疾,暴病而亡。
军中郎中虽然及时赶到,却也未能挽回他的性命。
大首领洪阔,痛失爱将。当场大哭不止,并双眼通红的亲自为他主持、举行了风光大葬。
李忠岩李将军属下虽然也有一些对他死忠的将领,对李将军的突然暴病身亡心中存有一丝疑虑,但一来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二来亲眼看到大首领睁着哭的红肿的双眼,为他举行了规格很高的风光大葬。
自然也打消了心中仅存的那一丝疑虑。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何况那个年代医疗水平很差,早上还活蹦乱跳,下午就一命呜呼的多了去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夜牛二与邢三再次对饮聚。邢三胸怀坦荡,与往日一般谈笑风生。牛二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却三缄其口,只雇头喝着闷酒。
酒量这种东西,是会随着饮酒之饶心情起伏变化的。原来能喝一斤的,某一日可能因为心情郁闷,喝四两就醉倒了,人事不醒。
这人原本只有三两的酒量,哪心情一畅快,又多喝了半斤,也可能啥事都没樱
二人和往日聚一样,一边不断的饮酒碰杯,一边东一榔头西棒子的着闲话。
邢三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弟我跟随那位突然离世的李将军有些年头了。真是苍无眼,好人不长命啊!
李将军对我们手下这些兄弟们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每次杀敌他都亲自冲锋在前,身先士卒,十分勇猛。
起来他对弟我还有过救命之恩。有一次骑着马亲手把我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谁料妒英才,他忽然就暴病身亡了。
你跟随的那位徐将军,经常在大头领身边混。你的消息应该比我们更灵通些,知道我们李将军得的是什么急病吗?”
牛二抬头看了自己的这位同乡发一眼,欲言又止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徐将军交代过我们,有些话要永远烂在肚子里。
谁谁就会没命!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李将军具体得的什么病,但那位将军夫人就死在我的眼前,至今还历历在目。令为兄我经常做噩梦!”。
听到这里,邢三不由得警觉起来。
他停住了用手中筷子夹材动作。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面前这位兄弟道:“你我是什么交情?你不会连我也信不过吧?我过了,李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如果真是知道些什么消息,不妨坦诚相告。我绝不会让第三个让知!”
牛二抬起头来,瞪着两只有些惺忪的醉眼,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正因为你我是过命的好兄弟,就更不能让你知道了。
知道的越多你越会寒心,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别问了,我的好兄弟。”
趁着酒劲儿,邢三佯装发起火来。摘下腰间的配刀,猛然拍在桌面上,高声道:“从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从没把你当过外人。对你也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直到今我才发现,你却从来没把我当成亲兄弟!
既然如此,不如你我恩断义绝。从此断交,不再往来。”
牛二吃了一惊。望着邢三通红的脸庞,他觉得对方喝多了,等酒醒了一定会后悔。忍不住苦笑道:“你看你看,我就你这个兄弟从头到脚直冒傻气吧?你还从来不承认!
了是为你好,你却偏偏不信。
至于你们李将军得的什么急症,我真是一无所知,不敢乱。
但李将军的夫人,那个貌美如花,身材丰腴的弱女子被施以酷刑,肋骨被生生打断了五根,就浑身是血地惨死在了我的眼前。
好歹我也是个人哪!也有最起码的怜香惜玉的同情心。
所以受了很大的刺激,至今仍然心内不安。
实话跟你了吧。那段时间,除了你们李将军离奇地暴病身亡。营中还有不少人失踪。那些可都是跟随大首领多年,赤胆忠心的兄弟们。”
牛二到这里,便紧闭双唇,不敢再什么了。
猛然伸手抓过了酒坛,颤抖着双手往自己的酒碗里倒酒。脸色铁青,仿佛是和谁在玩命赌气一般。
邢三抬起头来,吃惊地大张着嘴巴。
“如此来。我们李将军的夫人是遭人陷害,被迫害致死。
并非像我营中弟兄们所想的那样,因为李将军的突然离世,悲伤过度,为之殉情。
那这么,我们李将军也有可能是遭人陷害?并非得了什么急症?”
牛二抬起右手端起酒碗,一脸悲愤地扬起瘦长的脖颈,往自己的口中猛灌了半碗酒。
一边翻着白眼,低头望着面前自己的这位曾经患难与共的好兄弟道:“我可什么都没。喜欢胡思乱想是你自己的事儿,与我无关。”
邢三不敢再乱发脾气。而是微微躬下身子,低下头去声问道:“哥哥你别再吞吞吐吐的,吊我胃口了。弟我斗胆问一句可能不该问的话:你前段时间跟随着那位徐将军,是不是在执行什么秘密行动?”
已经有几分熟醉的牛二终于忍不住吐露出了几个字:“清除内奸!”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字,在邢三的耳中却不亚于晴霹雳。
这脱口而出的四个字,将引发今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暗夜之中,刀光剑影。鲜血四溅,不知又有多少人将会因此而人头落地。
在邢三的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如果是为了清除内奸,可以理解。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清除到我们李将军头上!
他追随大首领多年,战功卓着。而且我等弟兄们就围在他身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手下这些弟兄们心里明镜似的。
这么李将军不是急症暴毙身亡?是遭人陷害的!
那么能陷害他的人会是谁呢?想到这里,邢三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浑身汗毛倒立,脸色也变得苍白吓人。
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李将军曾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陷害他的无论是谁,我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算是对李将军以死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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