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人的这次征伐,可以说毫无威胁。除了人数不多之外,将亦不敌。所以这一次巴牛并没有亲自应战,而是让归命候盛世源带着他的三万人马,协同归义候汤玉麟的两万人一起,在秋山半岛的石海进行了迎击。双方的军队在那里僵持了一个多月,大小三十余战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为此,双方都请求了援兵。
楚雨荨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儿,迅速败下阵来,反而是坚持了一个多月,这让他大喜过望,立刻派了三万人马前去支援。为此,黎煜明火速召见了巴牛。
“儿臣以为,不必多虑”。对于康乐人增兵的消息,巴牛不以为然:“归命候才能素著,所以不能立刻取胜,无非是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黎煜明问道。
“将帅不和”!巴牛十分肯定的说道:“归义候常以异邦之人待他,今日以归命候为主将,他自然心中不服。两个人不能和谐相处,互相掣肘,自然难以成功。我以为,可差以得力之人监军,其事自解”。
“那,派谁去合适呢”?黎煜明想不到谁能辖制得了汤玉麟,便问巴牛道。
“可让我岳父去监军,让我哥哥柳希烈做护卫,我保他万事皆无”。巴牛笑着说道。
黎煜明虽然将信将疑,却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只不过临行之前,特意让他们去见见巴牛。
“岳父此去,可直入汤玉麟大营,不由分说将他拿下,然后责他迟误军机之罪。他若好言好语,便可赦他之罪,让他军前效力。若有反抗,便可就地正法,着我哥哥掌管其军,与归命候一同破敌”。巴牛对柳传志说道。
“他若是闭门不纳,我当如何”?柳传志问道。
巴牛微微一笑,说道:“汤玉麟妻子儿女皆在岛上,就算有背叛之心,仍然会心存疑虑。何况据我看,他不过是出于对康乐人的不满,才心存怨望,所以他一定会放岳父你入营。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心软,白白放过了他”。
柳传志点头称是。这时候柳熙烈冒冒失失的问道:“我呢?我去干什么”?
“你此去,只需要听两个人的话”。巴牛笑着看着他。
“哪两个人”?
“第一个是咱爹,你们去了之后,先要听咱爹的,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柳熙烈点了点头:“这个倒好,我一向都听咱爹的话。那么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是夜猫子”。柳希烈一直把盛世源叫夜猫子,所以,巴牛在说到他的时候,就直接用了这个柳希烈一听就懂的称呼。
柳希烈听到要他听从盛世源的安排,立刻就不高兴了:“我干嘛要听他的话?他连你都打不过,就更打不过我了,我不听比我弱的人的话”!
巴牛早就料到他不肯服从,便假意骗他说道:“你虽然看起来是听他的话,事实上,是在听我的话”。
“这我不懂”。他是真的不懂,只有他说了不懂才是不懂。
巴牛耐心的向他解释道:“他虽然现在在那里带兵打仗,我在这里看着。事实上,他每做一件事,都是我让他那么做的。既然他做的事情都是听从我的安排,他让你去做什么的时候,自然也都是我安排的。他听我的话,你听他的话,不就等于你在听我的话了吗”?
柳希烈想了好半天,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听你的话,我听他的话,就等于我在听你的话。我明白了”!他忽然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就是说他是个木偶,你是那个提线的人,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是不是”。
“不错”!巴牛立刻拍掌笑道:“还是哥哥你聪明,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了”。
柳希烈从来都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自信,听巴牛赞他,自然是异常高兴。便欣然和柳传志一同启程了。
“爹爹一定不肯杀汤玉麟”。柳传志走了之后,柳一一说道:“汤玉麟是岛上的人,杀了他,必然会引起非议。爹爹一向不愿以恶名向人,所以无论他如何不逊,爹爹都不会杀他”。
“这我当然知道”。巴牛笑着说道:“真要杀他,我就亲自去了。我只是要让他长点儿教训,最近,他可是一直行走在危险的边缘”。
柳一一很少参与家庭之外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于是巴牛把汤玉麟秘密聚会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她听了之后,立刻脸色大变,颤声说道:“若果有此事,你一定要严加防范。半岛的原住民,一向对外来人非常排斥,他们容得下你,是因为你是他们的英雄。一旦他们要抛弃你的时候,你就成了他们的仇人。而对于仇人,他们是不择手段的”。
巴牛不禁大笑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长声说道:“想害我的人很多,他们只是其中之一”。
柳一一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十分担心,当天晚上,就找到了胡冰卿,向她说明了情况,让她对此事特别的关注一些。她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举动,后来救了她们所有人的命。
柳传志星夜赶到前线,一下车就带着柳希烈来到了汤玉麟的大营之外。守营的军士认识他的人不多,柳希烈却人人都认识,所以一见到他们立刻就向营中传报。此时天刚刚亮,汤玉麟还没有起床,听到说淮安侯和沙山候同时到了营外,心中不免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拒不接纳,又恐被说成是反叛,要迎接他们,又拿不准他们前来的目的。正在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听见营外一片声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个人扛着大刀就闯了进来。
“汤玉麟,你要造反吗”?这句话,是柳传志教给他的,闯帐的事情,自然也是柳传志的主意。
汤玉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柳希烈用刀柄在腰眼儿上一捅,一个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柳希烈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条麻绳,活生生的把他捆了起来。这时候,柳传志也已经进了大帐。他坐在书案之后,以极其严厉的语气问道:“汤玉麟,你可知罪吗”!
“汤某人虽未能为国建功,亦无所亡失,侯爷所谓的罪,汤某实在不知”。缓过神来之后,汤玉麟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那些秘密之事,巴牛未必能知道,他们此來,很可能是因为盛世源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因此上,并不十分担心。
柳传志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军迟滞多日,不能取胜,你可知道原因吗”?
汤玉麟听他这么一问,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野战无功,侯爷应该问归命候,与小人何干?小人不过是听命行事,利与不利,实在不知”。
柳传志不禁冷笑数声,说道:“自出兵以来,你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配合归命候作战,可有此事”?
“小人一向身体不适,并非推脱之词,小人的左右人等均可作证,若侯爷以此事为由,降罪于小人,小人也不敢有辞,但只是于公理上,很难让人敬服”。
柳传志想起巴牛的话,想要就此杀了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让柳希烈把他带在一边,传令帐下敲响聚将鼓,把营中众将聚到中军大帐,向众将说道:“汤玉麟不听调度,延误军机,已被沙山候拿下。自今日起,帐下人马暂由沙山候统领”。于是就帐中向汤玉麟要过虎符,亲自授予柳希烈。
那些军将虽然是久跟汤玉麟,但柳熙烈的骁勇,他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加上主将已然被擒,只好听命。柳传志又嘱咐了柳希烈一番,然后才到盛世源的中军大营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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