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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首辅换命:谁能保证朕顺利下手术台,朕就让谁当首辅!
“陛下,儿臣认为,该让太医院认真研究出一个方案出来,毕竟您的身体是天下最重要的事,丝毫不能马虎!”
朱见漭心里生出一丝悔意。
回京继太子位,也许是他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他一直以为,朱见淇是死有余辜,是他不孝,所以该死;是他不忠,所以被废。
可当看清老皇帝真面目后,他才发现,朱见淇变成这样,难道不是老皇帝故意养成的吗?
他的确让渡了皇帝权力,看似毫无保留,因为朱见淇什么都不是,上来后只会被万民唾骂,正因为他看透了朱见淇的秉性能力,他的差,恰恰会映照老皇帝的英明。
朱见淇当太子,却越搞越差,天下愈发混乱,天下人自然而然就会怀念老皇帝。
老皇帝干得不一定多好,但全靠同行衬托。
朱见淇这么一衬托,老皇帝就成了神,天下人就开始期待神明再次降临,而这个时候,老皇帝恰恰是最安全的。
因为神不能死,天下人都在支撑着,这个神不能死。
朱见淇这蠢货,压根就没想过,他所做的一切,老皇帝在幕后看得一清二楚,他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推波助澜,将权力彻底转移,甚至要去当太上皇。
因为他在保命。
岁数一大,随便一个药片就能取走人的性命,而随着时代发展,皇帝的作用被无限弱化,所以老皇帝无时无刻不在凸显自己的作用,只要他还有作用,世人就希望他活着。
而且,朱见淇也得依仗他,凭他的能力无法掌控朝堂,需要借助神力。
所以,天下人都需要老皇帝坐镇,自然而然的朱祁钰活得安稳。
直到朱见淇知道自己翅膀硬了,试图摆脱老皇帝的时候,忽然间就策动了群情激奋,逼宫换太子。
可从既得利益者的角度来看,老皇帝才是最大赢家。
太子换了之后。
朱见漭回朝后,他就开始鼓动朱见漭搞深化改革。
为什么呢?
因为朱见漭不是朱见淇,他本身就是皇帝,军政双绝,纵然在国内缺乏底蕴基础,以他的能力掌控朝局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老皇帝就不被他需要了,甚至天下人也会逐渐不需要他了。
所以,老皇帝撺掇他改革。
朱见漭改革,天下震恐,就需要老皇帝充当缰绳的作用,负责随时拴住朱见漭这头野驴。
那么老皇帝就更不能死了。
看似是老皇帝为大明,为江山传承,为朱见漭儿孙,奉献自己,其实就是为了他自己!
他怕死,他极致的怕死。
只是他伪装得太好了。
看穿他伪装的人早就死了,这些年他一直装成慈祥长者,对权力也不太看重,其实变成老银币,躲在幕后操纵天下。
当朱见淇可能威胁他生命的时候,他当机立断除掉朱见淇。
今天,当朱见漭和文官达成和解的时候,老皇帝再次撕开伪善面具,鸩杀李东阳,震慑朱见漭。
他根本就不管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他的儿孙会如何,他只想自己活下去!
他今年都八十九岁了!
还活不够啊!
即便为国朝鞠躬尽瘁的李东阳,都没看透老皇帝是这样的一个人,当年知道老皇帝真面目的,有胡濙、于谦、王竑、年富等人,可他们都已经死了。
现在占据朝堂上的重臣,则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人的秉性性格都在他的心中,他可以不上朝,可以不看奏疏,甚至连皇位都可以不要,但天下朝局却还在他的心里。
李东阳嘴里涌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皇帝,至死他都没明白,为什么?
老皇帝多年的装弱,骗过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想不到他的目的是什么。
“朕要手术!”朱祁钰不是在和他商量,也不是和朝臣商量,而是在下圣旨!
朱祁钰的手却撑不住身体了,慢慢坐下,气势不减:“老四,朕还没老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做主的地步!”
“儿臣这就传旨!”当朱见漭彻底看清他爹真面目之后,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曾经亲密无间的爷俩,忽然变得形同陌路。
工具。
在老皇帝眼里,任何人都是工具。
他朱见漭也是。
“去吧。”
朱祁钰也不装了,一扫老态:“李东阳居心不良,念在李东阳对大明还算有功的份上,就不牵连他的家眷了,也不夺走他的封号。”
“令他家人收殓了吧,快些入葬。”
“老四,前朝该怎么做,不用朕教了吧?”
“儿臣明白。”朱见漭觉得支柱倒了。
走出养心殿时,他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他要重新思量和老皇帝的关系了。
而养心殿中的朱祁钰,也要重新考虑,和太子的关系了。
都怪老大变质太快了。
再当几年太子,皇位就是你的了,偏偏要急,换上一个不好对付的,朕都这么大岁数了,活几年容易吗?
朱祁钰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
朝臣和太子和解,不再进行改革,只是简单的肃清朝堂,那么天下就不需要他了。
手术可以成功,也可以失败。
就算他是皇帝,也掌控不了结局。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半死不活,让他成为植物人,朱见漭还能尽孝,还不用看他脸色活着。
“满朝公卿,谁最可信呢?”
朱祁钰目光闪烁:“去把刘大夏宣来。”
最后的忠臣,居然是刘大夏。
因为这个人只讲利益,那就给他利益,让他当首辅,给他太师,让他位极人臣,再不济就封他为王又如何!
刘大夏来的时候,地上还有血迹。
他已经听说了,李东阳死了,死因却不明确,只说居心不良,便没有其他了。
人是从养心殿抬出去的。
他无法想象,李东阳究竟做了什么事能激怒老皇帝呀?
“时雍。”
朱祁钰刚喝了药,脸上恢复红润:“朕这身体呀,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这双腿犹如灌铅,浑身难受啊。”
“人老到朕这个地步,日子过得难啊。”
“老臣知陛下艰难,但陛下是大明擎天玉柱,万万不能有事。”刘大夏其实人间清醒。
搞政治就要变成一个权力动物,总谈什么感情,伤钱。
藏着掖着,不还是要搞利益交换嘛。
直接谈钱得了。
朱祁钰忽然喜欢刘大夏了,他让侍从出去。
“时雍,如今内阁首辅、次辅、三辅空悬,朕觉得以时雍之能,可荣居首辅。”
朱祁钰可没画饼,他还是能任免朝臣的。
刘大夏就喜欢这种交易。
但是,老皇帝岁数这么大了,他已经是一部尚书了,再往上就一步之遥,他是多熬几年,等朱见漭提拔呢,还是走老皇帝的门路,立刻上去呢。
老皇帝怎么忽然给他允官的承诺呢?
这些年,老皇帝都是可年纪大的先上,轮着干首辅,很有人情味,这次怎么忽然打破了官场逻辑,忽然提拔他了呢?
这里面有问题。
再结合李东阳的死,莫非是皇帝和太子出现了龃龉?
刘大夏又想到了朱见漭今天的态度,他似乎变得十分低沉,来养心殿之前,他们还通了电话,他能听出朱见漭心绪低沉。
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时雍。”朱祁钰呼唤一声。
“陛下,吏治是您一手建立起来的,老臣上面尚有几位,首辅之位怕是还轮不到老臣。”刘大夏在试探老皇帝。
“时雍,刘健也不是年龄最大的。”
“朕那一套早就没用了。”
“以后太子登基,更不会用了。”
“现在内阁严重空虚,无法帮助太子秉政。”
“朕觉得你可为首辅,想来太子也是没意见的,他若不满意,朕亲自跟他说。”
朱祁钰从来不叫老四为太子的,都是叫老四。
刘大夏听出里面的不同意味,目光微微一闪。
投靠了老皇帝,等老皇帝一死,他怕是别说首辅之位了,估计连尚书之位都保不住。
但是,朱见漭已经流露出对老皇帝留给他的班底不满,等他完全执政,还会用他吗?
刘大夏不敢保证。
而他却夹在这对父子中间,左右为难。
是不是李东阳就没有满足老皇帝,所以老皇帝弄死了他。
想到这里,刘大夏不寒而栗。
殿中静悄悄一片。
刘大夏额头渗出汗珠来,停顿半晌才道:“全凭陛下定夺。”
朱祁钰嘴角翘起:“朕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朕想让太医院给朕做手术,朕知道朕这么大的年纪,风险肯定是很大的。”
“但你知道的,朕的身体,关系着整个大明。”
“就怕有人不希望朕活下去了。”
“时雍,伱能保住朕顺利走下手术台吗?”
猛地,刘大夏吓惨了。
皇帝担心的不就是朱见漭嘛!
让他来保,刘大夏就一定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而老皇帝就算手术成功,还能活几年?
等老皇帝一死,他第一个陪葬。
这完全是亏本买卖嘛。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李东阳要死了。
现在就有一把刀,架在刘大夏的脖子上,只要刘大夏说不,立刻就会砍死他。
说实话,这些年刘大夏都没看透老皇帝。
但这次看透了。
老皇帝太怕死了。
如果用怕死来解释老皇帝一切诡异的作为,就解释通了。
作为一个权力动物,刘大夏是没有权力才会死,为了权力他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所以他无法理解,老皇帝正值盛年,忽然就退居幕后了,说是为太子铺路吧,可朱见淇又被废了。
说他真的喜欢权力吧,他甚至连军权都交出去了。
他一直理解不了老皇帝的脑回路。
但这一刻忽然明白了。
他怕死,所以不想看奏疏了。
他怕死,所以不看天下大事,省着烦心。
他怕死,所以在权力和生死面前,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陛下,老臣如何保您呀?老臣又不是手术医生!”刘大夏装糊涂。
“时雍啊,想位极人臣,总要付出点什么嘛,这朝堂看似风光,其实是刀尖上跳舞。”
朱祁钰道:“太子登基后,总要换上自己班底的,你觉得你资历硬得过刘健啊,还是杨廷和啊?”
“要知道,当初换太子的时候,杨廷和出力很大,他又和老大有亲属关系,他却旗帜鲜明的支持老四。”
“你说说老四登基后,会重用你呀,还是他呢?”
“时雍,你是英雄。”
“明哲保身不适合你,你应该轰轰烈烈的死,该登上权力的顶峰,去看看上面的风景,就算死又如何,起码曾经得到过,这才是英雄。”
“朕活一年,你就是一年首辅,朕活五年,你就是五年首辅,朕在,你在。”
“就算朕不在了,你看见哪朝首辅死了?”
“他再厉害,能把你弄死吗?再不济你去藩国当你的首辅去,他还能去藩国打你吗?”
朱祁钰道:“可是呀,若朕不在了,你这首辅之位也就没了,一辈子不过尚书罢了,你更别想染指太师之位。”
“太师啊,大明有几个太师,你能数得过来的,你不想要吗?”
“朕能给你!”
刘大夏确实心动。
他是权力动物,只想豁出一切往上爬。
他和杨一清和杨廷和都不一样,和刘健、李东阳等人更不一样。
“陛下,老臣如何保证您?”
“这就是你考虑的事情了,朕就将这命交给你,若朕不在了,你刘大夏宗族就要给朕陪葬。”
朱祁钰很久不做这种交易了。
上一个这样交易的,是胡濙吧?
他掌控天下权力太久了,已经不用做交易,就什么都有了。
刘大夏浑身一抖。
“太子也保不住你,朕总有后手的,时雍,别耍花样,你赌不起。”朱祁钰轻笑。
他的确还有后手。
他干了六十多年的皇帝,就算退居幕后十年,他仍旧有数不清的后手,没人能摸透他究竟藏了多少。
“老臣不敢。”刘大夏也不知道老皇帝能有什么后手。
不过,只要老皇帝留一道亲笔密旨,只要公之于众,他刘大夏全族就没法活了。
这些年老皇帝鼓励所有朝臣多生,宗族枝繁叶茂,就在这里等着呢,谁能割舍全族人呢?
“恭喜刘首辅了,朕的圣旨会传出去的。”
朱祁钰不相信所谓的忠心,众所周知他没几年活头了,保不住所有人富贵了,改换门庭,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这种忠心,可有可无。
现在的他,又要将隐藏了五十多年的面孔,再次拿出来了,和所有人做政治交易。
宫中传来圣旨,刘大夏任首辅,王恕任次辅,余子俊任三辅,刘健改任尚书,谢迁被罢黜。
一连串人事任免的圣旨传来。
朝臣都愣了一下,老皇帝不是不管前朝事了吗?
怎么忽然启用了这样一大群老臣。
东宫中的朱见漭眸中闪烁着冰寒,他最错的就是回京,当什么太子,在商国当皇帝多好啊。
当他和朝臣和解的时候,就意味着和老皇帝撕破脸了。
他俩不再是父子,而是敌人。
谢迁因为不敢出头,所以被罢黜,估计很快谢迁就被赶去藩国,哪怕以后朱见漭想启用他,也没门,去了藩国,谢迁是死是活,老皇帝一句话而已。
最精的是,老皇帝不动兵权,兵权还在朱见漭手里。
但你朱见漭敢来杀朕吗?
他只是填补官员上的空白,再一次换上了自己的人。
这些被朱见漭吓到了老臣子们,肯定会紧紧团结在老皇帝身边,这才是老皇帝的后手。
这些人登上高位,就会和朱见漭唱反调。
而朱见漭忽然发现,自己手上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准确地说是老臣,一个可用的都没有。
因为这些人都是老皇帝一手培养起来的呀,老皇帝看似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他什么都有。
朱见漭本想重用的杨廷和,此刻也默不作声。
朝中影响力最大的就是这些老臣。
他们站队老皇帝的时候,朱见漭才发现自己这么无力,他所谓的深化改革,只是受到些许阻力,根源还是这些老臣没有联合起来对抗他,否则他什么也进行不下去。
这就恰恰说明,朱见淇看似掌握朝堂,其实只要他在用这些老臣,这些老臣的心永远在老皇帝那里。
也恰恰说明,老皇帝鼓动他深化改革,是在害他,让他站在朝臣的对立面,他好渔翁得利,好毒的手段啊。
即便李东阳被鸩杀。
他们还在支持老皇帝。
因为老皇帝却能给他们最后的富贵,反而朱见漭不会给他们的,那就享受一天是一天。
“连最后的声名都不要了吗?爹,儿子一直都在被您算计呀,儿子却当个傻子,被你给卖了。”
朱见漭喃喃自语:“您说,老大死前,是不是也想通了?所以他才会死呢?”
“爹,您太可怕了。”
“我也快六十岁了,自认为颇有心机,可和您一比,什么都不是啊,您太可怕了。”
宫中血雨腥风。
并不影响宫外。
朱厚煐西去安徽,安徽是从南直隶拆分出来的,合肥是安徽第二大城市,人口才七百万,谁敢信啊。
地处江南的核心省份的省治,人口七百万。
连婆罗洲一个小城市都不如。
安徽和江西这对难兄难弟。
朱厚煐在合肥转一圈,发现合肥是真穷啊,见惯了上南杭三地的繁华之后,再看合肥,就是个大屯子啊,咋荒凉成这样了呢?
人口被吸走了,却可以吸小城市人口补充,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哪个大城市不都这样过来的。
合肥却不行,怎么吸也吸不过中都,凤阳是真能吸人啊。
作为大明的中都,朝廷可劲砸资源进去,一个内陆小城市,人口愣是超过千万。
但凤阳本地老户,都被吸去南京了。
凤阳继续吸安徽人口,在凤阳生活两代人后,年轻人又往南京跑,所以合肥肯定吸不过凤阳。
安徽省唯一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城市,就是凤阳。
朱厚煐从南京出来,第一站就是中都凤阳,祭拜先祖后,才去的合肥。
合肥的城市规划,也和上南杭没法比,这三座城市,都是精心设计的,合肥城在大明数以千计的城市之中,籍籍无名,城市建设也不行,也怪朝廷不倾斜资源。
旅游旅游不行,种植种植不靠谱,说是农业城市吧,还有点工业,说是工业城市吧,还撑不起千万人口,人口疯狂外流。
这几年安徽小城市人都活明白了,凭啥让凤阳和合肥当二道贩子呀,我们直接搬去南京多好呀,反正最终的归宿都是南京。
就这样,景泰六十七年,仅仅过去第一季度,安徽又流失了百万人口。
朱厚煐还看到了打工潮。
一辆辆火车人满为患,全是往上南杭去的火车。
估计,安徽省也就剩个两三千万人口了,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
朝廷并没有放弃安徽。
而是大力发展安徽旅游,大美安徽欢迎您,这几年朝廷大力发展自然资源旅游,主要地区就是安徽和江西。
让天下人看看安徽和江西的美,带动本地就业,促进人潮回流。
旅游发展得确实还可以,但回流就别想了,怎么也没有上南杭赚钱,都习惯大城市节奏了,忽然回来也不适应。
朱厚煐先去江苏,从徐州乘车去江西。
同样地处江南的江苏,并没有被吸死,因为他也是吸人家的,苏州、常州、南通都是江苏省的。
江苏,是要分苏南和苏北的。
苏南富得流油,苏北穷得吐血。
划分两苏的是淮河,淮北就穷,淮南就富,当然了,这个穷是和江南比的,要是和北方一比,还是够富的。
在淮南的基本就是苏州府、常州府、镇江府、扬州府、和淮安府南部,之所以富,也是大城市效应,距离特大城市近,生活成本低,就有很多公司开到这边来。
相对而言,苏南的人工成本,要比上南杭三地低廉很多的,苏北更便宜。
扬州,也是朝廷重点扶持地区,北京转移出来的工厂,落户在扬州府。
苏北就不行了。
但再差,也比安徽和江西强。
江苏总人口2.1亿,常住人口约在2.35亿左右,吸的也是安徽人口。
安徽很想哭。
朱厚煐眼中的苏南和苏北,完全是两个地区,苏南富得流油,物价很高的,遍地都是人,到了苏北,物价暴跌七成,什么都便宜。
这就促成了,到了节假日,苏南百姓组团去苏北购物。
苏南赚钱苏北花,导致苏南物价进一步暴涨,不涨不赚钱呀。
在苏南最好做的生意是饭店,因为不能饿五天肚子,去苏北吃吧?反而服装、小商品等生意,苏南很不好做。
苏北靠吸苏南的血,人口非但不流出,还在吸入人口,安徽又在哭了。
苏北也有闻名遐迩的城市。
徐州,全国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徐州拥有通往欧亚大陆的火车,从徐州上车,欧亚大陆哪里都能去。
徐州总人口1700万人,而每日要接待上亿的旅客,这些旅客途经徐州,肯定要在徐州消费的,这就养起了徐州这座城市。
徐州往北,是沛县。
沛县,作为汉高祖的龙兴之地,景泰朝可大力发展沛县旅游,沛县是闻名遐迩的旅游强县。
挨着的昭阳湖、微山湖都是养螃蟹的地区,每年螃蟹上市,江苏螃蟹,闻名全世界,阳澄湖在苏州。
景泰朝,江苏螃蟹是贡品,老皇帝多次推荐江苏螃蟹,所以有天下螃蟹看江苏的名声。
徐州是直隶州,后被划入江苏省的。
徐州下游,穿过吕梁山,有一个叫邳州的地方,三国时期,这里还叫下邳,刘备就在这里。
所以,景泰朝发展旅游,邳州也是重点发展对象。
中原大地上历史数不胜数,老皇帝是历史爱好者,朝廷就重点发展有历史底蕴的城市,没有就创造历史。
历史旅游,是旅游行业的重要一环。
但江苏最出名的,不是连云港,不是盱眙,不是盐城,也不是高邮,而是宿迁。
赫赫有名的花木种植基地,就问谁没上过当。
朱厚煐在江苏视察,从景泰四十二年之后,朝廷就重点建设海州,就是连云港,尤其在填海计划提出来之后,连云港就会成为重点沿海城市。
经过多年的发展,连云港已经成为江苏大城市之一,人口过千万,经济总量排在全省前五位。
江苏面积很小,和南方很多省份比起来,都没有一个城市大,不足十万平方公里。
这些年以来,大明一直在填海造陆。
以每年十公里的速度,向东推进。
所有沿海城市,除了山东外,都在填海造陆。
景泰六十七年,老皇帝亲自下旨,鼓励沿海城市填海造陆,纳入政绩考核之中,西北官员的治沙量,也要纳入考核,挖空一个沙漠,就填水灌满,变成一个个湖泊。
用西北的沙子,填沿海地区,扩大领土,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再填出一个江苏来。
景泰八年时,海州是一座岛,现在岛和大陆都已经连上了不说,还往海洋深处填满了一百公里。
之所以山东不填,因为要等两湾填平后,再考虑山东哪里该填,哪里不填。
江苏面积狭小,就自己填,能填多大填多大,争取再填一个江苏出来。
朝鲜也往西填,争取早日和江苏接壤。
朱厚煐从徐州乘车去江西。
说到江西,就一定要说鄱阳湖。
作为大明最重要的内陆湖之一,从景泰四十五年之后,就开始退耕还湖,并引水扩容。
湖上的岛屿,则开发用作旅游。
江西最拿得出手的两样东西,鄱阳湖和景德镇。
每年会吸引三千万游客,来鄱阳湖旅游。
而在景泰五十五年,朝廷颁布圣旨,开始鄱阳湖为期三十年的禁捕。
并且人工养殖鱼苗,撒入湖中,恢复生态。
沿岸的渔民,则发放一部分补贴,朝廷鼓励他们转型做水产养殖,野生鱼禁捕,人工饲养鱼类则朝廷非常支持,还拨了些款项,大力支持。
从景泰五十五年后,天下所有湖河,都陆续进入禁捕期。
比如长江,就在景泰五十八年时,开始十年禁捕,于景泰六十八年恢复正常。
以后就是十年解封,十年禁捕。
禁捕期间,朝廷负责出资恢复生态。
大明并没有严厉保护野生动物,但会定期禁捕,过了期限就会重新解封。
这两年,鄱阳湖生态基本恢复,湖中鱼类超级多,还发生了鳄鱼攻击旅客事件。
有人呼吁解封鄱阳湖。
朝廷却置之不理,但已经开始控制鳄鱼的数量了,作为顶级猎食者,绝对不能灭绝,一旦灭绝,其他生物就会泛滥。
朱厚煐在鄱阳湖呆了三天,这边是真的舒服,物价低廉,房价低廉,什么都便宜,就是人少,穷。
年轻人都跑去上南杭了。
鄱阳湖四周城市还算好呢,其他城市更惨。
江西除了鄱阳湖,就只有景德镇能留住人口了。
世界不管怎么变,瓷器都是刚需品,烧瓷工人永远不缺。
景德镇早已升级为市,户籍人口九百万,常住人口在1100万左右,是江西最大的城市。
江西也是惨,江南吸一波,武汉再吸一波,直接缺氧了。
从江西出来,朱厚煐就准备回京了。
最后一站,河南。
因为云南临时戒严,他没法进去,山东则在作业,十分混乱,广东和广西并不顺路,最后一站就是河南了。
从江西乘坐专列,穿过武汉,进入河南。
天下腹心之地河南,总人口2.98亿,全世界人口最多的省份,没有之一。
但也是人口净流出最厉害的省份。
夹在北直隶、山东、武汉、江苏中间,他还能有好?
河南人优先去北直隶打工,其次是江苏,最后才是武汉和山东。
腹心之地,常住人口居然只有1.7亿人。
1.3亿人净流出,天下省份之最。
朝廷想发展河南都没用,人家的心就不在家乡,谁让人家有地理优势呢,去哪都近,哪赚得多我们去哪。
河南布政使天天上疏哭诉,我们做的都这么好了,人还是往外流。
做的再好,也不如天子脚下。
天子脚下,也不如挣钱多的地方。
朱厚煐来了河南,都不知道去哪,好玩的地方太多,好吃的东西太多,明明人口净流出最多的省份,偏偏还哪哪都是人。
河南所有城市,全是旅游城市,你敢信?
龙旗牌汽车,就在河南制造的。
大明有五大造车厂,吉林、河南、陕西、上海、广东。
从河南,就回到北直隶了。
北直隶,将大名府划给了河南,又成立了河北省,北直隶就剩下北京和天津了。
小小的北直隶,却云聚着7000万人口,常住人口达到可怕的1.7亿。
如此庞大的人口,别说交通了,连喝水都是问题,这两年引水工程加快速度。
因为河北要优先给北直隶供水,导致河北百姓喝不到水。
河北的水得靠辽河支撑着,辽宁不够的水靠松花江支撑。
河北人口也不少,也在1亿上下,常住人口就没有这么多了,只有6000万人。
北直隶的发电厂,就建在河北,给京师供电。
勒拿河引水工程加快速度,预计十年内,河北和北直隶能喝到勒拿河的水。
大明首都,北京城,常住人口在6200万以上。
是大明第二大城市。
第一大城市还是上海。
北京,叫北京也不合时宜了,以后要改为中京、圣京、龙京之类的了,因为大明要在热河建北京城。
十京制之下,很多城市的名字都要改。
北京屈居第二,因为北京把北直隶拆分成几个城市,如果合在一起,人口1.7亿,哪个城市比得了?
之所以拆分城市,连喝水都困难,谈什么幸福感啊。
还供热,还交通呢。
通电都费劲。
堂堂大明雄都,挤成这样,也太可怕了。
景泰六十五年,中枢决定,将国企外迁,迁去河北、河南、辽宁,人口外移。
并且,严格限制户籍,北直隶不允许随便进人了。
再进来京师生态就崩了。
等勒拿河引水工程之后,再看看情况吧。
进入京师,的确能感受到极致的繁华,但这种繁华也让人喘不上气来,极致压抑的繁华,实在太拥挤了。
八排车道,上班时间能挤两个小时,谁懂啊。
这还站着交警指挥交通呢,骑得还是自行车呢。
道路是年年扩,年年不够用。
道路是年年修,条条堵。
谁懂啊。
去年朱见漭都想迁都,离开这,太挤了。
天津也这么挤,天津人口在4000万以上,又是一座超级大都市。
现在天津靠海,排污不是问题。
等到渤海湾填充完毕,渤海省诞生了,排污都是问题,1.7亿人产生的生活垃圾都没法处理。
景泰六十六年,朝廷就提出,必须缓解北直隶交通,必须疏散北直隶人口,这么多人口挤在一座小城市里,早晚挤出事。
所以,今年年初,就有一百多家国企,迁出京师,在河北落户,可人口没走多少。
深层逻辑很简单,因为人多,生意好做,做点小生意都往这挤,人越多生意越好做,就越挤越多。
哪怕迁走了国企,还是人满为患。
因为进来的人多呀。
总不能限制,北直隶不允许迁入人口吧,那还发展不发展了?
只能将在热河建都的事情提上日程。
朝廷刚开始决定,在锡林浩特建都,叫上京。
本来朝廷是想选择在赤峰,就是辽上京的原址上建都的,可是,这里距离京师太近了,缺乏政治意义。
也有朝臣认为,去杭爱山上建,问题是,北方加高之后,蒙古高原能有什么用?
还是在热河省建。
可是,钦天监派人去看了之后,认为这里不是龙兴之地,一路往北考察,认为和林有龙气,应该在和林建都。
和林本身就是蒙古帝国的首都,后世叫乌兰巴托。
朱见漭说是一派胡言。
可工部人员去考察,认为锡林浩特生态脆弱,确实不适合建都,还是蒙古高原上的和林合适。
上京是政治意义,经济意义反而不大。
热河省本就是京师遮蔽之用,如果再建都的话,位置重合,起不到建都的政治作用。
应该再往北建都,而和林有天子气,又曾经是蒙古帝国的首都,建都非常合适,在此建都能够统辖整个北方。
经过大半年的讨论考察后,最后还是选择在和林建都,改和林为上京。
在和林建都的话,就没法将京师的产业转移去和林了,一是没有海运,二是天气寒冷,不适合发展工商业。
那么上京存在的意义,仅限于政治意义了。
起不到转移人口的作用,那么何时建设上京都可以了,反而不着急。
对于外迁人口,朝廷是比较着急的,朱见漭还下了死命令,景泰七十年之前,必须将人口降到一个亿,并且逐年下降,绝不能增加了。
朱厚煐入京的时候。
刚巧老皇帝正在手术。
经过太医院太医,以及全世界专家的会诊,决定由几个行业内最顶尖的医生给老皇帝手术。
手术时间是景泰六十七年,八月初三。
手术地点就在宫中,由专业人员搭建一座专业的无菌手术室,采用最先进的仪器设备。
手术过程中,所有朝臣都等在宫门口,等待结果。
只有朱见漭阴沉着脸。
朱厚煐刚巧入京。
皇城宫门关闭,不许随便出入。
他才知道,是老皇帝在手术,手术的消息,全天下都知道,上亿民众在为皇帝祈祷。
所有参与会诊的医生,都瑟瑟发抖。
生怕出现丁点错漏,万一老皇帝有丁点闪失,命肯定保不住了。
手术时间,整整六个小时。
当手术医生出来的时候,告诉大家手术成功,很多老臣在欢呼,刘大夏难掩激动,老皇帝延寿几年,他就能当几年首辅,这场交易值了。
而戴罪在家的谢迁,则在同一时间,踏上了去魏国的火车。
看着熟悉的京师,他喟然长叹。
在上车的时候,闻听老皇帝手术成功,他趴在火车上哭出声来,不止是押注失败的哭泣,还是恼恨自己的哭泣。
他这一去,不会再回来了。
哪怕朱见漭想诏,魏王也不会放人的,他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无人会记得他的。
老皇帝是真狠啊。
医生说皇帝身体虚弱,术后恢复时间会很长。
这期间,所有参与会诊的医生,必须全程陪同,时时刻刻观察老皇帝的身体情况。
麻药过去二十四个小时,朱祁钰才醒转过来:“朕、还活着?”
“皇爷,您洪福齐天,自然没事的。”内侍说些好听的话。
朱祁钰轻轻咧嘴,像是在笑,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新书废了,准备了两个月的心血,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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