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339章三年之功,改立太子,攻打东察合台汗国“绵延万里的黄河,于景泰十八年底全线竣工,彻底完成了大改道,工程耗时九年,总投入8000万。”
“根治后的黄河,不但沿线减少了水患泛滥成灾的可能,还引出来几条江河,灌溉大面积耕地。”
“黄河改道后,两淮不再泛滥成灾,两淮又成为鱼米之乡。”
“江苏本就巨富,毗邻大海,又是盐税重地,如今又灌溉出万里良田,说是天下第一富,也不为过。”
“江南富庶再上一层楼。”
“全国上下,除云南、新益州、黑龙江之外,所有省份全都修通了沥青驰道。”
“战马、马车通过沥青驰道运兵、运粮,速度提升一倍有余。”
“尤其是修通了通往朝鲜、吉林、贵州、交趾的驰道,边陲省份,已经和内地连接上了。”
“今年年底,就能修通到新益州的驰道。”
“历经三年旱灾之后。”
“大明连续三年丰收,中枢持续第十一年蠲免税赋,百姓家中余粮充足,米价维持在每斤5分钱,稳定不动。”
“尤其是吉林,吉林开垦出广袤的耕地,景泰十八年的粮食收成,就超过了河北、河南两省的总和,出产的大豆油,供应整个京师食用。”
“而这,还在吉林没有完全开垦出来的情况下,若再移民过去二百万人,粮食能再翻一倍。”
“黑龙江才开垦海岸沿线而已,若把黑龙江也开垦出来,再把北方两个新省也都开垦出来,东北巨大的粮仓,起码能养活三亿人。”
朱祁钰神情振奋:“三年来,大明没有战事,但军器局、兵仗局一直在革新、生产,仓库里堆积了大量物资。”
“大明常备军,高达三百万!”
“景泰十八年,朝廷财政收入达到8400万,国库存额突破两亿。”
“银行收纳民间储蓄,达到了12亿!”
“可以说天下民丰国强,难道还不足以开战吗?”
朱祁钰等不及了。
被皇帝打断脊梁的江南,如今已经恢复盛况,三省加一京,牢牢占据大明的三甲之位。
广东、江西、湖北紧随其后,庞大四川拆分之后,重庆成为新朝新贵,四川虽好,奈何面积狭小,无法扩张就无法壮大,被重庆狠压一头。
以前需要吸血中枢的省份,湖南、广西、热河、甘肃、吉林、朝鲜、交趾,经过多年发展,不止不吸血了,反而向中枢输血。
宁夏已经建设完毕,和黑龙江、新益州、贵州省份一样,还须中枢帮扶。
云南汉化速度也很喜人,汉化地区也已经铺设了沥青路。
景泰十七年,已经有第一位官员,入乌斯贜担任流官了,怀柔还需要时间,撤宣慰司设省恐怕也需要时间。
像陕西、山西、山东、河南、河北这些北方省份,粮食自给自足外,已经能供应中枢粮食了。
最关键的是,于景泰十八年中,中枢下旨,宣告废弃运河,全部改用海运。
中枢不用负担运河庞大开支,还能改运河为耕田,两淮自然更富了。
而这海运,是有两条路了,一条是从东北运粮,一条是从江南运粮。
在黄河彻底根治后,过几年中枢已经用不着海运粮食了,本地粮食就能吃得饱肚子了。
最可怕的是,北直隶的人口,突破了三百万,还没有乱。
百姓日子好过,人口激增,这还在不停移民的情况下呢,不算新六省,内地省份人口已经超过了2.1亿。
吃饱肚子,就会多生孩子。
环境治理方面,大明也取得了创造性成就。
景泰十八年,京师没有一场沙尘暴。
已经光秃秃的北方,再次葱葱绿绿起来,北方所有省份,遍地是绿色。尤其是沙漠地带,种植了大量防护林,控制沙漠扩张。
可以说,整个大明,已经一片绿色了。
倒是西北,随着人口增加,向中枢供血能力越来越弱。
这一点朱祁钰倒是不在乎,西北被开发了两千年,生态环境脆弱,维持现状就好了。
等打败了东察合台汗国,就实行西北地区十年种树免农税政策,让西北彻底休养生息。
治理西北,首先是需要水,西北严重缺水,也许能通过多种树好起来吧。
人文治理,也是景泰朝的重中之重。
治安问题,是各省府官吏考核的重点问题,不说人人讲礼貌,恢复周礼,但小偷小摸决不允许,抓到就移民,犯罪率是考核地方吏员的重点一项。
这也是主要移民来源,天下行法律,只要犯法的,轻则批评教育,重则移民,甚至死刑。
各地监牢,也是摆设,都是凑足了人,直接运走。
这些罪人,没有逃跑的,因为法律明确规定,犯罪后逃跑罪加一等,罪人剥皮,家属移民。
所以,被抓的没人逃,反正也不会死,去了新地分房分地分媳妇,有啥不好的?
移民法详细规定了,什么情况的移民,分多少土地,分几个媳妇。
景泰十六年,就改革了地方吏治,建立警局、街道、乡干部等现代治理地方的方式,构建基层架构,让地方完全听命于中枢,革除地方乡老掌握基层权柄的情况。
皇帝重文重武,乡间社学不停增大规模,各种学宫层出不穷,无数学说,在大明爆炸式发展。
西方几十国思想,在大明泛滥。
却动摇不了儒家思想,甚至他们的书籍有被冲垮的风险,幸好皇帝下场拉偏架,让民间思想吸入新学。
不然西学在大明会泯然众人矣。
到了景泰十九年了,还是没一个西夷官员,哪怕有西夷已经精通汉话了,还是没办法当官的。
民间思想大爆发,在这个极致自由的年代,催生出无数学说,无数学派,思想碰撞出新的火花,也碰撞出了新的时代。
在景泰十六年,大明第一座太学,建立起来,由十几个学宫组建而成,是紫金太学。
太学,就是大学,因为没有小初高,有的是蒙学、社学、学宫,国子监、讲武堂等,就用古名字,太学。
第一座太学建立起来后,太学之风刮遍全国,以省名挂牌的太学,全都办起来。
截止到景泰十九年年初,得到中枢认可的太学,总共47家。
武学也办得如火如荼,遴选出一批批优秀军官。
识字率年年提高。
朝廷鼓励发明创造,内帑每年出资五百万,对发明创造进行投资、支持。
大明一切在正确的轨道上狂奔。
但真正给朱祁钰底气的是,景泰十七年,有人设计出了蒸汽机草图,他斥资投入,开始钻研发展,如今已经初具成效。
“陛下呀,说好的十年呀。”胡濙看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盛世的诞生。
两亿人的盛世啊,自古未有。
胡濙真的害怕,轻轻一捅,就把这盛世给捅破了。
兴奋、激动、成就感确实都有,但更多的是恐惧,人太多了,虽然有吉林、交趾这两个大粮仓,但真的能养这么多人吗?万一碰上灾年,这么多人就是大炸弹。
他认为,应该先把吉林人口增多,把黑龙江开垦出来,把新益州、新荆州、新扬州全都开垦出来,到时候再打仗。
“朕都有白发了呀,朕有几个十年啊?”朱祁钰又来了。
胡濙翻个白眼:“陛下呀,等新六省彻底开发出来,届时大明兵精粮足,继续开拓也没有问题的。”
“哼,等开发?李贤把新六省视为包袱,想让朕的儿子去继藩,估计等开发出来,他就会提,朕不是白忙乎了吗?”
朱祁钰冷哼:“朕还要继续向南开拓呢,那些小国,凭什么占据膏腴之地啊?”
“若按照您的速度,朕这辈子都开拓不完。”
“等朕没了,朕的儿子能肩负起这个重担吗?”
改立太子,已经在筹备了。
朱见深于景泰十六年完成大婚,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再不换太子,可就难以压制了。
“老太傅,朕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朱祁钰道:“您知道朕在怕什么吗?”
胡濙微微一愣。
“朕担心于谦的身体啊。”
“您知道,朕的野心多么大,可光有野心,也得有抗击打能力呀。”
“朕吞个柬埔寨,就引起百万东南联军。”
“这场战争看似平定容易。”
“但都没想过吗?那是因为于谦啊!”
“老太傅。”
“换个人您看看,谁能统帅几十万大军啊?谁能打赢百万级别的战争?”
“大明没有帅才了!”
“朕继续占领新土,还会引发多国联军的,国战不是要打一次,而是要打很多次的!”
“到时候谁能为大明统兵啊?您今年九十了呀,于谦也七十岁了!”
“你们都不年轻了呀,朕也不年轻了。”
“朕等得,他等不了呀!”
朱祁钰苦笑:“人活七十古来稀啊,朕真怕他在南方死了,这几年朕恨不得给他派一万个太医过去。”
“没有他,谁还能做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啊?”
胡濙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认为有王越、范广、方瑛、项忠、韩雍、梁珤、杨信、李震、李瑾等人,或许也可为帅。
朱祁钰摇摇头:“当不了的,景泰十五年,朕给王越写信的时候说过了,他自认远不如于谦。”
“方瑛呢?如今彻底堕落了,他打不了硬仗了。”
“您看范广酷似于谦,其实是酷似而已。”
“梁珤做事刚猛,目光短浅,怎么做帅才?”
“项忠、韩雍虽好,但他们没有统帅过几十万大军的经历,范广、杨信、李震、李瑾、欧信、郭登六人为顶级名将可以,却统帅不了几十万大军的,不是朕低估他们,帅才是天生的,不是练出来的。”
朱祁钰走下御座,蹲在胡濙身边,抓着他的手:“大明只有一个于谦,下一个于谦,不知道要等多久啊!”
“朕今年四十了呀!”
“能等到下一个于谦吗?”
“老太傅,您是了解朕的呀,朕为何非要打通西域要道?若没有巨大的利益,朕不会那么看重这块地方的。”
“西域几十国,大明要占据,必然要打国战的,这场国战,关乎着大明的未来。”
“只有于谦才能打这种国战啊,等于谦故去之后,王越、范广、项忠、韩雍,能继承他的事业,带领大明打赢一场国战吗?”
朱祁钰很担心。
不是不相信王越等人的能力,他都在信中问过,还想让他们去和于谦学习,但都说,帅是天生的,学不会的。
“陛下,可以大明现在的情况,不能打一场国战了。”
“东南夷很弱,所以没有伤到大明的元气。”
“东察合台汗国可不一样啊,往西走,诸国也不弱的,真打一场国战,大明最少需要十年才能恢复生机。”
“可这十年,也是大明发展的黄金十年啊。”
胡濙也拉着皇帝的手,诚恳道:“不是老臣不想开疆拓土,而是代价太大了。”
“若无东南联军,大明不至于陷入这般窘境,东察合台汗国早就灭了,也不用等八年了。”朱祁钰叹息。
“都作古了,不提也罢。”
胡濙摆摆手:“陛下,为今之计,有两个办法。”
“一是明年寻机开战,大明抓紧这一年时间,先移民去吉林,大面积开发吉林。”
“再派飞将去兴安岭以北,打服所有野人,让吉林成为充足的大粮仓。”
“今年对婆罗洲和吕宋维持原状,大力开垦老挝、暹罗东部所有地区,建立新荆州、新扬州,让这些地方连成一片。”
“如此一来,交趾就能成为稳定供粮的大后方。”
“其二,就是向民间收战争税……”
第二条没说完,朱祁钰摆手:“不能收税,中枢难一点就难一点,民间刚刚兴隆起来,若再收税的话,百姓的热情会打击回去,好日子也戛然而止,还会怨怼中枢,怨怼于朕。”
当个圣君,没个好事。
百姓歌功颂德,也是枷锁。
“再说了,大明不缺钱啊,出兵的钱内帑出,缺粮内帑掏钱去民间收购。”
“大明还可以去国外买粮呢?属国也能催粮的!”
朱祁钰道:“朕需要您在战争问题上支持朕。”
胡濙点头:“老臣支持,但有个前提。”
“您说。”
“今年必须换太子,然后把现太子分封出去。”
既然开战,就不能让中枢出现不稳定因素。
朱祁钰点点头:“该换了,朕和太子商量商量。”
这边送走了胡濙。
就把朱见深宣来。
朱见深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个成年人了,近来和孙太后关系越来越好,在宫中的日子也好过。
他进来的时候,朱祁钰正在看地图。
这面墙,悬挂的是世界地图,但缺了美洲,美洲的秘密掌握在葡萄牙手里,现在连去葡萄牙的海图都没有。
掌握海图的人,在大明手里,但怎么问都不招。
梁珤生气之下,把他们全都阉割了,送到宫中伺候。
西夷想走大明去美洲也很难,因为海峡都掌握在大明手里,他们想去,大明就跟着去。
导致这两年,来贸易的人多,西葡两国官方却不来大明,很显然是断交了,来的是走私船。
也不再有美洲商品进入大明了,西葡两国是不走这条路了。
“来了,过来看看。”
朱见深心里咯噔一下,慢慢过来。
“大明和倭国贸易频繁,倭国什么样,你该清楚的。”
“而且,倭民难管。”
“大明在新六省的开拓,倭军是主力军,他们屠杀起来,六亲不认。”
“倭地贫瘠,非王霸之基。”
“朕把倭国分封给伱,想必你也不乐意要,朝臣也会说朕吝啬。”
朱见深赶紧跪在地上,说一切由陛下做主。
“虽是外藩,实则是皇帝。”
“只是你要永远记住,自己是朱家血脉就行。”
“朕这些年对你不好不坏,你心中固然有气,但等你垂垂老矣的时候,便会知道,朕是为你好。”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然后指着非洲:“你的封地在这。”
朱见深的脸直接就黑了。
这地方的奴隶有很多,卖一分钱都没人要,太黑了,让他去这鬼地方当王?
“朕刚才怎么说的?你是当皇帝去了,不是让你当傻子去了。”
“大明在新六省是怎么做的?你不会做吗?”
朱祁钰没好气道:“这点事还用朕教?”
朱见深神情一喜:“陛下的意思是,允许儿臣往非洲移民?”
“当然了,不是允许,而是强制移民!”
朱祁钰道:“不然让你当黑鬼的皇帝去呀?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呢!”
可怎么去呀?
“乘坐宝船去。”
“如今大明的船队,已经翻过了印度,和大食人直接贸易。”
“朕近来才知道,大食已经是过去式了,阿拉伯帝国已经覆灭了,如今执掌贸易的是奥斯曼帝国。”
朱祁钰笑道:“说来这奥斯曼帝国,还和咱们有些关系,是突厥人建立的帝国。”
“你的地盘,朕也想好了,就是在北非,看到了吗?和欧罗巴隔海相望,这块地方,朕都分封给你。”
“当然了,这块地盘还是奥斯曼帝国的,但你不用担心,朕会教他们做人的。”
朱见深神色一喜,若能把非洲全都打下来,从大明移过去千万人口,他就是新王了。
“朕会封你为楚王,那块地方,以后就是你的楚地,你想登基也好,想怎么样都行。”
“但必须记住一点。”
朱祁钰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你的根儿在大明,你移走的百姓的根儿也在大明,你们永远是明人!是汉人!”
“若有朝一日,宗主国覆灭,所有诸侯国,务必回来勤王!你去新地后,将此话列为祖训。”
“不管你们谁再当神州的主宰,终究是姓朱的。”
这话把朱见深吓了一跳。
但再琢磨,这是皇帝敲打他,当了皇帝,也要记住宗主国,一旦宗主国要求诸侯国助战,他们就得为宗主国征战。
“陛下的忠告,儿臣永远不会忘记!”朱见深跪伏在地。
朱祁钰把他扶起来:“朕会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然后你以楚王的身份,参与朝政,学习朝政运作。”
“然后等待时机,最多十年,朕就让你去当皇上!”
朱见深感激涕零:“儿臣谢陛下隆恩。”
“你虽是朕的侄子,但终究是朕养了你二十余年,朕会妥善安排你的,去吧。”
朱祁钰对朱见深的封地,是深思熟虑的。
朱见深的能力,绝对是极强的。
把他放在欧罗巴的对面,给欧罗巴上眼药,这样就能牵制欧罗巴东进的道路。
最关键的是,朱祁钰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搞定欧罗巴诸国,也许只有朱见深,才能跟他们掰腕子。
接下来就是改立太子了。
废朱见深太子位,封皇二子朱见淇为太子。
荣封楚王,参与朝政,可就让朝臣措手不及了,难道皇帝不担心楚王造反?
皇帝也明说了,楚王会在海外分邦建国。
但哪里没说。
朝臣猜测,可能是婆罗洲。
到了三月,于谦和王越回朝了。
于谦入朝收到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荣封邢郡王,秩超一品。
王越升了武勋,赐了世券。
下了朝,皇帝诏他们入养心殿。
“朕诏你们回来,不是闲置你们。”
朱祁钰直言不讳:“而是要打仗了。”
于谦和王越同时升起希望,他们都以为皇帝是要闲置几年再启用他们的,这是惯例。
王越等得,但于谦等不得的。
“陛下,可是东察合台汗国不老实?”于谦虽七十岁了,但南方确实养人,身体还算硬朗。
现在他吃喝拉撒,都是太医院给他安排,想多吃一块肉都不行,少吃一口菜也不行。
甚至,有些蔬菜汴京那边还没普及,农科院直接给送去,在汴京栽种,就是给他吃的。
为了让他活着,皇帝无所不用其极。
“是朕要打仗。”
“太平三年了,国库积累了大批钱粮军械,再不用都发霉了。”
朱祁钰玩笑道:“东察合台汗国占着必经之路,不打也说不过去呀。”
于谦翻个白眼,他今年七十,人也活通透了,笑呵呵道:“陛下是垂涎石油了吧?”
“确实,在熬制石油的时候发现,石油也能做衣服,但目前还没有制成一件,朕投进去十万块呀。”
“不管怎么说,石油就是宝,掌握石油,就掌握了未来。”
朱祁钰笑道:“只说这个沥青路,就是大明的命脉。”
“为何百越之地,还没有彻底平定?主要和沥青路有关系,石油运过去太难了。”
“若有沥青路,三年就能彻底平定整个百越之地。”
“奈何大明储量明显有限,或者说非常少。”
“朕迫不及待要打通西域,去掠夺石油回来。”
这都是玩笑话。
于谦正色道:“大明骑兵荒废三年,怕不能立刻投入战争。”
“邢郡王说的对,朕打算用北面的蒙古诸族练兵,顺便把蒙古都司,和兴安岭以北的两个省,给朕开辟出来。”
“练兵之事,不用两位操劳。”
“启用些小将即可,请一位老将压阵。”
“你们负责把关就行,西北第一仗由范广来打,你们在中枢操控。”
朱祁钰道:“王越,这段时间你跟着于谦,能从他身上学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王越谢恩,又对着于谦深深一礼。
又聊几句,把王越打发走,他拉着于谦的手说:“邢郡王,你要保护好你的身子骨啊。”
“那西域也是个马蜂窝,打崩东察合台汗国容易,但很快就会引来蒙古联军,到时候还得你出马。”
感情我就是一个工具人呗?
于谦也看透了,皇帝压根就没对付他的心思,只是把他当个工具人来用。
“陛下为何如此着急呢?”于谦问。
总不能说怕你死吧?
朱祁钰支吾道:“朕担心你身体不太好……”
于谦差点气炸了,感情是把我这个工具人,用到了极致啊?
“邢郡王莫急,气大伤身。”朱祁钰帮他抚平胸口。
“陛下!”于谦哭笑不得。
朱祁钰则大笑:“你这老头都七十岁了,注意点身体吧,所以朕把你调回来,在中枢养两年,就有你的大仗打了。”
于谦出宫的时候,像个炮仗。
刚巧碰到方瑛。
于谦瞪了他一眼,方瑛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担心于谦揍他一顿。
别说于谦了,皇帝都揍他两次了,上次给他个乌眼青,回去后还屡教不改。
“哟,这不是国公爷吗?”朱祁钰阴阳怪气道。
方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一撇就要哭。
“憋回去。”
朱祁钰脸色一寒:“出去跑五圈。”
方瑛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含泪跑了五圈,气喘吁吁进来。
“喘成这样,你还能上马吗?”朱祁钰问他。
“臣自然是能的?”
忽然眼前一黑,朱祁钰一巴掌抽他脸上:“看看你,常年行伍的人,竟然连朕一巴掌都躲不过去。”
我敢躲吗我?
方瑛是真的眼泪狂飙。
朱祁钰反手又扇一个:“朕看你这死样就生气!难怪陶鲁拒绝了你家联姻,换朕朕也看不上你。”
方瑛闷着头不吭声,陶鲁已经娶了别家女儿。
“别这副死样子。”
朱祁钰没好气道:“朕给你个重新抬头的机会,要不要?”
方瑛还不吭声,摆明了就想醉生梦死,都已经当国公了,还打个屁仗啊。
“你的国公可没有世券啊。”朱祁钰阴冷地说了这样一句。
方瑛激灵一下:“我去!”
“打了败仗怎么办?”朱祁钰问。
“这不邢郡王和春川侯回京了吗?要不您派他们去吧……”
方瑛话没说完,就被朱祁钰一巴掌抽他脸上:“滚出去!”
我这招谁惹谁了我。
方瑛跪在地上:“臣愿意去。”
“你这死样子能打仗吗?”
朱祁钰生气道:“都多大岁数了,还六根不净,朕帮帮你,把你那东西割了,你也就消停了,反正你有两个儿子了,努力这些年也生不出个一儿半女的,要那东西有啥用?”
“求陛下开恩啊!”方瑛吓得直哆嗦:“臣还能打仗,能为陛下打胜仗!”
“你说的朕都不信。”
“你跟朕保证多少次了?朕揍你次数少吗?”
“可你回家之后就忘。”
“方瑛,朕对你仁至义尽了吧?”
“朕揍亲儿子的次数,都没揍你多。”
朱祁钰很生气,大明将领虽多,但肯定多多益善啊,尤其是方瑛,他是有成为名帅的机会,奈何他自甘堕落。
本想让他和于谦学兵法,结果于谦最讨厌他,压根不见他,他看于谦就跟耗子见着猫似的。
方瑛不停磕头,心中悲戚,我享受生活也有错呀?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抓不住,朕就彻底闲置你了,你愿意怎么玩,朕也不管你了。”
方瑛已经猜到皇帝要干什么了。
“朕任你为云南总兵,去为朕平定云南,越快越好。”
就知道是云南。
方瑛不愿意去那破地方受苦,但皇命不可违,他还得为儿子挣一份世券,唉,去吧。
他也清楚,他就算不去,等他死了,皇帝也不会不赐世券的,只是国公肯定没了,变成侯爵了。
“臣请陛下调几个人。”
方瑛很无奈道:“臣要王信、周玺、神英、陶瑾、许宁五人。”
“你直接把讲武堂搬你家得了呗!”
朱祁钰没好气道:“神英、陶瑾,正在西北,王信三人,还在交益,都派给你,其他地方不要了?一天净想什么美事?”
这货是真聪明啊,挑几个能打的,然后他去享受生活去。
方瑛干笑两声:“那给一个也行。”
“陶鲁。”
方瑛的脸立刻黑了,提起陶鲁就生气,这个白眼狼,爷俩都是白眼狼。
“给你毛荣和毛海,够意思了吧?”
毛荣是毛胜的嫡长子,毛海是毛忠的侄子,都是良将。
“再给你个柳承宽、欧镗和任寿、宋咨。”
柳承宽是柳溥的儿子,任寿则是任礼的儿子。
任礼尚在中都,柳溥还在掌热河兵。
张凤继任王越的职位,王竑则继任于谦的职位,宋杰去担任新荆州总兵,李震转任新益州总兵,欧信任新扬州总兵。
“臣遵旨!”方瑛无奈,这六个都不咋地,也就宋咨勉强还行。
之所以选方瑛,因为云南有沐家,是黔国公,需要一个国公,才能镇住他们。
王越级别不够,于谦级别太高。
如此有了沐家和方瑛,中间有王文统筹,平定云南,估计不会太慢。
云南一定,整个内地诸省,也就彻底平定了。
到了六月,毛忠上疏,说身体不好,请求回京荣养。
中枢立刻批复。
毛忠已经七十多了,这几年身体确实不好。
王来、龚永吉、任礼、俞山、俞纲等人皆上疏,请求回京荣养,何文渊则上疏请求致仕,年纪太大了。
朱祁钰只能思量继任人选,同时叹息人才青黄不接。
大明大量稀缺人才,尤其是这样独当一面的老臣,都已经岁数太大了。
然而,调任张凤、王竑的圣旨刚刚传到,就传来张凤的讣告。
张凤病故了。
中枢闻讯大惊,朱祁钰拍案大怒:“年初不是说身体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张凤今年也七十二了。
“陛下勿怒,人活七十古来稀,张凤忽然病故,并不意外。”胡濙劝解陛下。
“加赐张凤太傅,加左一品柱国,加文华殿大学士。”
朱祁钰确实有些措手不及:“诸卿务必上个好谥号,张卿为国为民,皆有大功。”
“朕本想让他接任王越的职位,为朕稳固婆罗洲。”
“却不想他先走一步啊。”
“如今朝中老臣皆身体不好,皆要致仕归乡养老。”
“可中年人才,尚且不堪重用。”
“谁能支撑起这片天啊。”
倒是有人能继任王来等人职位,问题是他们去了,中枢就无人可用了。
何文渊快九十岁了,实在支撑不住繁重的负担了。
就连胡濙,也已经不是事事出面,只是做些重要决策,其他时间都在家中静养。
胡濙蠕动唇角,并不是文官人才青黄不接,而是皇帝要求太高了,要的都是绝世大才。
而这样的人,都是经过几十年的磨练,才形成的。
“先把身体不好的老臣,先调回京师荣养吧,在京中发光发热。”
“谁可继任他们的位置啊?”
这几年地方发展迅猛,和老臣主政有很大关系,如今换上了少壮派,未必有老臣做事稳当。
当然了,老臣也代表着古板,换上少壮派,会更加激进。
“朱英任期快到了,调朱英入内阁,调吕原回京入阁。”
朱祁钰微微沉吟:“吉林、交趾都是重中之重,得派个能臣去,刘吉和刘珝,这二人诸卿觉得如何?”
“回陛下,刘吉和刘珝,京察考核皆是上佳,但他们只是知府,磨砺时间不够,难以任一省督抚。”
“李侃呢?”朱祁钰觉得李侃放在朝鲜有些浪费,此人被王越反复举荐。
朝鲜有项忠一个,就足够用了。
李侃确实可以。
“调李侃入交趾,任交趾督抚。”
“调马文升入吉林,任吉林督抚,杨信担任吉林总兵。”
“调夏埙入黑龙江,任黑龙江督抚,赵辅任黑龙江总兵。”
“再调章格、唐瑜入京,二人接任马文升的职位。”
“撤安徽、江苏、福建督抚,恢复常制。”
朱祁钰一边说,一边商量:“吕原的位置,让陈泰顶上,中都留守司谁能主持呢?”
“调牛珍南下,任中都留守司指挥使。”
“胡豅任福建水师总兵官。”
又商议一番,此事就定下来了。
朱祁钰道:“所有官员,务必学医,可以不医别人,必须能医治自己!”
“内阁传旨,全国上下大量培养医者,越多越好。”
“阁部重臣,身边必须配四个医者,省级官员配两个医者,务必保护身体。”
大明经不起这么损失了。
而在热河。
热河虽然完全建造完毕,但战争一点都不少。
车臣部被柳溥强吞,要一边打一边吞并。
随着热河繁荣,北方游牧人越来越多,都想进来抢一波,但热河兵凶啊,没事出去抢。
从景泰十六年起,蒙古都司已经开始建造了。
柳溥身体却真的好,这天天被漠北的风吹得,却身体矍铄,还一心建功立业,想荣封国公。
他带着五个儿子在军中,战死了一个。
他打仗就是学梁珤,贪图眼前的功劳,他自知没几年活头了,得给儿子挣下一个爵位。
所以,热河成天劫掠。
施聚、焦礼被从百越调回来,负责带新人练兵。
他们在景泰十五年时候封爵位,施聚是怀柔伯,焦礼是东宁伯。
他们也都年近八十了,去热河掌兵,是稳定军心的作用,带一带新人,也是让他们魂归故里,万一死了,不用扶灵回来了。
比如宋诚、周玉,虽都是美材,但需要多多历练才行。
这是宋诚、周玉第一次独领一军,在草原上奔袭打仗,他们都是皇帝寄予厚望的人才。
平静三年的大明,忽然对漠北动兵。
消息传到吐鲁番,已经是七月了。
满速儿并没有在吐鲁番,而是回到了总部亦力把里。
收到消息,他向父汗禀报,但他的父亲阿黑麻对他充满防备,尤其他和大明联合,将吐鲁番拱手让人,让阿黑麻认为长子不可靠。
再加上他偏爱幼子,萨亦德也对汗位虎视眈眈。
满速儿在汗庭的地位就尴尬了。
东察合台汗国的辉煌退去,维持汗位已经很难了,若没有和大明的贸易,现在整个汗庭已经崩溃了。
而主持和大明贸易的,是满速儿在吃独食。
这也引起了汗庭内部权贵的厌恶,认为满速儿有野心,随时可能弑父。
尤其瓦剌动迁后,盘踞在东察合台汗国的头顶上。
回来的是准噶尔部。
准噶尔部想建立准噶尔汗国,但没有肥沃的牧场,东边的地盘被大明给吃了,准噶尔部也和大明打仗,但都被范广揍回去了。
他们就南下欺负东察合台汗国。
汗国的虚弱,直接暴露在准噶尔部的眼皮子底下,准噶尔的野心也不掩饰,就是想吃掉你。
这就造成了东察合台汗国的尴尬。
最尴尬的还有金帐汗国和帖木儿汗国,庞大的汗国摇摇欲坠,新的汗国正在崛起。
满速儿不是没想过,干掉他爹,他来当这个可汗。
问题是,汗庭一乱,准噶尔部就会南下侵吞他们的疆土,还有虎视眈眈的大明,一动不如一静。
当大明横扫漠北的消息传来,满速儿向父亲建议,应该联合准噶尔部,把大明打回哈密去。
哈密的沥青路都通了,已经彻底成为甘肃一部分了。
阿黑麻觉得儿子有异心,因为东察合台汗国也不是统一的,以亦力把里为中心,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他兄长马合木掌控西方,他掌控东方。
他还想把汗国统一呢。
再说了,准噶尔部是瓦剌大部,实力雄厚,人家凭啥和你合作呀?他不会等咱们和大明狗咬狗,他出来收拾残局?
谁也不傻。
满速儿却更懂大明,大明横扫漠北,是为了练兵。
明年就会西征。
近几年,他和范广没少交战,几乎是平手,可见范广的厉害,这里面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大明不出来打秋谷。
不然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以前打秋谷是蒙古人的专利,现在打秋谷,蒙人、汉人都干,干得最利索的绝对是汉人。
汉人还喜欢收集耳朵,百姓耳朵都收集。
龟缩三年的大明,忽然冒头,横扫漠北,其意不言而喻。
最终在八月份,他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吐鲁番,吐鲁番被大明连番屠杀,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
眨眼到了景泰二十年,二月。
刚过了龙抬头,在甘肃到北京的国道上,就有无数运粮车,开始往甘肃运粮,京师三个军械厂,长安军械厂,太原军械厂,都开始运送兵器去甘肃。
三月份,有骑兵开始往宁夏集结。
这架势看似是要打准噶尔部。
范广在宁夏八年了,和准噶尔部、东察合台汗国互相交战,胜负参半,但也练就了七万宁夏精锐。
宁夏能稳步扩地建城,和范广有着直接关系。
范广总督两省军事,让准噶尔部不敢入宁夏、甘肃劫掠,逼迫东察合台汗国乖乖和大明贸易。
尤其沥青路彻底铺成之后,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入宁夏,粮食足,宁夏就丢不了。
三月末。
范广率十万铁骑出关,但没出宁夏,而是从哈密兵出吐鲁番。
没打招呼,甚至满速儿没收到消息呢,就被大明连续攻克了十几座城池,仅用一个月时间,兵锋直指吐鲁番。
消息扩散出去,在草原上引起轩然大波。
准噶尔部首领阿失帖木儿,立刻认为这是抢掠宁夏的好机会,率五万骑兵东进宁夏,却被原杰打得满头包。
“大明不是就十万人!”
阿失浑身冒寒气:“大明这是要覆灭东察合台汗国!”
“快撤,快撤!”
准噶尔部吓尿了,立刻撤走。
原杰率兵出来追击一番,便鸣金收兵。
没错,大明在宁夏、甘肃云集了三十万大军,铁骑十二万,十八万陆军。
范广是先锋,也是诱饵。
打退了准噶尔部,原杰留守三万人后,亲率七万人,去占据吐鲁番的城池。
满速儿也懵了,大明这是要干什么啊?
他遣使去问,范广只给他一个回答,大明看上这块地了,想要。
满速儿气炸了,派兵和范广鏖战。
他和大明打交道很多次,非常明白大明的强处和弱点,大明只要粮道不断,明军就不败,想击败大明,就以空间换粮道,只要大明粮道断了,明军就是个废废。
他本想守城,奈何明军火器太先进,一万颗燃烧弹扔进去,看你守不守?
守个屁啊,都被烧成火鸡了。
五月初,满速儿败逃吐鲁番。
范广短暂休整后,兵进亦力把里。
同时开始分兵,神英南下,陶瑾北进,神英必须拿下库尔勒,拿下这座石油城池。
满速儿也光棍,跑前把炼油厂给点了。
六月份,吐鲁番全境到手。
寇深率兵出哈密,向南收编城池,占据新地。
范广在亦力把里,就吃了大亏。
满速儿、萨亦德皆是当世名将,范广是厉害,但碰上两个大牛,也得吃亏。
昌都大战,血战二十七天,明军战损三万,被迫缩回吐鲁番,明军大败。
好在原杰驻守吐鲁番,迎面击退了满速儿、萨亦德军队,保住范广军中元气。
但范广军可能不能征战了,没有崩溃已经不错了。
好好的灭国一战,打成了泥潭战。
消息传到中枢,整个朝堂弹劾范广无能,请朝廷换将,夺了范广的爵位闲住。
朱祁钰只说胜败兵家常事,再给范广一次机会。
范广痛定思痛,不再正面硬刚,派出多路大军,去焚烧城池,诛杀牧民。
他守住委鲁母,开始囤积粮草,大有彻底守住这边之势。
阿黑麻着急啊。
明军牵制着汗庭的重兵,北面的准噶尔部虎视眈眈,东面的马合木未必就没有称霸东察合台汗国的野心。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急。
不得不从本部派大军,阿黑麻亲自领兵十万,和两个儿子汇聚,攻打委鲁母。
范广也看清了占据,转攻为守,龟缩在城池里,就是不出来。
等到了九月,天气转凉。
别看明军粮草消耗快,东察合台汗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明军还有沿路的城池做补给呢。
他们打仗和蒙人一样,抢掠城池,充作军粮,还会驱赶城里的人消耗对方。
而东察合台汗国不行啊。
这是他们的地盘啊!
你把自己的国民给劫掠了,后方造反怎么办?
他们终于遇到了曾经大明的窘境!
范广是一点都不着急,入冬就入冬,反正他骑兵多,大不了就缩回哈密去。
到了九月中旬。
准噶尔部南下了。
现在阿黑麻退也不是,进也不行,大明不跟你打,回去吧,大明就抢占城池。
关键大明这意思,不像是要城池,更像是来抢掠。
最不是东西的是准噶尔部。
阿黑麻爷仨是三个名将,阿失也是名将,他们三个被牵制在这里,准噶尔部立刻攻克马合木的东部领土。
这是阿失最聪明的地方。
西部这块地方,让大明和东察合台汗国狗咬狗去,他不要,他去抢西边的地方,等着这边两败俱伤之后,他再出来捡便宜。
刚进入十月,天气转寒。
明军撤了。
“大明简直是王八蛋!”
阿黑麻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也想去撕咬大明。
他的兄长马合木已经被杀了,领土都被准噶尔部给占了,而准噶尔部已经东征了,在攻打他的老巢……
“大明是有病吧!”萨亦德看着大哥。
满速儿也懵了,大明什么时候给人做嫁衣呢?
“不对,明军没撤!”满速儿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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