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260章溺杀女婴,灭绝人伦,脸上刺字,全家流放!请孟庙去广西。
朱祁钰思考很久了,他要为广西立文庙,让广西文风俱萃,为大明源源不断提供人才。
同时,以广西为中心,建设广东、安南、云南、贵州和湖南文脉。
让广西成为中南半岛的中心。
“孟氏主宗迁去广西,于江州立孟庙,塑孟圣雕像,让孟圣之光,照耀蛮夷,令其迅速归化!”
江州是个单独的州,夹在太平府和南宁府中间。
“改江州为孟州,州治不变。”
“在孟州,建立一座孟圣学宫,弘扬亚圣之学,邀请天下名士,去学宫中留下自己学说,传承弟子。”
朱祁钰斟酌道:“并建石碑立传,雕刻《孟子》,让天下士子,去广西孟州朝圣!去看一看,千古圣人!”
从太祖起,就对孟圣并不尊重。
嘉靖朝,罢黜了孟圣后人的公爵,仅尊为亚圣。
所以,孟氏一族,在大明很受气的,一直被孔氏压制。
如今皇帝剥离古之圣人后裔住所,对孟氏而言,也是好事。
“臣谢主隆恩!”孟氏教授磕头。
朱祁钰打发他们走了。
四龙临朝,有了佛道儒背书,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必须尽快组建钦天监。
下次再有这种事,皇帝可不能随便下场了。
什么事都得让皇帝亲自做,要大臣干什么?
贺知恩小跑进来,行礼后道:“皇爷,查清了。”
“说!”朱祁钰眼眸一阴。
“昨日夜间,是仁寿宫的大太监王政,去了一趟延禧宫,有人说谣言就是从他嘴里流出来的。”
胡贵菊惊惧血崩,就是知道了唐贵妃和谈允贤率先产子的消息,她的儿子太子无望,这才血崩的。
好在,她并不知道,她的儿子朱见漭,差一点就阴阳两隔了。
“果然是她。”
朱祁钰瞳孔微缩:“去,把王政凌迟,在仁寿宫前做!”
“所有参与者,皆诛杀!”
“延禧宫嘴巴不严,所有人去浣衣局,做活一个月,再回来伺候!”
孙太后,你又算计朕的孩儿!
等此事风波过去,咱们老账新账一起算。
“皇爷,是否在仁寿宫大开杀戒?”贺知恩小声道。
“多事之秋,不要节外生枝了。”
朱祁钰却想得更深、更多:“胡妃母子平安,只杀首恶即可,不要大肆株连,还没到时候。”
“奴婢遵旨!”
朱祁钰站起来转悠一圈。
若从最大受益者反向推算,唐贵妃在风波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她可不是白莲花。
能抢在谈允贤前面产子,阴谋算计必不可少,还多了一丝丝运气,为儿子抢到了太子之位。
最可惜的还是宋妃,年龄这么大却滑胎了。
宋系到底会如何报复呢?
整个事件中,受益最大的是唐贵妃,而且,她片叶不沾身,因果全都放在了谈允贤身上,十分高明。
之前他还揣测过谈允贤的算计。
现在看来,唐贵妃技高一筹,笑到了最后。
胡妃看似不争不抢,谨小慎微,其实野心比谁都大,她竟然想诞下长子,继承帝位!
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动动脑子呢?
你爷爷是胡濙,爹是胡长宁,叔叔是胡豅,如此强大的外戚,谁能放心让这个孩子承嗣大统?
朱祁钰可不放心啊,谁能保证,胡长宁或者胡豅,不会做杨坚、赵匡胤呢?
所以,从她入宫那一刻起,她的儿子就注定了不会当太子。
在他心里,适合承嗣大统,外戚实力又不强的,只有唐贵妃和谈妃。
其余人的儿子,绝不能承嗣大统,想都不要想。
甚至,建藩于外,也得封得远远的,绝不能让他们对中原,产生一丝觊觎之心。
外戚势力强大,对皇子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更有趣的是,他给皇五子起名朱见漭,给了胡妃一丝希望,也给她母族一丝希望。
朱祁钰来回转悠。
那么,一直没搀和的林妃、毛妃、白妃真就都是白莲花吗?一点都没参与吗?
延禧宫胡妃血崩,真是仁寿宫的锅吗?
不可能的!
朱祁钰压根就不信。
贺知恩是会办差的,把锅丢给仁寿宫,知道朕对仁寿宫有意见,所以就顺水推舟,隐藏了真凶。
因为,仁寿宫确实想使坏,孙太后不是个好东西。
但她没这个实力。
整个后宫,都在都知监的眼皮子底下,等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仁寿宫又和皇帝针分相对,都知监格外留神。
任何异动,都知监都会禀报,许感就会立刻做出应对之策。
胡妃更是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不防备着仁寿宫呢?
王政也是个傻的,当着仁寿宫的大太监,却去延禧宫招摇过市,可能吗?
就算他去了,能接触到谁呢?胡贵菊会信他的话?
很显然,这里面有鬼。
和胡贵菊关系最差的林钰,八成是她在兴风作浪。
这么明显的局,在糊弄朕吗?
朱祁钰目光闪烁。
贺知恩如此报,他并未戳破,借坡下驴。
后宫需要的是平稳,不能继续处于暗涛汹涌之中了。
林妃也不能敲打,她还怀着身孕呢,就当不知道,此事就此揭过罢了。
至于真凶是谁,并不重要。
仁寿宫来背锅吧。
宫中的太监,最会见风使舵,诞下皇子的皇妃,那是一个都不敢得罪的。
“冯孝。”
朱祁钰忽然开口:“皇家商行董赐一个人忙不过来,让贺知恩去帮忙吧。”
冯孝瞳孔微缩,皇帝这是在贬斥贺知恩。
贺知恩哪里做错事了吗?
“去做副提督太监。”
朱祁钰道:“皇家商行还要进行拆分,需要朕的心腹,去盯着。”
“等宫中事毕,朕就要着手拆分了。”
冯孝恍然:“奴婢代为传旨。”
朱祁钰颔首,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处置公务。
儿子多了。
有一个绝佳的好处,就是扛杀。
若皇帝一根独苗,皇子就是皇帝最大的弱点。
可皇帝十几个儿子,害死一个,下面还有十个人等着接班呢,还不如不害呢。
所以皇子反而没了风险,只需要制衡后宫即可,免得嫔妃戕害皇嗣。
有好处,亦有坏处。
儿子多了,必然斗争激烈。
“冯孝,开始准备皇后的册封礼吧。”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
唐贵妃赢了皇后位,却丢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不知是有所得,还是有所失。
宫中疾风骤雨,京中一切如常。
而西厂太监郑有义,却来到巡捕营,提一个人。
曹吉祥重获圣恩。
也不敢和西厂耍横,任由郑有义把袁彬提走。
没错,袁彬还没死呢。
他家人被折磨死了。
他却还被关在牢里,还活着呢。
在等死的时候,郑有义打开了牢房,问他三句话:“可想重获新生?”
“想!”
袁彬一腔忠义喂了狗,导致全家遭殃。
就此堕入魔道,以佛化魔。
“可有滔天恨意?”郑有义又问。
“有!”
袁彬眸中充斥着杀意,他愿意以身饲魔,以杀止杀。
“可愿为陛下忠犬?”
“愿意!”袁彬重重磕头。
能给他重生机会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就是皇帝!
“从即日起,伱袁彬便为西厂百户。”
郑有义把袁彬带走了。
而刘玉找到曹吉祥,说:“营督,那袁彬最恨您,去了西厂,怕是要报复您呀。”
“哼,本督简在帝心。”
“皇爷是本督的依仗。”
“他袁彬算个什么东西,一只背弃旧主的野狗罢了!”
曹吉祥忘了,他也是这样的野狗。
刘玉不敢说什么。
巡捕营有了新任务,督促佛道,为四龙降世背书。
袁彬走出牢房,刺目的阳光,让他眼睛难以适应,顿时露出了悲凉的笑容:“我袁彬,回来了!”
他回眸看了眼巡捕营。
有些人,注定该死!
就让我袁彬亲手终结这一切吧。
郑有义坐上了官轿,在轿子里看着袁彬,嘴角翘起,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一条人人嫌弃的野狗,进了西厂,就会成为撕咬贵人的疯狗。
倭郡王府。
闻听皇帝一天生了四个儿子,朱祁镇哭了一晚上。
百王街,诸王如丧考妣,比自己死了儿子还痛苦。
以前皇帝没儿子,做事还算畏手畏脚的。
如今有了儿子,还会对诸王这么仁慈吗?
京师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条谶语:天生祥瑞,四龙临朝,天生异象,日诞四龙。
这种声音甚嚣尘上。
翌日早朝。
朱祁钰端坐龙椅之上:“京师有相士说,日诞四龙,乃是天降异象,朱家要有圣人诞生,是以上天才降下福瑞。”
什么都得靠包装。
然后大肆鼓吹。
看看人家正一道,历代祖师,都是这样鼓吹出来的,至于搞政治的,哪个不是吹出来的。
不吹谁知道你做了什么功绩?
没人给诸葛亮吹,诸葛亮自己写出师表,自己吹。
“四龙降世,亘古未闻。”
“老臣查阅历史,却鲜有所闻。”
“但古之没有,方是祥瑞。”
胡濙都编不下去了。
真的找不到历史作为依托,他也想整点史料,为皇子正名。
问题是找不到啊。
像陈宣帝、唐明皇、宋徽宗,都是生儿子狂魔,陈宣帝生了42个儿子,唐明皇生了30个儿子,宋徽宗生了38个儿子。
也没有一天诞下四个的。
最牛的还是宋徽宗,生了80个儿女。他被掳去金国后,还生下了6个儿子,8个女儿,心真大啊。
真的找不到史料依托,反正跟着吹就完了。
朝臣都跟着吹。
朱祁钰嘴角翘起:“以前朕长子薨逝,就没了儿子。”
“本来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是,上天怜悯朕。”
“朕为了大明鞠躬尽瘁,上天看到朕的功绩,便赐给四个麒麟儿给朕,赐下祥瑞,昭示着大明国祚延绵。”
“上苍不负朕,朕必不负天下臣民!”
“朕欲开太庙,告知列祖列宗。”
这是正经事。
朝臣高呼万岁。
朱祁钰需要全体朝臣的背书,需要天下文人的背书。
“诸卿的报纸办得都不错。”
“今日下朝后,就写几首四龙临朝的诗歌,明日刊登报纸。”
“朕要看的。”
朝臣哪里敢说不啊。
就是硬吹呗。
换做以前,一定有文人捧皇帝臭脚,想趁势而起,但现在皇帝不喜欢这一套,堵住了这条路。
此事姑且告一段落。
朱祁钰正色道:“薛瑄上的奏章,诸卿都看了吧。”
“朕欲迁孟庙于广西,改江州为孟州,再开孟圣学宫,广邀天下名士,聚于孟州,辩论于学宫之中。”
“朕希望大明再诞生一位新圣。”
孔氏都迁走了。
孟氏被迁走,只是时间问题。
问题是广西,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陛下之心在安南?”姚夔率先发声。
“不止安南。”
朱祁钰站起来:“若以广西为中心,云贵湘粤交五省围着广西,将广西围为中心之地。”
“朕收回交趾,再灭占城、老挝等国,就以孟州为核心,建造巨城,挟制南方。”
“山路不必担心,安南、老挝、占城等国多的是人口,征召其民修路即可。”
“哪怕是十万大山,朕想夷平,也能做到!”
反正将那些人累死,朱祁钰也不心疼,然后移汉民过去,岂不美哉?
姚夔却道:“陛下,大明不能做的太明显。”
“姚卿何意?”
姚夔抚须笑道:“大明乃天朝上国,从未有过吞并弱小之举动,是以小国安心,朝觐大明,奉大明为宗主国。”
把野心收一收,别让人看出来。
“姚卿之言,朕受教了。”
朱祁钰觉得有点狂:“建孟庙之后,朕欲流放一批罪犯入广西……”
“陛下不可!”
姚夔高声道:“广西山峦叠聚,绝非善地。”
“这些罪犯,作奸犯科,都非善类。”
“去了漠北尚可,不得不依托朝堂,能在漠北繁衍生息。”
“可去了广西,就有聚众乱事的可能性!”
“之前锦衣卫提督太监金忠上书中枢,他已经从江西移出一些士族,填充广西。”
“老臣以为,这是最好之事。”
“以中原之士,填充广西,能让广西快速汉化,同时又能传播文化。”
“陛下当不吝惜田土,大肆分给士族,再给他们建造宅子,令其填充地方政治,触角深入民间。”
广西移走土人后,已经成为一张白纸。
姚夔却想用士族,填充广西,让广西成为下一个江西。
但是。
这是最好的移民方式,也能让中枢最快、最充分地掌控广西。
朱祁钰颔首:“金忠做的不错,不止要填充广西,还要填充湖南,广东,甚至可酌情填充福建一些人。”
士族移民,拖家带口,带着家丁、奴婢、财货,浩浩荡荡。
甚至,还有官兵护送。
普通百姓移民,肯定被官民騒扰,但士族移民,官兵都得供奉着。
“陛下圣明!”
姚夔的意思是,罪犯可以填充去平原地带,山地是不行的,容易造反。
“江西空出的地方,可否填充些宗室进去?”朱祁钰问。
姚夔反对,理由老生常谈了。
“陛下,天下流民尚多,可转移至江西,酌情安置。”
“陛下也可鼓励生育,让民间百姓多多生孩子。”
说到这里,姚夔却跪在地上,从袖兜里拿出一本奏章:“老臣请陛下,下圣旨,严惩溺杀女婴之父母!”
在江西,南直隶,浙江,福建,溺杀女婴之事非常常见。
“呈上来!”
朱祁钰脸色紧绷。
这是浙江布政使彭时上的奏章,描述了江南地区溺杀女婴的普遍现象。
“灭绝人伦!都是畜生!”
朱祁钰一巴掌拍在龙案上,然后丢在地上:“念!”
太监郭印朗读奏章。
这种事是普遍现象,重男轻女,自古有之。
而普通家庭,养不起太多孩子,就去女留子,用有限的钱粮,供养尽可能多的儿子。
女婴则大批大批的被溺杀。
有的山峰掘开,会发现遍地是婴孩尸体,都是女婴。
太祖时就下了圣旨,申斥此事。
太宗时也下过圣旨。
奈何效果寥寥,该溺杀还是溺杀。
可他们就不想一想,都生儿子,没人家生女儿,那么儿子长大后,能娶上媳妇吗?
人口结构极端不合理。
导致女儿家彩礼疯涨,贫困人家几乎很难娶上媳妇。
朱祁钰不敢说倡导男女平等,起码要给女人权力,让女人顶这半边天!
“虎毒不食子,朕看这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朱祁钰厉喝:“刑部,加一条律法,发现溺杀婴孩者,其父脸上刺字,全家一律移民至广西!”
“溺杀女婴者,满脸刺字,朕要羞煞他们!”
你们不是重男轻女吗?
就在你们的脸上,刺上女字,全是女!刺满整张脸!
看谁还敢溺杀女婴!
“陛下……”姚夔想劝。
“莫劝!”
“他们都自以为聪明,自己不生闺女。”
“那他们就没想过,自己儿子以后能娶上媳妇吗?”
“娶不上媳妇,生那么多儿子有个屁用!”
朱祁钰冷冷道:“朕说江南的彩礼疯涨呢?”
“原来是闺女少呀,换做朕,朕家里有闺女,不愁嫁,为什么不提高价钱?”
“以前女方还陪送嫁妆,现在都不陪送了,连彩礼女方家都收起来,不带回夫家了。”
“就这样,也是一女难求!”
“朕说呢,天下太平这么多年,为何人口不增长呢?”
“景泰七年的人口,才五千多万。”
“天下承平百年,人口为何不激增?”
“就是溺杀女婴开始的!”
“朕就要下严旨,谁敢犯,就流放谁家!脸上全刺上‘女’字,羞煞他们!”
流放可以,刺字就太难看了吧。
毕竟,人家杀的是自家女儿,凭啥犯罪?
“请陛下息怒,听老臣一言。”
姚夔低声道:“丁口,乃是国朝之本,重之又重。”
“天分阴阳,人分男女,乃是天地之道。”
“若男多女少,自然难娶媳妇,娶媳妇的价钱也会随之增长。”
“老臣以为,陛下处罚流放是可以的,但不应刺字,过犹不及。”
“而流放也要就近流放。”
“比如浙江之民,流放去福建。”
“福建之民,流放去澎湖。”
“江西之民,流放两广。”
“南直隶之民,则填充两湖。”
若都往西南流放,怕是会造反的。
“而且,流放以三年为期。”
“若愿意在本地安家落户,则分田分房。”
“若不愿意,则归还全部家产,返回原籍。”
“同时,朝堂设立育婴院,一些不愿养的女童,则送入育婴院里,朝堂花钱供养。”
姚夔做事,老持稳重。
朱祁钰高看他一眼,当初没杀他,果然没错。
“育婴院当设,内帑出钱。”
“朕担心地方不能养好孩子,全部送入京师来,在宫外开辟一片地方,朕来养着。”
“女孩朕也养着。”
“不管多少人,朕都掏钱养着,警告地方,婴孩运送入京时,不能出现意外。”
千万别以为这些孩子没用。
尤其是女孩,等养大了,统统进入锦衣卫里培训,培养成间谍,然后赐婚给天下臣民。
用以监听臣民。
再者,还能培养出属于他朱祁钰的人才,现在好处凸显不出来,等个十年八年,好处就来了。
“陛下仁慈。”
朝臣山呼万岁。
姚夔想劝,毕竟养这么多人,是要花钱。
但转念一想,皇帝有钱呀,留着干什么?不如让皇帝花掉,养着婴孩,还是大善事。
“此事就交给布政司吧,姚卿来主持。”
朱祁钰道:“尤其是育婴院,可在布政司下设一个局,专门负责此事。”
“老臣遵旨!”
姚夔磕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诸卿,以前朝堂不敢鼓励民间生育。”
“甚至害怕。”
“因为历朝历代之乱,都是从人口众多,食不果腹开始的。”
“老百姓吃不饱肚子,肯定是要造反的。”
“所以朝堂害怕人口太多,一旦达到临界点,就会出现王朝更迭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人口超过了土地承载力。
然后开始厮杀,杀到人口崩盘,改朝换代。
二百多年,就是一个轮回。
如果朝堂鼓励生育,这个轮回就会加速,一百五十年左右,人口就会到临界点,快速走入崩溃。
“但朕不怕。”
“因为朕手里有三宝在手,朕还能从国外购买粮食。”
“朕还要拓宽汉人的生存空间。”
“所以,朕非但不怕,还需要大量的人口。”
“人口广袤、丰盈,才能充实地方,才能将新地永远占住,变成汉人疆土。”
问题是,人口总是会达到临界点的。
王朝走向灭亡是一定的。
朝臣并不知道,工业革命会带来什么。
朱祁钰却知道。
有了儿子,就想让儿子健康成长,必须发展现代医学,现代医学和中医结合,才是医学的终极奥义。
所以,他要加快工业革命的进程。
“陛下,三宝到底能亩产多少,终究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国朝种子稀少,需要大量的时间验证。”
“若中枢贸然鼓励民间生育,万一三宝无用,民间人口激增,国朝该何去何从?”
胡濙的话很有道理。
初代玉米,到底亩产如何,如何普及种植,都是未知数。
乐观点说,十年时间,能推广全国。
可是,植物适应土地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不断改良的,这个过程没办法忽略。
让玉米种满整个大明,恐怕需要三十年的时间。
“老太傅所言甚是,若朕收交趾之土呢?可否够增加一千万人口的肚子?”
朱祁钰压根就不考虑安南人的死活。
“陛下,若收三宣六慰所有之土,应该才够。”胡濙也没考虑。
盖因安南等地尚属于莽荒状态,没有被开发。
像中原地区,也是经过两千多年的开发,才形成今天的规模,如西南、东北都没得到充分开发呢。
朱祁钰颔首:“那就暂且作罢,只是女婴之事,朝堂必须重视。”
“陛下圣明!”胡濙磕头。
奉天殿气氛轻松。
皇帝和大臣讨论国事,殿内殿外都有朝臣谏言,气氛融洽。
而在江西。
陈家析产结束,竟挖出来1700多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把沙铉吓到了。
陈家的祖宅里,竟藏着这么多银子!
若让他来抄家,也绝对抄不出来全部,陈家太会藏银子了。
合计2500万两银子。
举族上下平分,迁走的一支,为钦州陈氏,分得1250万两银子。
金忠收到消息,失声道:“陈家有这么多钱?铅山费氏,又该有多少钱呢?”
“大人,肯定比陈家多呀!”
闫方咂舌:“那余家、杨家,怕是都有两千万两以上。”
金忠沉默许久:“本督真想都抢了,送去中枢呀,又是大功一笔。”
咕噜!
闫方吞了口唾沫:“提督,卑职愿意粉身碎骨去做!”
“本督说说罢了,只要他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析产分家,就不得为难他们。”
金忠叹了口气:“锦衣卫也需要口碑呀。”
“那咱们在路上下手?”闫方坏笑。
金忠瞥了他一眼:“当锦衣卫是强盗吗?”
“卑职知错!”闫方磕头。
“告诉陈家,可兑换成银票。”
“也可花钱请锦衣卫护卫他们去钦州,但价钱会高。”
“陈家若答应,就让沙铉负责即可。”
金忠压着眼馋的心思,下达命令。
“卑职遵令!”
金忠刚收到皇爷的亲笔信,让他把费璠送入京中,还要把费璠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全部送入京师。
“费璠,被皇爷看重,是你的荣幸。”
金忠品着茶:“陈家就有这么多银子,眼看着银子离开,本督心里不是滋味呀。”
广信府之事,已经告一段落。
锦衣卫共收认罪银1200万两,等张善回来,就由张善解送入中枢。
下一站,是建昌府。
而在南直隶。
进入四月,含山公主就病了。
王竑也不敢叨扰,而是在南京各部里主持政务,他来南直隶,也有督抚南京官员之责。
下值后,他则经常出入张凤的府邸。
张凤来到南直隶才几个月,人却苍老了许多。
满心抱负,却无处施为。
南直隶势力错综复杂,只要做事,就处处受限,不做事吧,皇帝交给他的任务又无法完成。
这是天下最难督抚的地方。
抬头看看山东,人家朱英大刀阔斧,和项忠配合,把山东梳理得井井有条。
去年一年,山东安置了十四万丁口,开垦良田无数。
今年刚刚开春,又安置了三十多万人口,春耕已经结束,新人口则去京师、热河做工,山东已经富了起来。
朱英负责政事,项忠负责军事。
项忠日日剿匪,用一年的时间,背嵬军扩军到六万两千人,抓捕匪类七十四万人,释放出近百万人口。
甚至,项忠还组建了三千水师,在近海击退倭寇一次。
山东境内匪类一清。
从山东移去热河、辽宁的人口,高达三十万,都是桀骜不驯的匪类,全都送出山东了。
朱英则不停安置人口,分房分地,令其安家落户。
二人配合无间。
得到中枢数次嘉奖。
但朱英此人过于贪权,挤压同僚,对同僚颐指气使,导致山东官员经常上书给皇帝,御史更是指责朱英有造反自立之意。
倒是皇帝一笑置之。
山东全权交给朱英负责,项忠掌军,彼此相得益彰。
再看看自己。
来南直隶这么久了,却毫无作为。
张凤喟然一叹。
“子仪,你能梳理南直隶官场,已经很不错了。”王竑劝他。
张凤苦笑摇头:“公度兄,不用给老夫找补了,老夫确实能力有限,无非是仗着皇恩罢了。”
他是个户部人才,掌控户籍、田亩什么的,绰绰有余。
让他独当一面,督抚一方,确实能力有限。
问题是,他是最适合督抚南直隶的人。
他是阁臣,是皇帝的心腹,同时又是于谦的人,和胡濙相交甚笃,这样的人,放在内阁里屈才了。
督抚一方,能力又有限。
“陛下已经派太监王诚来南直隶五府掌军。”
张凤苦笑道:“任礼为中都留守司都指挥使。”
“公度兄,您觉得,陛下是何意?”
王竑苦笑:“还能是什么意思?对老夫不满呗,老夫来南直隶这么久了,也寸步难行。”
“陛下要看到实绩,中枢要看到成绩。”
“老夫却寸功未立。”
“所以,陛下派兵来督抚南直隶,这是给老夫撑腰呢。”
“让老夫杀鸡儆猴,逼老夫大开杀戒啊。”
王竑是当贾诩,不想当张松。
张松没有好下场的。
张凤却摇摇头:“公度兄,您想想,那尹家连隐藏暗探之事,都不怕公之于众,他们在隐瞒什么呢?”
“海船!”
王竑也参透了:“郑和下西洋的海船消失一案,老夫估计,那海船就是被尹家给贪墨了。”
“没错,尹家贪墨了海船,所以含山公主在隐藏海船的去向。”
张凤喝了口茶:“而陛下心在四海,这海船才是他想要的,所以呀,派军来南直隶,目的是海船。”
王竑瞳孔一缩:“陛下想开海?”
“未必是开海,只是谋求海船罢了。”
张凤放下茶杯,苦笑道:“陛下做事,看似莽撞,其实都有深意,你没觉得,朝中有些人消失了吗?”
王竑皱眉:“你是说梁珤?”
张凤点点头。
梁珤是皇帝的心腹爱将,却很多战争都没他的份。
甚至,这个人皇帝从来不提他。
他也不在朝中。
朝中有人传言,他在盖州看守孔家呢。
但孔家传信说,没看到梁珤,盖州也无兵驻守,孔家人来去自由。
可梁珤却凭空消失了。
“子仪,你的意思是,陛下在偷偷督建海船?”王竑觉得此事太大了。
“一定。”
张凤自认为非常了解皇帝。
皇帝虽竭力掩饰开海之心,但瞒不住有心之人。
想扩张领土,钱财只能从海上来,这是太宗皇帝证明过,切实可行的道路。
皇帝熟读实录,不可能不知道的。
王竑瘫软在椅子上:“那、那派老夫来,是虚晃一枪?”
张凤点点头。
王竑回想,他被派出京时,皇帝怒气满面的样子。
仔细想想,皇帝表面越发怒,反而心中无怒,他不说话时,才是真正发怒。
“公度兄,老夫与您,都是陛下的鹰爪走狗,没有第二条路可选的。”
张凤提点他:“后宫七个后妃,全部怀有身孕,咱们没有退路了。”
以前可以说皇帝没儿子,他们未来的富贵,无处寄托。
但现在,皇帝有儿子了。
他们要是还心怀二心,那就是叵测之徒,和他们治国治家之理想抱负不同。
“可陛下并不相信我们呀!”王竑也没得选择,他打死了马顺,倭郡王最讨厌他。
“公度兄,以您的角度看,陛下任何人都不信。”
张凤道:“可换个角度呢,你我是要做那名垂青史的名臣,而非陛下忠犬,不信任未尝不是好事呢。”
王竑以茶代酒,敬张凤一杯:“子仪,你说老夫下一步该怎么办?”
“杀!”
张凤吐出一个字:“把南直隶杀个血流成河!”
王竑瞳孔一缩,旋即苦笑:“那老夫可就再无退路了。”
“公度兄,从您来南直隶开始,就没有退路了,若想着退路,当初就不该来。”
这是实话。
王竑也明白,皇帝想要海船,就算尹家松口,尹家背后的人呢?他们会松口吗?
所以,王竑就得大杀一气,让南直隶恐惧。
“那陈舞阳心有怨气,做事狠辣,不计后果,当用之。”张凤又提点他一句。
王竑站起来,深深一拜。
而陈舞阳,最近在养伤。
王竑来了,反而畏首畏尾,他闲得蛋疼,也不愿意和文官为伍,就住在青.楼里。
范青则在审问那个卖花灯少年。
用了刑,他也不招。
只说自己缺钱,去应天府府尹府内偷东西。
“你和杨府尹到底是什么关系?”
范青审问他:“若本官所料不错,你和杨璇认识。”
“你身上一股海腥味,手上有老茧,不是做活累的吧。”
“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不识相。”
卖花灯的少年四天没睡觉了。
只要他闭上眼睛,番子就用针扎他。
“我只是个卖花灯的,能有什么身份啊?”他就是不招。
“你是混海上的吧?”
“这老茧也是用刀磨出来的,你看看本官手上的老茧,和你手上的是不是很像?”
范青举起手掌:“本官常年握刀,所以留下了老茧。”
“行,你现在不说也可以,反正本官时间多的是,咱们慢慢玩。”
“不许让他闭上眼睛,让他身上不停动弹,停下就揍他。”
防止他睁着眼睛睡觉。
“啊!”
范青话音方落,卖花灯的少年惨叫一声,一根绣花针,扎进他的肋骨里,然后又拔出来,带起一片血花。
“我是做海上生意的……”
“胡说!”
范青厉喝:“你看看哪里像做生意的?”
“扎他!”
“只要他说谎,就扎他,把针插进去,不许拔出来!”
那少年看着染血的银针,满脸惊恐:“我就是个小喽啰,在海上混口饭吃的!”
承认了。
是海盗。
范青凑近他:“那你和杨璇什么关系?”
“头领想和杨府尹做生意。”
他全都招了。
他们这支海盗,盘踞在崇明岛上,老大叫沙德峰。
因为广州管得严,福建也在靖海,不许货物下海,所以想从南直隶运送一批货物。
这批货物从江西运出来,通过南直隶。
需要官面上的手续,然后从海门下海,走崇明出海。
范青目光闪烁:“什么货物?”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大就让我来送信,和杨府尹搞好关系,然后再取得联系。”
“这个沙德峰,可还派其他人进金陵城?”
范青忽然问。
那少年却说不知道。
范青计算一下,他被抓大概有七八天了,想李代桃僵,利用他的身份,和沙德峰接触,怕是难以做成了。
不对呀,海商怎么可能走杨璇的门路呢?
应该走尹家的门路啊。
“你在骗本官?”范青诈他。
他连说冤枉。
噗!
绣花针扎进了他的肋骨里,使劲一拍,没入輮里,他惨叫个不停:“饶命啊!我说的都是真话!”
“继续扎!”
卖花灯的少年都懵逼了,我没招之前没用刑,我招了之后,反而被用刑。
又审问了半个时辰,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范青几乎可以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就有两个可能,其一,运送的货物是大宗货物,必须经过杨璇才能运出来。
其二,卖花灯的少年不知道真实计划,他只是虚晃一枪。
范青陷入两难。
而这时,皇帝密旨送入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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