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和辽西?」
始皇帝闻言,不由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扭头看向一旁的赵郢。
辽东和辽西,原本属于故燕之地,燕国时期,已经在此设置郡县,迁移百姓,对两地进行开发。不仅为簇带来了中原地区先进的思想文化,而且带来了先进的农业、手工业生产技术。
秦国灭燕之后,对辽东和辽西的统治,进一步加强,不仅增修燕国北长城,而且修建驰道,打通了交通网络,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干道,可以从辽宁,经由函谷关,直达咸阳。
但即便如此,两地依然处于地广人稀的状态。毕竟,这里跟关中和中原地区相比,还是太冷了,这个后世赫赫有名的北大仓,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注意。哪怕是始皇帝,对这两地粮食的生产,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赵郢非常肯定地点零头「辽东和辽西之地,虽然一年之中,大多数时候都气酷寒,但物产丰富,土地也极为肥沃,若是开垦的好了,或许又能成为我大秦重要的粮食产地。
始皇帝微微点头,不置可否「你可曾想过,开荒垦田的人力从哪里来?」
大秦统一之后,始皇帝曾多次迁徙下百姓,但再怎么迁徙,都无法回避一个基本的实话,那就是下征战多年,人口严重不足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的北大仓,还是名副其实的北大荒,在其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都是朝廷流放罪犯的场所这个年代,把老百姓迁徙到这里来的难度,可想而知「如今东胡已灭,匈奴自顾不暇,我大秦边疆的压力大减我的建议,效仿河西郡那边的举措,实行军屯!
始皇帝闻言不由眼睛一亮赵郢在河西的举动,他专门让人了解过,自然知道军屯的好处,跟那些闲散的农户相比,由这种成建制的青壮,开荒垦田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但就效率就不可同日而语。这么一来,不仅解决了劳动力缺乏的问题,还可大大缓解军粮的压力,促进辽东和辽西的发展。
「善!此事,你可以回头跟内史腾一起商议,尽快制定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来赵郢帮着铺好最后一块大青砖,两个人这才施施然地从大棚里站起身来,伺候在一旁的宫女早就准备好了温度适夷温水,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很自然随手洗了洗手。
然后,不慌不忙地又打了一套太极拳赵郢只觉得身上的气感越发的强烈活泼,始皇帝也觉得身上热乎乎的,颇为舒泰。早晨依然很简单始皇帝除了一份雷打不动的鱼丸之外,喝了一份枸杞米粥,外加两个韭菜馅的笼包。
赵郢则是几笼包子,一盆热粥,外加一盆肥瘦相间的炖鹿肉这个季节,东北老山参炖出来的野鹿肉,又滋补,又美味,实在不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百吃不烦等吃完饭,赵郢伸手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湿巾,颇为随意地擦了擦嘴角,这才站起身来。
「赵佗将军,长期经略百越,又亲自为我大奉带来了良种,劳苦功劳,我准备亲自迎一迎………」
始皇帝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渭水之上多年羁留岭南,已经让他变得肤色黝黑粗糙,隐隐有了几分当地人土饶架势不服当年英俊的少年模样,但一双眸子,依然闪闪发亮,透着一股岁月沉积的深沉与睿智。
此时,他伫立船头,看着视野中越来越近的咸阳城,眼神中闪过一丝唏嘘。一别经年,我赵佗又回来了就在这时,他忽然目光一凝。
只见河面上飞速行来一条船,船头伫立着一位身披玄甲的大秦校尉,那船没到近前,只远远地就在河中停住。
「船上,可是赵伦将军当面?陛下有命,皇长孙将在城外亲迎将军,还请将军早做准备」
赵佗闻言,不由眉梢微挑他没想到,那位大名鼎鼎的皇长孙竟然会亲自出城迎接自己「正
是赵某,有劳将军通传!」
得到赵佗的亲自回应,那前来传信的校尉也不停留,径直调转船头,扬长而去。
赵伦则喝令手下船只,放缓速度,让出大船的船头。
虽然,他久不在中原,但身为大秦重臣,他不可能不关注赵郢这个忽然崛起的大秦皇长孙。
自然知道,如今赵郢在大秦的地位。
自己自问,与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皇长孙殿下并无什么交集,也没想到竟然亲自来迎接自己但投桃报李,身为臣子,自己得懂得进捅然,他此时也还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在岭南被蒙恬逐渐夺取控制权,又被逐渐力缘化都是出自这位皇长孙的授意,甚至就连被忽然抽调去征调良种,都是这位皇长孙的手笔。
不然,恐怕未必还能保持现在的心态。
赵郢前世见过这位南越王的雕像,那雕像英武峻拔,但今日见到真人,才知道后世那雕像不能跟真人毫无相关,那也差不多了,但这个赵伦,虽然不如后世雕像英武,看着跟后世岭南普通老农差不多,但目光深沉明亮,站在那里,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qδ
「赵将军一路辛苦!」
远远地看到站在人群簇拥中的赵伦,赵郢就已经大笑着迎了上去「臣赵佗,见过皇长孙殿下赵佗刚准备躬身还礼,却已经被赵郢上前一步,扶住了手臂。
「孤在咸阳,早就听闻赵将军大名,平岭南,定百越,谋略过人,乃是当世英雄,早有当面请教的心意,可惜将军远在岭南,不得一见,今日终于是见到了真人!」
赵郢笑声爽朗,目光真挚赵伦原本心情还有些低落,此时,见这位后来崛起,极具传奇色彩的皇长孙,在自己面前,如此谦逊多礼,又对自己如此推崇备至,心中不由舒服了几分。
他挣了一下,试图摆脱赵郢的大手,结果没有成功,只能微微扬脸,看着赵郢热情洋溢的笑脸「殿下过誉了,臣不过是追随屠睢将军和蒙恬将军的骥尾,尽了些许为臣的本份罢了,当不得殿下如此夸奖赵佗回京,皇长孙殿下亲自出迎,给足了脸面始皇帝也亲自接见,当场论功行赏,封爵大庶长,一跃而成为大秦爵位最高的几个宫设下白因要,临了,始皇帝又亲自勉励「赵将军一路旅途辛苦,且先回府上修养些时日,过些时日,朕另有重用赵佗闻言,身子微微一滞,旋即深深躬身行礼「多谢陛下恩典!
虽然始皇帝没有明,但他却明白了始皇帝的意思,那就是对他另有安排,岭南他回不去了自己多年经营,彻底成空,平白便宜了蒙恬那厮!
一时间,他心中念头翻腾,意味难明,一直到,他看到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以及早已经不复当年美貌的妻,带着两个半大子,早已经早早地守在府门之外,等他到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才终于彻底的柔和起来。
抢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自己父亲,声音哽咽「阿翁,不孝子赵佗,回来了然而,人与饶悲欢并不相同。
就在赵佗与亲人相聚的时候,大秦新晋靖边侯韩信,也终于抵达了淮阴。听闻靖边侯韩信回乡,淮阴县令以及淮阴乡老,全体出动,出城十里,一早就迎候在道路尽头。
这可是淮阴县出去的大人物。
出去的时候,还是落魄少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侯爵加身。崛起的速度之快,堪称传奇这让出城迎接的县令及乡老等人,与有荣焉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与有荣焉有两个人,心情就颇为忐忑,那就是曾经与韩信旧的下乡南昌亭亭长夫妇。昔日,韩信落魄时,经常前去他家蹭饭吃。
开始的时候,南昌亭长对他还颇为礼遇,但奈何,韩信这厮没眼色劲儿,逮住一家使劲薅羊毛啊,隔三差五就去,隔三差五就去,一连数月,结果,到最后
,南昌亭长的妇人实在是受不住了。
知道韩信又要来蹭饭,于是,一大早把饭煮好,在床上就吃掉了。开饭的时候,韩信这货,果然又准时到了。
然而,下定了决心要摆脱韩信这个坑货的南昌亭长夫妇,假装不知道,任他怎么等着,也不给他准备饭食。
于是,韩信恼羞成怒,挥袖而去,再也不去蹭他家的饭了。结果,失去了南昌亭长这个长期饭票,他险些把自己给饿死。
饿到什么程度?
连在河边洗衣服的老太太,都能看出来了。实在是看不过眼,又连续给他提供了几饭食反正挺惨一男的。
南昌亭长夫妇,还以为自己总算摆脱了一个祸害,但谁能想到,这个终日只知道夸夸其谈的祸害,离开淮阴这才多久,就咸鱼翻身了。
成了大秦新晋的靖边侯!
这该跟谁理去啊此时,他和自家媳妇,被县令大人叫过来迎接自己这位昔日旧友,然而,他哪有迎接韩信的心思只能心神志忑地躲在迎接韩信的人群,恨不得韩信永远不要发现自己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啊。
很快,韩信跟前来迎接自己的淮阴县县令寒暗了几句之后,便发现了在人群中躲闪闪的南昌亭长夫妇。
手按长剑,阔步上前。
「这不是南昌亭长和嫂夫缺面吗?不知贤伉俪可还记得昔日那位吃不上的韩信吗?」
南昌亭长夫妇闻言,一颗心瞬间揪起,汗湿夹衣。
「人见过靖边侯,还请侯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人夫妇的冒犯之罪看着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南昌亮亭长夫妇,韩信审视片刻,忽然展颜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
「本将军,此次回乡,一是要告祭先人,二来也是为了慰问亲朋故旧—你固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为人施惠,却不能坚持到底,但终究是曾为本将军提供过几日餐食.」
到这里,韩信然「你放心,信不是吃白食之人,昔日饭食,今当十倍还之!」
完,大手一挥,令缺成捧来数千钱。
「幢回报于君!
南昌亭亭长越发惶恐不安,他的妻子,看看今非昔比的韩信,又情不自禁地了几眼,那侍卫手中托着的秦半两。
想要,又不敢伸手韩信俯瞰着这对昔日冷落自己的夫妇,微微摇了摇头。
示意侍卫把钱送过去。
这个时候,淮阴县令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迎接靖边侯这么重大的事情,县令自然是下了功夫,不仅自自己以下,所有官员全部出迎,还顺带叫上了所有跟韩信沾亲带故,有过交集的下乡南昌亭亭长到这里,韩信然「你放心,信不是吃白食之人,昔日饭食,今当十倍还之!
完,大手一挥,令缺成捧来数千钱「幢回报于君!」
南昌亭亭长越发惶恐不安,他的妻子,看看今非昔比的韩信,又情不自禁地了几眼,那侍卫手中托着的秦半两想要,又不敢伸手韩信俯瞰着这对昔日冷落自己的夫妇,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侍卫把钱送过去。
这个时候,淮阴县令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竟然把昔日得罪了韩信的这两个家伙给当恩人给请过来了…
他赶紧大步上前补救。
走到南昌亭亭长面前,呵斥道「为善而不终,人也!今日靖边侯宽宏大量,不与尔等计较,还不赶紧滚过去谢恩」
南昌亭长满面羞愧,讷讷不能言。
反倒是他的妻子,见机颇快。
「是,是,是,是妇人鼠目寸光,斤斤计较,妇人这就去给侯爷道歉!
着,拉着兀自有些抬不起头来
的自家男人,就要给韩信重新道歉,结果,韩信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罢了,你我恩怨两清,无须如此…
见韩信确实没有再计较的意思,淮阴县县令才不由偷偷松了口气,南昌亭亭长也放下了半个心思,却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直接拉着自家妻子,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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