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张良有些看着眼前这个肉乎乎的姑娘,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非常配合地点零头。
“不会……”
赵希顿时开心起来,有些期待地看着张良。
“你见我大锅了吗?”
“皇长孙出门去了,应该是去了宫里……”
看着姑娘有些失望地瘪着嘴走开,张良还觉得这位女公子挺可爱的呢,然后,他就看到这位萌萌的姑娘,一哈腰,就把自己门口放着的一个五十多斤的石锁给提起来带走了。
走的时候,还轻轻地往上抛了几下,大概是觉得挺好玩,还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张良目瞪口呆!
那可是他手下那几个侍卫用来打熬身体用的石锁,足足五十多斤,就连几个精壮的汉子,耍起来都费劲。
然后,被眼前这个蠢萌蠢萌的姑娘,玩似的当玩具给顺走了……
皇长孙这一家,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张良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练武,其实也没啥意思。闹不好,再过一段时间,连个姑娘也打不过啊。
你敢信?
赵郢也不知道,始皇帝和郑妃没练出什么效果来,自己的几位妻妾也没多大的效果,反倒是自家这个蠢萌蠢萌,一喜欢黏着自己的妹,已经练出了这样的效果。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皇宫。
御花园。
见始皇帝又没练太极,反而和郑妃两人,挽着袖子,兴致勃勃地捯饬着自己的那块菜园子,不由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大父,大母——”
听到赵郢的声音,始皇帝有些心虚地打着哈哈。
“郢儿,你快来看看,这个葡萄,长出新叶子了……”
赵郢:……
又来这一手!
没搭理他这一茬,黑着脸走过去。
“大父,您怎么又没练太极拳——这种养生功法,只有持之以恒,才能见得效果,您养好了身体,不比什么都强……”
始皇帝就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练,下一次一定练……”
赵郢就很无奈。
大父,您老人家上次也这么的啊。
可一回头,该不练还是不练,又不能像对付孩子似的,拉过来打一顿,这就很无奈。
“身体才是本钱啊……”
算了。
赵郢拉起始皇帝和郑妃。
“也别下次了,今就开始——”
始皇帝和郑妃:……
乖乖地跟着自家大孙子去练太极拳了。
这孩子,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简直操碎了心,比自己那一群傻乎乎的儿子和闺女强了都不知道多少倍,可不能寒了孩子的一片孝心啊。
远处的侍卫和宫女,一个个抬头望,假装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黑则不由嘴角微挑,眼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自从长公子北上,这孩子不得不展露锋芒开始,自己这位孤单了一辈子的陛下,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在皇长孙殿下面前,也越来越像一位宠溺孙子的大父,而不是那位令人望而生畏的帝王。
偷懒始皇帝,被迫带着媳妇强制上线,跟着自家孙子打了一套太极拳。
祖孙三人也不去大殿吃饭了,直接让人把饭送到这边的树荫下,一边聊,一边吃饭。
“郢儿,你最近刚刚成亲,其实不用每都来宫里的,没事在家多陪陪媳妇,大母我这里还等着抱孙子呢……”
亲手给自家大孙子盛上一碗加了人参和枸杞的米粥,郑妃一脸慈祥地看着这个懂事的大孙子,提醒道。
赵郢抬头,见始皇帝一边假装淡定地喝粥,一边偷偷摸摸地往自己这边瞅。
知道,十有八九,又是这位的授意。
只能含糊着应道。
“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
始皇帝有些无语地看着这狗东西,一听就知道是敷衍,跟刚才自己敷衍他的那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但生娃这种事,他也插不上手,只能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干着急。
“你这孩子,真是,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郑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算了,我抽空把你那几位妻妾都请进宫来,跟她们好好谈谈……”
既然孙子的工作做不通,那就只好从孙媳妇们那边下手了。嗯,到时候可以请宫里经验最丰富的女官传授一下这生儿育女的经验。
吃饭早膳。
郑妃起身回后宫忙自己的去了,始皇帝和赵郢则不急不缓地起身,去处理今的政务,也算是一种默契了。
看着赵郢和始皇帝两个人,有有笑地从后面走来,进入大殿,子婴的目光不由微微闪烁。
始皇帝拒绝分封,实行郡县制,包括诸多公子在内,皇室宗亲鲜少有外出主政者,但最近,风向好像变了。
先是公子高,奔赴闽中,即将经略海外,后是公子将闾,直接调任会稽郡尉,成为一方大员,这让他原本已经沉寂的心也忍不住有了一些念想。
若不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谁愿意直接躺平,做一个咸鱼?
更何况,他更是隐隐听人,公子高和公子将闾,之所以能获得这种机会,都是源于这位皇长孙殿下的建议。
也许,可以抽空去拜访一下皇长孙?
赵郢并不知道,这位大秦后期,勉强算得上有些出彩的皇孙宗亲,已经动了想要攀附自己的心思,他一如既往地从内侍手中接过今需要批阅的奏疏,和始皇帝两人,相对而坐,开始熟练起处理起这些奏疏。
今日的奏疏,依然一如既往,大多都是地方申请修建道路,兴修水利,又或者是出现水旱灾害,申请赈济,又或者是要求减免赋税的。
总之,就是嗷嗷叫着要钱。
无论是文章花团锦簇,写起来弯弯绕绕的,又或者是质朴干练的,单刀直入的,都是一个调调,要钱,哭穷,装可怜。
赵郢把这些要求的帖子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好家伙,这次,这种奏疏竟然占据了接近三分之二!
这就离谱!
看着自家这个大孙子,气呼呼地模样,始皇帝不由哑然失笑,乐呵呵地道。
“是不是觉得挺离谱的——”
“嗯,这群人,简直——简直都该拉出去打板子!”
赵郢气咻咻地坐下。
“这群人,根本就是瞎胡来,按照他们这么个法,就算是把我们大秦的国库全部腾空,也不够他们要的——而且,有些人,根本就是在凑热闹,想着能捞一笔是一笔……”
赵郢已经不是开始时候的愣头青,经过这段时间,始皇帝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如今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奏疏里面的猫腻。
“其实,你也不能他们错了——”
始皇帝扔下手中的毛笔,乐呵呵地斜靠在自己的椅背上。
“身为地方官员,若是不能主动为地方争取福利,那就不仅仅是失职了,恐怕他手下的那些官吏和当地的百姓,都会对他有看法,严重了,不定还会阴奉阳违……”
赵郢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以前也处理过许多类似的奏疏。
可这一次,委实有些过分了啊。
“可,大父,您看看,这一份,这一份,还有这一份……”
话间,赵郢一口气已经扔出了二十几份奏疏。
“这些人,纯粹就是在瞎胡搞,这些工程,明明可以明年搞,甚至是后年搞也无所谓的,非急急火火地跟着哭穷要钱,闹着要上项目,这不是跟朝廷添乱嘛——还嫌我们祖孙俩轻松是吧……”
始皇帝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皇长孙,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赵郢:……
有些心虚地强辩了一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样学样啊,光伱子的河西郡,今年要了多少钱了?几乎占据了我们大秦财政开支的三成,这要是换了以往,恐怕都能把我们大秦的财政给吃垮了,他们能不眼红……”
赵郢:……
讪讪地收回目光,干笑道。
“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
始皇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他,自己拿了多少钱,心里没点数嘛。
“他们这些,你看着批复就好,记住量入为出,有的可以多给一点,有的可以少给一点,有的则可以一点都不给,总之,给与不给,你得想清楚,掂量好……”
赵郢老老实实地点零头。
重新翻开这些申请钱粮的奏疏,皱着眉头,看了半,然后大笔一挥,统统给写了一个驳回。看得一贯不干涉他处理奏疏的始皇帝都不由眼皮子直跳。
“怎么了……”
赵郢推开眼前这一堆奏疏,放下手中的毛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始皇帝,认真地道。
“大父,以后不能这么干了,不能谁会哭穷,谁哭的好,谁就可以要到钱,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简单地报一个数目上来,然后我们劳心劳力地在这里替他们盘算,然后再看着情况拨多少钱财……”
到这里,赵郢推了推眼前的奏疏。
“这样下去,等于是他们把他们应该做的活儿推到了我们这里,而我们又没办法到地方上去亲自查看核对,到最后,我们累死累活,还是一锅乱粥,很容易给一些不法官吏钻空子的机会……”
始皇帝开始还神色轻松,听着听着,神色便不由认真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露出沉思之色,有些期待地道。
“你莫非又想到了什么点子……”
赵郢认真地点零头。
“孙儿刚才是想到了一个粗浅的法子,不过还不成熟,不知道能不能协…”
始皇帝一听,不由眼前一亮,顿时就来了兴趣。
“来听听……”
“谁要钱,谁做报表,不能再这样卖弄文采,也不能再这样含含糊糊,必须做出一个报表,明确钱粮的用处和详细的计划——”
到这里,赵郢随手扯过一张白纸,拿起一只硬笔,新手在上面画着。
“比如,代郡想要修建一条沟渠,从涞水河引水,浇灌当地的土地,那就必须写清楚,这条沟渠多长多宽,从何处引水,又经过何处,可以灌溉多少田地,需要征集多少民夫,花费多少钱粮,计划耗费多长时间,甚至是具体负责此事的人选……”
始皇帝认真地听着赵郢的叙述,不时微微点头。
他自然能听得出来,自家这位孙子建议的好处,有了这项要求,不仅能最大限度地杜绝地方官吏的贪腐,也能最大限度地杜绝这种跟风要钱的风气。
“好,就依你所言。”
干就干,始皇帝当即让人叫来负责主持四方事的几位新科秀才,李忱、卓易徐志三位新上任的御史,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然后,还随手把赵郢刚才随手画的稿子一起递了过去。
等李忱、卓易和徐志三人下去,始皇帝和赵郢两个人也趁机放下笔,准备休息片刻。
赵郢扶着始皇帝的手臂,步履悠闲地在宫里逛着。
不得不,章台宫修建的真的是很漂亮,站在高台之上,四下远望,不远处,青山奔赴,河水如带,江山万里,若入眼底。
就在两人难得的放松时间,忽然就见下方不远处的宫道上,一个校尉,快马而入。
两个人神色顿时一凛。
这是军中传讯的校尉。
“报——西域大捷,河西郡敦煌代县尉刘季,一日间斩首数百,灭焉耆国,已经尽取焉耆之地……”
不要始皇帝,就连赵郢都不由目瞪口呆。
楼兰和车师国,还好理解,毕竟那是兵不刃血,直接威逼利诱,攻破了人家的心理防线,但这焉耆就不一样了。
刘季那老滑头,竟然选择了硬攻!
而且,一日间斩首数百,灭了焉耆国……
他怎么做到的?
始皇帝心思就单纯多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大孙子,满意点连连点头。
“善!你倒是颇有眼光……”
接过内侍递上来的捷报,仔细地看了看,便递给一旁已经好奇地不行的赵郢。
“这个刘季有点东西啊,我原本还担心,他如何善后,没想到他恩威并施,颇有手段,这一套组合拳下去,焉耆恐怕很快就能稳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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