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年这张道仙在将惊雷剑宗灭门后不久，便被那来自乾玄各域各大宗派的五尊合道圣者设阵，围袭于黑蟾域。”
九长老半是诧异半是回忆的道：
“那一战持续了数天数夜，甚至黑蟾域数千亿亿里天地都被崩灭了近半。
最终众圣者付出两死三重伤的代价，才将那张道仙彻底毁形灭神轰杀成灰。
可如今……才过去仅仅七八万年时间，此魔怎的就再度复活了呢？”
“唉～”
三长老幽幽一叹，“你知道的那些啊，都已经是老黄历了。
其实在你闭关冲击合道中阶没多久时间，那本已身亡魂泯的魔头，就改头换面从男修莫名变作女修再度出山矣。
并且此魔一出山，就悄无声息的杀上金鼎丹阁。
将那传承了数十亿载岁月的药门古派，上至合道初阶的太上长老三阳子，下到所有炼气弟子，共计五万亿人。
全数都炼制成了一条条只会嘶嚎交欢的无智肉虫啊。”
“啊？！”
九长老惊的全身龙鳞哗啦啦一阵连抖动，瞠目骇异道，“这……此魔为何要做出这等毫无意义的癫狂之事？
还有他……她明明已形神俱灭，又怎会突然复生，莫不是用了什么奇门夺舍之术？！”
“并非如此。”
三长老摇头否定，“此魔之所以能够死而复生，全仗其所修之法太过邪异所致。
至于癫狂……呵呵，在这整个乾玄世界所有的合道圣者当中，若论肆无忌惮，论癫乱怪异，本就以那张道仙为最啊。”
“如此说来……”
九长老沉吟了一下再次问道，“此魔所炼之邪法……又到底邪在哪里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三长老沉声道，“最开始许多圣者也对此很是疑惑，后来……仅仅几万年间，此魔就一口气接连灭了二十八个大宗派。
真罗圣者、幽月圣者、凤玄圣者、燕烈圣者、金翅圣者、寒阳圣者、碧空圣者……共计有四十三尊合道圣者，也都惨然亡于他手。
也正因此魔行事如此过分手段如此狠辣，所以整个乾玄修真界在随后的岁月里，亦对其展开过十余次围杀。
但诡异的是，即便每一次围杀，众圣都将那张道仙轰杀至渣。
可过不了多久时间，他就又会改头换面，重换一副新面孔新身体再次出现，有时为男，有时为女，有时甚至是妖或是鬼或是兽，继续祸乱乾玄诸域。”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九长老猜测道，“他修炼的莫非是……分身之法不成？”
“对，也不全对。”
三长老解释道，“据这几万年来各路圣者与张道仙交手之后摸索到的信息，以及天罡圣者、元清圣者、龙升圣者三位卦门奇人的合力推算。
各大宗派如今确认了那魔头所修之法，乃是由其自创而得，名唤《千情宝篆》。
其乃是一门可颠倒自身阴阳禀属，继而可由男变女，由女变男，亦可男身女相，女身男相。
最终即能衍化裂生出万千重男相、女相、兽相、妖相、鬼相遍及天地四方。
并且这诸多外相任何时刻都同频同思，可同步修炼。
但……这些外相却又不会同生同死，其哪怕死掉两相三相乃至十相百相，其余外相依然可若无其事的继续祸乱大千，而且……”
说到这里，三长老停顿了一下，看着九长老那张布满惊讶的龙脸，幽幽说道：
“而且张道仙的那些外相，相互之间还可进行……灵肉双修。
无论男与女、男与男、女与女；
还是人与兽、人与鬼、人与妖；
亦或妖与兽、妖与鬼、兽与鬼……皆可行之。
甚至……那魔头张道仙的万千外相，还可进行群男、群女、群兽、群妖、群鬼的畸乱大群修。
继而迸发出无数欢合欲情爱恨缠绵，从而借此无限推进己身功力修为。”
说完之后，三长老再无言语，仅余九长老满脸呆滞。
“这这……不是！他怎么自己和自己搞？这也太……”
九长老悚然又骇异的喃喃道，“这也太逆乱纲常……太悖逆伦理了吧？！”
“是啊。”
三长老赞同道，“所以张道仙此魔，除却天欲魔尊这个称号之外，还有个‘超伦道人’的诨名。”
“呼——超越纲常伦理么。”
九长老长吁一口死息，道：“怪不得族长如此兴师动众，怪不得啊，谅谁面对这等惊世巨魔撼世邪妖，不会心生无边惧恐呢？”
“没错。”
三长老无奈叹息，“修真界普遍怀疑，数万年来诸多圣者击杀的，可能从来都只是张道仙的外相。
谁也不知他的真身到底藏匿于何处，更不知其还有多少阴邃手段没有使出。
所以……我们不得不集合全族合道圣者于一地，只为抵挡他的偷袭呀。”
“可是……”
九长老有些不甘的道，“就这么被动防守，不主动出击么？我们不可能一直憋在陷空域不出门走动啊。”
“要不了多久了。”
三长老再次解释道，“张道仙此撩已然惹了众怒，只要再等一万八千五百年。
那由乾玄世界七尊最顶尖的圆满圣者所秘密召集的诸多精通卦爻之术、命道之术、寻因觅果之术的修士们。
即可推算出张道仙真身的确切位置，以及他那千情邪法的漏洞命门，届时大家一拥而上便可将其轰杀……”
恰在这时，四头身长亿万里的玄冥骨龙疾然飞入黑暗洞穴之中，打断了两个长老的对话。
“见过三长老！见过九长老！”
“见过三长老！见过九长老！”
“见过三长老！见过九长老！”
“见过三长老！见过九长老！”
拜见过两尊族内长老过后，这四条骨龙便不再言语，而是趴伏在阴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唔……”
虽然被打断了聊兴，但三长老也并未动怒。
牠仅是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千亿里外的那四条黑色小龙，幽幽言道：
“玄真、玄厝、玄莀、玄琊，尔等可知本长老此番叫你们过来，所为何事啊？”
听到长老问话后，四条小龙微微抬头，同时回答道：
“三长老叫小辈过来，自有三长老的想法，小辈万万不敢妄猜乱言。”
恭敬回答过后，四龙便继续趴伏在地，保持安静。
“很好！”
三长老满意的喝了一声彩，然后便正了正身子，朝那四条小龙谆谆教诲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长辈既有言幼辈须噤声，长辈既有令幼辈须奉执，此乃万古不变的天理纲常，尔等务必要切记，切记啊。”
“谨遵长老诲言！”四龙恭敬回道。
“嗯——”
三长老抬爪捋了捋下巴处的漆黑龙须，道，“此次本长老叫尔等过来啊，便是要尔等去往古剑宗域，朝那散修联盟的天銮城走上一走。
把那窃夺了本长老子裔龙卵的无耻奸贼给找出来，然后将其原地正法！”
九长老在一边补充道：“那个窃贼境界修为和尔等一样，同列返虚巅峰。
所以凭借尔等四龙之数，再配合黄泉鬼河大阵，将其拿下正法应该不会费力。
不过，那座天銮城尔等要细细甄别一下是否存在帮凶嫌疑，若存在嫌疑便屠光灭尽。
若不存在嫌疑的话，倒也不必乱杀无辜，小惩一番，杀个两三成即可。”
“我等明白。”四条小龙继续恭敬回复，全无任何意见。
“嗯——”
三长老威严沉声道，“如此，尔等便即刻出发吧。
唔……至于那窃贼的具体形貌细节还有其他琐碎讯息，尔等自从玄癸那里领取即可。”
“遵命。”
听完之后，四条小龙恭敬一礼，便起身调头疾飞离去，只留三长老与九长老静静端卧于巨大洞穴之中。
……
古剑宗域，天銮城，吉瑞升拍卖场内部。
此时关于仙秦主体的拍卖会，已然早早结束。
但陈三愚，却依然端坐于茶室之中还未离开。
只因他的心神思维还处在玄网私域当中，悠闲翻书。
不过在经历了大半个时辰后，陈三愚的阅读也终于临近结束。
同时，关于仙秦与乾玄的种种信息，以及乾玄众生为何不再修行战气之道，而改换修真之道的整个来龙去脉，他也已全然捋清。
从这些书册上记录的讯息来看，那所谓的战气之道，其实才算是乾玄世界的本土力量体系。
反而修真之道却是一种‘舶来品’，是某种意义上的……‘文化入侵’。
不，不对。
应该称之为‘进化体系入侵’。
根据这些书册资料的记载，此方乾玄世界大概诞生于六百亿载岁月前。
前后误差，大致不会超过十亿年。
在那天地初开的蒙昧蛮荒时期，战气之道便随着众生的诞生而倏然诞生了。
只是由于那时候天地诞生还不算久远，所以初生的战气体系，其上限并不算高。
仅有稍显粗糙的战气一～九阶，而没有那可与后世炼气化神对标的战仙秘境。
得至少再经历百亿载岁月之后，战气体系才会在乾玄无量众生的徐徐推进下，达至踏仙称王之境。
踏足到此等境界者，也就可与后世的炼虚合道修士一较长短了。
恰恰正是在这个时期，乾玄世界的亿万地域，自然而然的便诞生了亿万国度。
整个乾玄亦在那亿万国度的争雄称霸之下，快步进入到了高武版的战国时代。
仙秦，就诞生在这亿万国度当中。
至于仙秦的整个奋斗与崛起过程，陈三愚在翻书过程当中并无多大兴趣了解。
所以仅是知晓那空空儿所认知的仙秦，实则并非其全貌。
根据史料记载，所谓仙秦掌有百域之地，其实仅仅只是仙秦早期的版图。
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空空儿只是个仙秦社会的中下层人物而已。
终其一生，其都只是在仙秦境内某一方地域内转悠。
所以他又能知晓多少仙秦的切实讯息呢。
总之，在仙秦发展了诸多岁月，继而击败并吞没诸多国度开始真正崛起之后，其版图便迅速膨胀开来。
短短亿万年间，便从百域之地扩张到了整整十万地域。
另外，除却本身国土疆域，仙秦还拥有着数百上千个属国。
每一方属国，都至少拥有一域之地。
最大的属国，甚至拥有十数乃至数十域之地。
同时，仙秦之中所有的军爵贵族，也皆在乾玄世界各处拥有着庞大封地。
那些踏仙称王者，或可称战王，甚至会拥有整整一域甚至数域之地，作为自己的封地。
当仙秦发展到了后期真正的鼎盛时代，其甚至掌有数百万域之地。
而作为仙秦真正的统治者——祖龙皇，更是突破战气体系极限，达到了所谓的洞仙登皇之境。
换而言之，他赫然超越了后世的炼虚合道巅峰，步入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地仙大境当中。
按照后世众多圣者的猜测琢磨，祖龙皇当时应该地仙第一重境界——洞神归真境的初阶。
关于此境初阶之武力，玄网书册并无详细记载。
只是略略记述祖龙皇全力之下，可一击轰平方圆百万亿亿里天地。
也就是，一击轰灭数十万地域。
拥有了此等可怕武力的祖龙皇，自然就成为了乾玄至强者。
他也以此武力为基，统率整个仙秦扫灭了六合八荒，真正统一了整个乾玄世界。
不，在那个时代里，乾玄世界并非唤作乾玄世界，而是被命名为……仙秦世界。
而之所以仙秦世界在后世改弦易张，被更名为乾玄世界的原因，则又与一尊来自于上界的真正地仙——乾玄上人有关。
按照一些古史书册的记载，在四百六十亿载岁月前，有一尊地仙降临在了仙秦世界中。
他全无任何与仙秦交流的意思，仅仅抬眸一眼，便将祖龙皇乃至整个仙秦凭空抹杀，徒留遍地废墟。
随后，整个仙秦世界无量众生的修炼体系，即被乾玄上人霸道改换为了修真体系。
在做完这些事情后，这尊地仙便飘然离去，再不复归。
而震撼于乾玄上人无边伟力的仙秦世界众生，则亦将此界名称，更改为了‘乾玄’二字。
自此，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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