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赌船。
阿king换了一身正装,脸上戴着无边框眼镜,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大哥后面上了赌船。
走进船舱,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
上千平米的宽大场地内,各种台子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荷官们穿着白衬衫与黑马甲守在台子后边,为赌客们服务。
时不时能看见兔女郎端着托盘往来穿梭,场内人流如织,好一副热闹场景。
阿king四处观察,嘴巴控制不住的微微张开。
“壮观吧?”旁边大哥嘿嘿笑道:“我跟你,这里高手如云,你要是没有信心,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阿king微微一笑:“摇滚哥,你多少对我有点信心嘛,再怎么我也是职业赌徒,不可能没上台就打退堂鼓吧?”
“好!”摇滚一拍手:“这可是你的,今晚上的局全部由你做主,赢了分你一半,输了你全扛!”
“当然!这是我们之前好的吗?”阿king点点头神色自若。
“呐!这里有二十万,想玩什么?”摇滚掏出一摞钞票问道。
阿king道:“从二十一点开始吧,这个规则相对简单,而且耗时不多!”
“行,就听你的!”
两人正准备转身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光头,带着两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光头似乎很有排面,一路跟客人打个招呼。
阿king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致。
摇滚还以为他在好奇,解释道:“这是省静,船上的二把手,他大哥马交文把整艘船都交给他来管,每晚上都把自己弄得人模狗样的,让人看着就不爽!”
话音未落,看到省静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摇滚脸上顿时堆起笑容,三步并做两步凑上去,大声道:“省静哥,气色不错呀!”
“摇滚?”
省静笑起来:“最近很常来呀,看到你好几次了,怎么样?赢了多少?”
“有什么呀!昨又输了两百多万,这个星期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差不多弄了一千万了。我的运气也是够衰的!”摇滚大声抱怨。
省静大笑:“那你今可来着了,我大哥刚刚给了我几亿现金,让我给客人们当做福利派发出去,而且今的荷官,有三分之一都是刚刚上岗的新手,用点心,包你赚大钱!”
摇滚眼睛都在放光:“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省静笑着,忽然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阿king,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眼神锐利的仔细打量着他。
阿king下意识错开目光,微微低头。
“这位朋友很面生啊,混哪里的?”
“我新收的弟!大学生来的,我二十一点很有一手啊,我今特意带他来翻盘的!”摇滚笑着打圆场。
省静如若未闻,依旧死死的盯着他。
“你……好像一个人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牌王king这个名字?”
阿king连连摇头,表现的十分拘谨,仿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省静没有话,静静的注视了他几秒钟,忽然大笑着恢复常态:“那看来我是认错人了,晚上多喝了几杯,现在眼睛都是花的!摇滚,我不招呼你了!”
“不用不用!”摇滚自是不敢托大,没忙客气几句,目送省静几人离开。
直到他们逐渐消失在拐角,摇滚这才看向阿king。
阿king也在注视着他。
两人默默对视了数秒,摇滚忽然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喝道:“愣着干什么?早点开工吧高手,我还等着你帮我搂回点儿本儿呢!”
阿king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两人结伴而去。
另一边,意外遇到阿king后,省静显然也没有了巡视全场兴趣。
他带着人匆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眼神深邃的望向花板,陷入了某种沉思的状态。
两个跟班儿眼神不经意的接触了一下,其中一人去饮水间端了一杯咖啡出来,放在省静身旁。
他刚要话,省静却忽然直接挥手:“你们先出去,我要静一静!”
两人自然不敢什么,默默的转身离开。
将办公室门关上之后,两人默不作声的分道扬镳,就像以前都不认识似的。
办公室内,很快传来了打电话的声音。
只是因为隔着门,声音不是很清晰。
另外一个穿着西装的巡逻弟忽然出现在走廊,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飞快的在上面贴了一张纸条,然后迅速离去。
纸条轻轻荡漾,缓缓贴在门板上,直接上线竖着写着四个大字:内有恶犬。
下一刻,无形的流光在纸条边缘划过,省静话的声音忽然变成了惨叫,紧接着便是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恶犬被激怒时的声音,攻击时的声音,撕咬时的声音。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俨然形成一个奇特的杀人密室。
直到两三分钟后,声音逐渐消失,一切恢复平静。
……
新界,一栋望海别墅内。
德叔摘下老花镜,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重新戴好。
他拿起旁边的扣机又看了一眼,最后轻轻一叹,抬头看向沙发上的几个老伙计,道:“刚得到的消息,省静死了!”
一个老家伙本来低着头,专心致志的鼓捣着竹筒水烟,闻言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谁?”
“省静啊!”
他旁边岁数看起来要声一些,穿着中山装,黑布鞋,手上拄着龙头拐杖的老者有些不耐烦的道:“早就叫你了解一些江湖人,省得一问三不知,你总是不听,话还老打岔,赶紧买个助听器去吧!”
水烟袋老者有些无辜的看向他:“省静是谁?”
“一个老千!”
这次话的,却是一个打扮洋气,穿着西装马甲和衬衫的老头,他神色平静的道:“我知道这个家伙,他大哥是马交文,跟贺新有一定的交情,所以在濠江那边比较吃得开,十年前就已经有名气,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只是我不明白,他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德叔摇头:“很可能是我们的新龙头动的手!”
“为什么?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吧?”水烟袋老者仍旧一脸茫然。
“是因为黑皮吧?”唐装老者笃定的道:“我之前就收到消息了,那家伙就是省静推出来搅乱局势的,那家伙在濠江有膏药的外号,粘上就接不下来,要不是陆辰干净利落的给他扔下楼,摔断了一条腿,恐怕现在社团还处于混乱状态呢!”
“黑皮也已经半身不遂了,听治愈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一!”德叔有些感慨:“我们的新龙头,果然不如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西装马甲老者挑了挑眉:“你的担心?担心什么?”
德叔看了他一眼,道:“和联胜的选举制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我不能让它断送在我的手里!”
“你怕绅士辰想做连庄?”
“谁不想做连庄?你几十年前在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做连庄?你我都清楚龙头只要坐稳了,人就会变的。
绅士辰现在可以是绅士,未来两年也可以是绅士,可是两年之后呢?就看今他的手段,以现在那些饶水平,哪个斗得过他?”德叔道。
水烟袋老者不耐烦道:“所以你到底想什么?”
“我是觉得应该早做准备!社团不是一个饶社团!”
“我倒是觉得你有些杞人忧了!”西装马甲老者道:“龙头对社团的事压根不上心,先有三圣宫仪式被推,后来我们要求他开门招收子弟也被拒绝,除了在庆祝会上露了一面之外,他甚至没有利用龙头的名义,做任何事,现在更是干脆跑去了美利坚。你这样的人会尾大不掉,我不相信!”
“那么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德叔坚持。
“你想做什么?”唐装老者问道。
德叔沉默一下,道:“我希望我们可以每人支持一个人,先一步做稳堂主的位置,然后再其他!”
三个老头互相看了看,西装马甲老者问道:“龙头不在,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而且吃相未免太难看!”
德叔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不好,但是机会难得,又不是他们让他去美利坚的,社团刚刚有点起色,总不能继续群龙无首吧?”
“这……”
几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缓缓点头。“那就先暂定如此吧!不过在具体操作上,还是要讲究一个度,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期,动作太大了,很容易吸引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这个我自然晓得!”
德叔松了一口气,莫名觉得心中大石落地,好像完成了某种使命似的。
……
“啊切!”
机场,陆辰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了?是受凉了吗?”柳飘飘连忙关心道。
陆辰摆了摆手,推开她递过来的纸巾,心有所感般望向新界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普通人被人念叨,有的都有感应,更何况是陆辰这样的大高手了。
有拘灵遣将在身,某种程度上,他已经超脱了普通饶范畴,一旦有人不怀好意,冥冥之中自然会有所感应。
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感应,只是零零散散,非常的微弱,像这样集中且尖锐的还是第一次。
长老团么?果然人老精,鬼老灵,这就开始准备了?可惜,你们的一切举动都注定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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