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正文卷第一百零八章珍材青金玻璃,砗榘白玉,沉香为柱,旃檀为梁——
殿内的装饰陈设,如若书中之图,尽显富贵逼人之态。
而在不远之处的矮案上,正摆有三只精光湛然的玉匣,光彩迷离,夺人目睛。
三只匣中的珍物,分是:
云梁石膏、一枚可以聚灵敛气的寿春桃种和桑上露。
云梁石膏自不必多言,因柔玄府需此物来修补府中的一尊长生阴傀,如今东海的市面上,已是难见分毫的遗漏。
这几日陈珩盘桓于柔玄府内,陈律倒也是招待殷切,日日酒宴不绝,在宴席之间同他言说了不少东海隐秘。
长生阴傀和云梁石膏之事,自也在其中。
长生阴傀乃是柔玄府的重宝,说是这方玄宗的立身之本也不为过,非比寻常。
陈律在这等时节,却能从长生阴傀处匀出一份云梁石膏出来,可谓用心良苦,是特意下了功夫的。
而有了云梁石膏这门外药的添力,陈珩非仅是可以将罗闇黑水入得门径。
于阴蚀红水的修持上,更是再无什么阻滞!
假以时日,自可以顺理成章到得大成至境。
战力又增。
着实是一喜!
而那枚聚灵敛气的寿春桃种,乃是特意为看护山门道场所用。
须知这天地灵气统共有十二万九千六百种之多,共合一元之数,且又以灵窟做为世间的蕴灵藏气之极,无以复加,可谓到得了登峰造极之境地!
其鲸吞虚空、包囊五色,乃是聚汇灵机的至胜宝盆,仙家们练炁举霞的清微场所!
便是在十六大天之一的胥都天。
灵窟也仅有十四之数,被八派六宗所据,再寻不出多的数目来。
至于在灵窟之下,则又有灵脉。
灵脉品阶共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分,暗合十天干之数。
洞天一旦自鸿蒙虚空中被人以大法力辟出,便灵脉自生,除非是经了光阴消磨,到得行将沉坠之际。
否则洞天的灵脉,惯常皆是甲乙丙这三类品级。
甲、乙、丙三等灵脉,在道书古籍之中,也被称为“贵三品”,非重劫难以毁坏,刀兵不可消磨。
庄严美妙,不可思议,难以言传!
在贵三品之下的丁、戊、己、庚四类灵脉,又是谓之“正四品”,虽难免要逊于“贵三品”,却也同样是集纯阴纯阳之造化,为自然玄气生化而成。
灵妙玄通,是归根复命的上佳道场!
在这胥都天宇中,凡“正四品”灵脉的所在之处,便可被称上一句福地。
譬如长嬴院所在的金庭山,便正在此例。
而剩下的辛、壬、癸,则是算作“下三品”,并不入流……
至于这枚寿春桃种,一旦栽落下来,其根系便会与地底灵脉相融,从而潜移默化提升灵脉的品级。
而在《奇灵子亲传秘指》中记载,曾有东弥州的一位小宗修士倚仗此桃种,将自家一条辛级的灵脉生生擢升到了庚级,从“下三品”晋升到“正四品”,真正令得自家道场成为了福地之流,惹得人人称羡,在当时也是一桩美事!
由此看来。
这桩寿春桃种实是一桩真正的重宝,可以遗泽后世。
不过这寿春桃虽可擢升灵脉品级,但也自有其上限。
将灵脉勉强滋养至“庚”级,便已是它的全力了。
而若还想在“庚”级之上,又有一二突破,那便是万万不能……
陈珩如今还尚在下院修行,未能拜入玉宸上宗,也自无什么修行道场赐下。
故而这寿春桃种虽好。
眼下却并无它的用武之地,只能留待日再来做计较。
而陈律所赠的三只玉匣,无论云梁石膏或是寿春桃种,皆是仙家宝物,极是贵重。
但同最后的桑上露相较。
却又是大不如了……
“先天五行之精……没想到在柔玄府中,竟还有意外之喜。
如今又得此物,五行之中,我也仅是缺金、火二属,可谓功夫过半矣!”
他注目片刻,微微一笑,将匣中之物缓缓拾起,置在掌心处。
同黄龙胆、玄阙芝不同。
这枚木属的先天五行之精自从外形来看,只是一滴苍青色的露水,约莫拇指大小,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叫人看不出什么神异来。
与其说是木属,倒不是是水属的灵材,还更为妥贴则个。
不过将其置在掌心,与肌肤相触时候,却无什么温润软绵之感,反而粗粝非常,好似在托着一块坚硬木石,分量非轻。
而同时一股清爽的生发之气也自“桑上露”上缓缓传开。
不多时。
便流遍了周身骨血。
哪怕不刻意将玄功运起,也是有神清气宁之感,仿佛要叫人忘却形骸,飘飘欲仙……
陈珩双目微闭,在细细感受了一番这变化后,便也不再看,将桑上露和寿春桃种都悉数收起,旋即将手一拨,将这间殿宇的禁制齐开。隔绝了内外。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往殿内的玉榻上一坐,闭目调息起来。
直待得精神完足后,才将心神沉入一真法界,依着常例,先行在一真法界中将罗闇黑水的关窍走上几遭。
这一回。
直是三日过去。
陈珩才缓将神意折回现世,吐出了一口长气,面上微有些感慨之色。
“罗闇黑水……倒又是一番折磨,与阴蚀红水的修行相较,却是迥异了。”
他暗道一句,把法决掐动,不过霎时功夫,头顶便有一道真炁化作白烟飞出,将矮案上的那一盒云梁石膏卷起,随着意念一起,真炁缓缓搅动,那一盒滑腻白皙如若酥酪的云梁石膏也是随之簌簌发颤,坠下星星点点的碎屑。
未几息,一道浊黑的灵气便从真炁所化的白烟中显化而出。
灵动活泼,不似呆板死物,更像是某种开了灵慧的自然生灵。
这道浊黑灵气才是云梁石膏的真正本貌,那洁白温柔之质不过是用来遮掩的外壳。
不过其一旦现出,便需得修道人用真炁将之困住,否则须臾间,这云梁石膏便要随水木之气遁离,消失不见。
陈珩张嘴一吸,那道浊黑的灵气便颤巍巍分出微不可察的一缕,被他吞入腹中。
而这时,随着罗闇黑水上记载的法门一运。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也霎时自身内炸开,令得陈珩颅脑欲裂,眼前也有片刻的恍惚。
……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