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亚当”之名

  “话说楚轩,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真的好么?”

  在今日接通与楚轩的通讯时,杨云以疑问的方式,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你想做些什么?我应该在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告诉过所有人,这场团战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借势’二字。”

  此时郑吒等人还在前往琼华派的路上,从通讯器中传来了楚轩的回答:“借势,壮大自己一方的实力,好让最后一日决战之时有更多的底牌可打……因为主神它,早已为我们选定了决战的战场。”

  “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想的是,能否让当前的局面变得更向我们中洲队倾斜,毕竟守株待兔这种事情,总有些过于被动了。”

  杨云明白楚轩的意思,但一来琼华派事情已了,二来于炎帝神农洞附近布下相应阵法乃是齐腾一的工作,自己也帮不上太多忙……而最重要的是,天天和玄霄坐而论道,实在是有些乏味至极:“楚轩,亚当对你很重视吧?我们能不能放出你的消息来引他上钩?”

  但楚轩没有正面回应,而是以问题回答问题:“你认为,亚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呃,你的夙敌?”

  “他自认为自己是我的宿敌。”楚轩纠正了杨云的说法:“之后呢?”

  “之后……”听闻此言,杨云顿时卡了壳。

  之后?之后还有什么,难道亚当不是这样的人吗?会研究楚轩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时时刻刻想要在‘智’的方面击败楚轩,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有相关的消息放出来,那么他一定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吧?

  “能说出这句话来,就证明你对他其实并不完全了解,或者说,你并没有把握住他的全部。”

  见杨云没有立刻回应,楚轩便继续道:“由于亚当的身世,制造他的基因本质上是与我同出一源,而他和我最大的差别,就是在于他拥有微弱的情绪与感觉。”

  “而将这一点视为‘不完美’的他,自然是时时刻刻想要击败我,所以才将我视作了他的宿敌,他的最大对手。”

  这却是亚当的身世了,事实上,杨云很清楚亚当的起源故事,也很清楚他心中的执念为何,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楚轩的话语,讲述着以“楚轩”的角度,对“亚当”的看法。

  “你或许会觉得他以击败我为他人生的全部,为了这个目标,他甚至可以抛弃一切东西,比如说尊严,比如说队友,比如说梦想,比如说底线。”

  楚轩平淡地说了下去,将“亚当”的里里外外全部剖开,摆在在杨云面前:“但你对于亚当的了解,只是从另一个我的口中得知,我不会对你说出他的全部,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不过现在,我要告诉你亚当的真实。”

  “简单来说,击败我这件事情,只是他完成目标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一环。仔细想想,他除了击败我之外,是否有更重要的事情,以及更伟大的目标?”

  “更伟大的目标……”

  听着楚轩的话语,杨云若有所悟,《无限恐怖》的剧情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划过,亚当的做法,他的身世,他的独白,以及在完成人类补全计划前最后的回忆……最终,定格在了一句话上。

  “原来是这样,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还有我们的生命形式,仅仅只是……”

  “那个正在创造了这些世界的生命体,很快的,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是这样啊,他的目标其实和我们完全一致,那便是超脱,跳出盒子的存在,然后真正弄清楚自己是谁……

  杨云的心中暗自盘旋着这些念头,这却是他无法诉诸于口的话语了,但他也知道,楚轩定然明白他此时的内心所想。

  “看来你已经洞悉了亚当的本质,他并不是那种会将个人情感置于一切之上的人。如果存在一个和我和解的机会,或者有办法绕过我来完成他的计划,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

  果不其然,在一段漫长的沉默与寂静之后,楚轩的声音再次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达到杨云的耳际:“因为本质上,他和我其实是一类人,只是我和他的道路,注定无法共存。”

  “是啊,无法共存。”

  杨云叹息了声:“当他在现实世界布下陷阱,将谢律音安插进入了中洲队内的时候,我们和天神队之间就注定是敌人了。”

  ——而且正因为有缺失,才渴望补全,这是亚当的执念,也是他的心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亚当应该已经获得了他命中注定拥有的东西,生命树阵图以及人类补全计划……

  “回归正题,我从未小看过亚当,或者说正因为我明白他的可怕,所以才至今为止未曾做出任何引诱他上钩的布局。”

  楚轩的声音透着一丝超然的淡漠,让杨云不由得在心中勾画出通讯器那端可能的场景:“在亚当的真实本性显露之前,他总是能够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更为亲切和体贴,仿佛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或者更确切地说,只要你不去碰触他的底线,不与他的计划相悖,那他的布局与计划,会比我有人情味的多。”

  “但是”,杨云明白楚轩话语未尽,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会有“但是”二字。

  “但是亚当他,是一个极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轩的声音再次响起:“关于这一点,从他自己为自己起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亚当,世界上的第一个人类……而这个名字从另一种角度的理解,那便是‘除我之外,皆非人类’。”

  “所以在面临抉择的情况下,他必然会露出自己的本性,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的同伴。因为他在心底的最深处,就没有把自己的同伴,当做‘和他一样的人类’来看待。”

  “……就像之前那名叫做‘卡兰’的天神队队员一样。”杨云道。

  “嗯,没错。”

  在通讯器的另一头,楚轩握紧了手中的天蛇杖,望向了眼前人首鹰身的神将句芒——

  “不过前提是,我们要把他逼迫到无路可走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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